第三章 疯狂的夜晚
次日，阿诺德来到约会的地点，这是他和克尔常来的地方：老迈克的酒吧，简单的名字，却是贫瘠的小镇少有的去处。kXhdc
男主人老迈克不在，女主人则在柜台边上皱着眉头算账，克尔一边等他一边想找机会与酒吧唯一的服务员兼调酒师罗莎调笑。kXhdc
“你了解我的，我不会伤害你的。”克尔竖起手指对倒酒的罗莎说道。kXhdc
罗莎戴着围裙，仍然能看出姣好的身段，她头都没回，毫不犹豫地说道：“正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已经说了无数次不。”kXhdc
克尔遗憾道：“浪费了，今天是美妙的一天，我今晚会特别慷慨。”kXhdc
罗莎没有回应，被吵得不耐烦才嘲讽了一句：“我不是妓女，而你只是可耻的嫖客。”kXhdc
克尔夸张地叫道：“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桑里费海滩上的沙子一样苍白，而你是精灵女人，并且娇小可爱。”kXhdc
阿诺德挺喜欢这姑娘，于是赶紧走了过去制止克尔的调笑。kXhdc
罗莎看见他后，不知为何，一成不变的脸色变得有点红润，她去柜台边为顾客取回来一大罐酒。kXhdc
见到阿诺德过来，克尔收回看向女郎的目光，热情地欢迎道：“你就是我们期待已久的人。”kXhdc
见罗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阿诺德只能回答：“是啊，好吧，烈性啤酒。”对往事的回忆让他有些燥热，迫不及待想要对常规固步的生活有所改变，但阿莱娜夫人所言的结束让人没有头绪。kXhdc
“我来接。”看到罗莎从柜台底盛装的一大杯子烈酒，看起来有些口干舌燥的克尔马上拿了过去便直接往嘴里灌，甚至没有用杯子。kXhdc
阿诺德笑道：“嘿，别紧张，不然我还没拿到第一个杯子，你就会摔倒。”kXhdc
克尔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来自南方，伙计，我也是个士兵，所以我能喝下一整桶酒，也能拿起一把剑。”kXhdc
阿诺德提醒：“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我就听说过类似的事情。”kXhdc
克尔已经放下了酒，“是吗，这里有谁经常睡在桌子上或者下水道里？”kXhdc
阿诺德叹道：“你，我也是。是啊，我得戒酒了。”他想起了宿醉的头疼。kXhdc
克尔道：“我不担心这个，你是国王唯一的儿子，如果你证明了你的能力，他很快就会宣布你成为继承人。”kXhdc
阿诺德沉默了片刻，举起大桶酒道：“这里的杯子就是最好的选择。”kXhdc
克尔摇头：“这里不是西域，不是文雅的伯爵们点着音乐啜饮奶酒的地方。”kXhdc
克尔喝着酒，却抱怨起来，“该死的野人，他们显然比人类更接近精灵。哦，对不起。”他才意识同伴也是精灵。kXhdc
阿诺德笑道：“别紧张，我喝酒的时候，我百分之百是人。”kXhdc
克尔想了想，发表评论：“你不是什么精灵，除了那双滑稽的耳朵。”kXhdc
克尔提醒他：“别装模作样地一口喝完整个杯子，我可不相信你比精灵更像人类。”kXhdc
过了一会儿，两人已经站在桌子上跳舞，酒吧气氛到了一天的顶峰，喧闹掩盖了外界的寒冷，到处有酒鬼说着胡话。kXhdc
克尔看着柜台边应付酒客的罗莎，一边手舞足蹈比划动作一边嚎叫：“女仆乘坐日利发号出海交易。”kXhdc
阿诺德接道：“但这艘船站在礁石上，船尾已经腐烂。”kXhdc
阿诺德双手化作风帆：“他们用风力和食物支付了那个女人。”kXhdc
克尔像小巷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与乞丐：“饥荒开始吞噬人们的灵魂。”kXhdc
酒精也麻痹了阿诺德的神经，他意识清晰而迷乱，几乎肯定自己看见一向让人不敢招惹的酒吧女主人脸上露出蛊惑人心的媚态，他内心收紧，对她笑道：“每个人都想糙巴巴，让她吃的更好。”kXhdc
克尔开启了新篇章，“一年过去了，这艘船被飓风刮离了礁石。”kXhdc
阿诺德声音变低，“这艘船在一位女船长的带领下驶入港口!”kXhdc
还是过了一会儿，两人又重新坐下，桌子上重新摆满了酒，酒吧人少了许多，但不影响两人的热烈。kXhdc
还是过了一会儿，酒吧只剩下角落无人问津的酒鬼，阿诺德已经将克尔按在桌子上，骑在他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你说我妈妈怎么了？”kXhdc
克尔一边抵挡他的拳头，一边说着胡话：“去你妈的，你这个精灵杂种。”kXhdc
