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祥子的首次哭哭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下，琴音也如冬夜的细雪般静静飘落，在华贵的红绒地毯上无声融化。3tksW
嘴角噙着笑意，少女满足地享受了片刻的余裕后，才缓缓将眼睛睁开。3tksW
“婉转优美的曲子，深入人心的歌词……原来如此，这就是由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感动』呢。”3tksW7
丰川祥子呢喃着，手掌轻按胸口，为这起伏的情绪做下了定义。3tksW
随后，她将飞远的心思拉回现实，于钢琴椅上优雅地半侧身子。3tksW
视线触及唯二观众的瞬间，丰川祥子不禁睁大了双眼，声音错愕变调，刚要问的问题直接拐了个弯。3tksW
鸣海揉了揉手掌，笑着回答了她：“就一句话，很好听。不管是你的歌声，还是你的钢琴演奏，都是我在这世界上听过最好听的音乐。”3tksW
满打满算，在这世界『出生』也才两天的他，说的可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话。3tksW
相信小祥老师肯定能看出他的实诚，从而感动到小鹿乱撞吧？3tksW
深深吸了口气，丰川祥子头痛似地扶住额角，就连忍着吐槽欲望的动作都那么的含蓄优雅。3tksW
面前出现这样的场景，什么样的演奏者心情能好得起来啊！3tksW
“你……到底对高松同学做了什么事？”3tksW1
另一边，高松灯正捂着嘴巴，可爱的五官都缩在一起，肩膀微微颤抖，试图忍住从体内深处涌起的本能冲动，眼角都因此泛出了可怜兮兮的泪光。3tksW1
然而『超劲凉薄荷糖（鸣海特制加强版）』的威力，并不是说想忍就能忍得住的。3tksW6
从刚才开始，这位小动物少女就一直在角落里咳嗽打喷嚏，被呛得眼睛鼻子通红，却又不将嘴里的超凉薄荷糖给吐到地上。3tksW
只是忍受着那冰风灌顶般的冲击感，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而努力压低动静、尽快让自己习惯起来。3tksW
“高松同学，你没事吧？真的很不好意思，来，将糖吐到这里……”3tksW
拿了包面纸过来，丰川祥子边蹲下身子替高松灯擦眼泪，边温柔地劝她将薄荷糖吐到纸上。3tksW
“我想问的，就是你为什么要给她喂这颗糖？而且还是在我演奏的时候……是打算恶作剧吗？”3tksW
这道带着不满和不解的质问，比起责备，更多的是一种信任被辜负般的失望感。3tksW
毕竟失望的前提就是得有所期望，换句话说，自己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份量，不再只是路边搭讪的唐突路人了。3tksW
不过被误会的感觉可不好受，尤其在对方才是罪魁祸首的情况下。3tksW
他干脆敛起了嘴角的弧度，以咄咄逼人的语气反过来质问：3tksW
“我才想问，你没经过人家同意，就把她的『黑历史』编成歌唱出来，不觉得这才是所谓的『恶作剧』吗？”3tksW1
“她在你唱歌的时候，情绪可是很不稳定、看上去随时都会崩溃的模样……丰川同学，你在自我满足之前，真的有考虑过当事人的心情吗？”3tksW1
“就算你唱得再好听，但你认为的那些『歌词』，对高松同学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物吧？”3tksW
——谎言是蜜糖，真相是快刀。3tksW6
对天真又敏锐的大小姐来说，糖果的存在无足轻重，只有时不时来一记快刀，才能让她刻骨铭心地记住这份疼痛，从自以为是的幻觉中清醒过来。3tksW
尽管起因是为了掩饰刚才被高松灯握手的事情，但这不妨碍他让有些上头的大小姐，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刚才到底犯下了什么错误。3tksW1
“自我，满足？”3tksW4
听他这么一说，丰川祥子如遭雷击般地愣在原地，神色从不敢置信渐渐转为了苍白，面纸从指缝间滑落，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动摇。3tksW
她张合着嘴唇，迟疑片刻后，从中挤出了没有丝毫力道的辩解：3tksW
“我只是，想替高松同学唱出来而已，并没有嘲笑或者戏弄她的打算……那些歌词、不，文字，怎么能说是黑历史呢？应该是高松同学心中的呐喊才对，她说不出口的话，需要有人替她发声……”3tksW
“别自说自话了。决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你吧？谁又求你这么做了？”3tksW4
鸣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设身处地想一下，你小时候带着情绪写下来的日记，被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偷看了，结果对方不仅念了出来，甚至还特地编了一首歌，在你面前唱给你听……”3tksW15
呐，你现在会是什么心情？3tksW6
不用他说完，丰川祥子便彻底明白，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做错了。3tksW
就像鸣海说的那样——无论过程和结果如何，起因都是她的自我满足。3tksW