阿诺德拳头生疼，“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满嘴烂牙的乡巴佬。”kXhdc
罗莎终于看不下去，看着两人脸上的伤口劝阻道：“别打了。”kXhdc
还是过了一会儿，两人已经握手言和，阿诺德和克尔碰杯，让厚底的杯子发出刺耳的响声，“我对他说，这不是真正的南方麦芽酒，闻起来像廉价酒，我的伙伴以前让我喝南方麦芽酒，而这尿还差得远呢。”kXhdc
克尔回道：“没错，兄弟!你应该砍掉他的手，因为他们在南方的饮料上做了手脚!我们应该活埋他们。”kXhdc
还是过了一会儿，酒吧几乎没有两男两女外的其他人，昏暗的灯光只剩下冷清而没有诱惑。kXhdc
阿诺德扶着垃圾桶呕吐，克尔在旁边说道：“就是这样，让所有多余的东西从你的身上流出来，朋友。”kXhdc
克尔反驳道：“我告诉过你要喝更烈的，是啤酒的问题。”他还想喝，“我去叫些酒来。”kXhdc
克尔举起酒杯：“因为他灰白的胡须和瘦骨嶙峋的双手!”kXhdc
克尔提醒他，“你会成为下一任国王，笨蛋，记得吗？”kXhdc
还是过了一会儿，克尔醉醺醺地说道：“我需要和一位女士单独谈谈所以我就不打扰你了。”kXhdc
克尔道：“我已经付了酒钱，还多留了一点，你可以玩到天亮。”他晃悠悠地走向点着红色灯笼的小巷。kXhdc
阿诺德在桌子上靠了一会，直到周围再次有喧闹，他看了一眼，“我应该收工回家了，但一个人睡着太无聊了。”kXhdc
“那个屁股……我看了一晚上了。”他看向罗莎，正抬着酒器从桌子边经过，他突然拉住她的胳膊：“等下。”kXhdc
“嘿，你在干什么？”罗莎用看待流氓的眼光注视着他。kXhdc
阿诺德大着舌头说道：“我是王子，黄金帝国的王子，曾经是黄金帝国的王子。”kXhdc
“啊哈哈哈，什么？”罗莎将酒瓶放在桌子上，掩着小嘴发出娇俏的笑声。kXhdc
“坐下来，我告诉你更多。”阿诺德看着她勉强露出的白色胸衣高高顶起的部位，还有那稚嫩青涩却又匀称的身后曲线，感到内心一阵火热。kXhdc
罗莎看了眼空荡荡的酒吧，没有坐下，却回答：“我听着呢。”kXhdc
阿诺德高兴道：“我是王子，经过漫长的放逐，我就要回家了。”kXhdc
罗莎看桌子上酒杯都是空的，而他没有再喝的意思，便一边叠起酒杯一边回答：“这听起来并不可信。”kXhdc
阿诺德急道：“是真的，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公主。”他自认为王子的身份很高贵，但酒精影响下让他显得卑微。kXhdc
罗莎不想惹麻烦，于是道：“别急，我还不相信你是王子。”kXhdc
阿诺德看着罗莎离开的背影，肯定地说道：“但我真是个王子。”kXhdc
罗莎将各种各样的瓶子放在一起，然后收拾凌乱的场所，每天这里都会经历一场盛宴，但是她承担的是结束后的凌乱，很清楚醉酒和现实的巨大差异。见阿诺德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于是问道：“是吗？你能告诉我什么？”kXhdc
阿诺德想了一下，“呃……大家都相信王子是个半精灵对吧？”kXhdc
阿诺德炫耀的支起耳朵，“看到我的耳朵了吗？精灵的耳朵不够长，人类的耳朵不够短。”kXhdc
阿诺德呼出满嘴的酒气，“王子是个半精灵，我也是半精灵，这不能证明什么吗？”kXhdc
阿诺德大脑被麻痹得厉害，“是的，不，等等，我们长得不像，他是我。”kXhdc
低头想了一会儿，他才又来到罗莎身边，说道：“事实上，我想世界上有成千上万个半精灵。也许我可以用其他方法证明给你看，让我们共度良宵吧。”kXhdc
罗莎看着男人不加掩饰的眼神，多少女孩因为几句话被被骗去酒店，而帝国法律却不会制裁。尽管这男人年轻而帅气，她还是委婉拒绝：“我很乐意，但我还有工作要做，直到夫人放手。”kXhdc
罗莎看了眼酒馆里眯着眼睛算账的女主人，正好撞到其抬起头，对她露出深邃而难懂的眼神，阿诺德没有注意到，只是问罗莎：“她什么时候放你走?”kXhdc
过了一段时间，阿诺德清醒了一些，不由苦笑起来，他喝醉的时候，根本不会注意自己的舌头。但他已经等了许久，现在突然离开，又有点没有面子。kXhdc
毫无疑问，他前世今生，始终还是个处男，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因为前世只活了二十年，没有机会品尝，这几年年龄到了，但他前世的记忆也苏醒越来越多，不会再轻易与这些开放的异域女子发生一夜情，主要是他的身份中标了实在不好负责，前世一生一人的思想还是影响到他。kXhdc
小时候的父亲的宫廷就有各种各样的贵妇，含蓄的，高贵不可攀的，更多的还是大胆开放的，他还记得，他那父亲，帝国权力的主人，在面带微笑的吸血鬼……好吧，不能归咎于吸血鬼，在那些恶心的巫师和教士影响下，纵容宫廷银乱行为，追求刺激的性好，偷情，露出，据说他父亲还很钟意男色，实在让人感到不堪入目，当时作为小孩的他便大受震撼，而今天依稀还能听到类似的风声，根本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kXhdc
阿诺德喜欢痛快喝酒，也曾经和克尔这种天生的色胚一道在红色的灯笼下与妓女调笑，但从来没有付诸行动。路德维格老师总是提醒他不要带妓女或者乡下姑娘到房子里去，很显然是受到克尔的影响，路德维格冤枉了他这个好人，对他有些误解。kXhdc
阿诺德还在思考，罗莎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惊讶地问道：“你真的在等我吗?你的状态不应该是醉倒在桌子上，然后如同几天前一般给迈克先生抬酒桶作为回报吗？”kXhdc
罗莎不知何时离开了一段时间，换了一套得体的服装，靛蓝色女士风衣，黑色毛呢长裙，中筒针织袜，以及一双皮靴。风衣让罗莎显得俏皮，长裙和针织袜则是温馨而可爱，皮靴增加了两分野性。阿诺德点头道：“当然在等待美丽的女郎，你真的很美，你是男人们为之互相残杀的对象，是他们漂洋过海追寻的对象。”kXhdc
罗莎笑着摇头：“你不用试，我在酒吧工作，已经听过上百次了。”但从来没有一次入过耳，而他不一样。kXhdc
罗莎和女主人打了声招呼便与阿诺德一道走出酒吧，两人漫步在街道上，天气有点冷，小镇没有规划太多路灯，但一整天待在闷热酒吧中的罗莎毫不在乎，月光挥舞，她灵动地晃着四肢，展现年轻人的朝气活力。kXhdc
阿诺德借着皎洁的月光欣赏罗莎的姿态，酒意也越来越轻，不管结果如何，他总该试着与女孩子相处吧，当然阿莱娜夫人是例外，kXhdc
她对他严厉得不像一个女人，从小时候起，他父亲不管三个孩子，母亲忙于宫廷交际，在身边也只有慈母的形象，大度宽容，于是他和两个妹妹总是受到阿莱娜夫人的管教，特别是他这个王子。kXhdc
阿诺德收回心思，既然约到了女士就不能任由时间随意浪费。于是他开口说道：“我从首都流放到这个鬼地方。”kXhdc
“我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我想王子是因为傲慢的脾气被赶出来的。”罗莎陷入了沉思。kXhdc
阿诺德纠正道：“我被赶出来是因为国王是个老白痴。”kXhdc
“我宁愿说你是船员或者水手，很小的时候我父亲经常带我出海，比起宫殿和高楼，我更喜欢大海。但之后……”罗莎似乎陷入了自由自在的境地，对天上的星辰露出羡慕的目光。kXhdc
“你真幸运，我父亲在饭桌上都不和我说话。”阿诺德感叹。kXhdc
“我不知道，但他就是这样，总是待在房间里，待在灯光的阴影下，躲在手稿后面。”阿诺德一直对父亲很不满意。kXhdc
阿诺德抱怨：“不，我告诉你，他是个国王，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不知道我的生活有多艰难。”kXhdc
罗莎好像没有把他当做王子，却相信他有个在某些方面比较糟糕的父亲，她仍然羡慕：“我父亲死了，他在一次暴风雨中被冲下海，我母亲也因病在医院去世，所以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不认为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会有什么问题。”kXhdc
阿诺德点头，“我同情你，但如果他只是沉默……他把我送到这个洞里，知道吗？”他指着面前平常的房子，这就是他的住处，阿莱娜夫人和路德维格老师也离得不远，随时可以保护他，隐蔽而窝囊。“我就住在这个鬼地方。”kXhdc
两人沉默了片刻，罗莎开口道：“好吧，王子，很高兴你能袒露胸怀，现在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她脸上露出笑容，并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阿蕾莎.罗莎，曾经是一名流浪的精灵，现在则是迈克先生酒吧的一个服务员。”kXhdc
阿诺德看着眼前充满干净笑容的年轻女孩，大概是同样苦难的过去感染了她，让她能够坦诚相待，于是他握住了这只干净洁白的手，“你好，美丽的东方女孩，我叫阿诺德.阿洛美特，曾经是雷吉斯国王唯一的合法继承人，现在是西部边陲的一个流浪者。”kXhd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