没有关注到当事人的感受，擅自将那些文字当成歌词唱出，还得意洋洋地问她自已唱得好不好……3tksW
假如那些文字，真的是高松同学心中不愿被触碰的伤疤的话。3tksW
——笑着撕扯对方伤口的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吧？3tksW
紧紧咬住嘴唇，丰川祥子垂下脑袋，藏在阴影下的表情充满了痛苦与自责。3tksW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对不起，高松同学，请你原谅……”3tksW
话音尚未落地，高松灯便扶住了她的手臂，让她能够直起身来看着自己。3tksW
小巧的灰发脑袋左右摇了摇，还泛着些许红润的双眼，认真地和她对上目光，随后缓缓开口3tksW
“我不太擅长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缺少了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3tksW2
高松灯的语速很慢，也有些词不达意，却依然将每个字都说得很郑重、很真诚。3tksW
她接着说：“你能把那些话当成歌词唱出来……让我有种，自己的世界终于被人理解的感觉。”3tksW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绝对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3tksW
“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永远，都听不到『它们』的声音吧？”3tksW
顿了顿，高松灯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对这番发言进行自我肯定。3tksW
随后，她用鼻子吸气，嘟嚷似地低声道：“自我满足也无所谓，丰川同学的歌，很好听……谢谢你，唱了出来。”3tksW
下一刻，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脸颊，她又哭又笑地抹着眼泪，眼眸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都感动到语无伦次的地步了。3tksW
“高松同学～～我真是、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以后，我能称呼你为灯同学吗？”3tksW
在态度变得亲密的丰川祥子面前，高松灯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稍显困扰的表情。3tksW
似乎想起了什么，高松灯对他眨了眨眼，再一次郑重地道：3tksW
“也要谢谢你，鸣海同学。”3tksW9
虽然糖果很凉很呛，却像是溺水时伸出的援手般，让她立刻摆脱了那种被情绪纠缠到胸口发疼的状态；她也是等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识中，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不少指甲掐痕……3tksW
从最开始，他就一直在默默地帮助她；即使受伤了也不说出口，甚至为了自己，不惜跟关系很好的丰川同学对立。3tksW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呢。”3tksW2
有点扛不住她晶莹水润又充满了信赖的双眸，鸣海若无其事地偏开了脸，从口袋中『拿』出一颗糖，随手扔进嘴里。3tksW
——妈的，这『超劲凉薄荷糖（鸣海特制加强版）』的威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啊。3tksW14
‘看在她忍了那么久，竟然没把糖主动吐出来的份上，这波就算扯平了吧……’3tksW
这么想着，鸣海不再去管手腕上的掐痕，连忙将糖果一口咬碎，吐出凉气。3tksW3
“灯同学，要不要和我一起组建乐队？”3tksW4
在那之后，丰川祥子也对高松灯提出了自己真正的请求。3tksW
高松灯没有多想，甚至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懵懂地答应了下来。3tksW
目前只有两名成员的无名乐队，便在鸣海的亲眼见证之下，顺利组成。3tksW
……而不知不觉就成了外人的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丰川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他一起过来的。3tksW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少女目光闪烁地抱着双臂，神色说不出的复杂。3tksW
“鸣海君，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能请你稍微留步吗？”3tks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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