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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民谣

  端木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看着几个小孩站在垃圾堆上争抢一瓣西瓜皮:43eZJ

  “你还有女朋友?当地的?还是老家的?”43eZJ

  “老家的,一个热情开朗的德克萨女孩儿,我跟她从小就认识。”43eZJ1

  说着,亚当斯揪出塞进领口里的项链吊坠,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心形坠子盖,大拇指摩挲着里面的照片,嗓音含笑说:43eZJ

  “幸好我身边还有他。”43eZJ

  端木介扭脖一瞧,夸赞道:43eZJ

  “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43eZJ

  “是的,她的确很漂亮。”43eZJ

  “这照片看着很新,你们在军营里照的吗?”43eZJ

  “不,在难民营的集市上,我们节日里去逛街时照的,这个吊坠是个脏兮兮的蓝发……应该是个女孩儿,是她卖给我的,我跟你说,她脸上全是泥巴,脸都看不清,但这吊坠的价格倒是挺便宜,一块面包给打发了。”43eZJ1

  端木介同亚当斯闲掰扯几句,刚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后,余光里瞥见泽村英梨梨一行人走出登记室。43eZJ

  他于是不再耽搁,和这群大兵打了声招呼后,起身迎了过去。43eZJ

  泽村英梨梨也瞅见了端木介,她背着行李,快跑几步,本想如此飞扑进他的怀里,可是犹豫着犹豫着,最后还是缓缓停在他的身边。43eZJ

  反正不跑了,总有机会的。43eZJ

  她在心里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43eZJ

  端木介抬臂,为她捻去一片木屑:43eZJ

  “没出什么事儿吧?”43eZJ

  她摇摇头,两颊红红的,笑容藏不住:43eZJ

  “那个登记官说,我爸妈正在往这里赶,他们还活着!介!他们活得好好的!”43eZJ

  “那就好。”他也为她高兴。43eZJ

  聊了没几句,一辆绿吉普排着滚尘奔来,并缓缓停于几人的身前。43eZJ

  一个黑色双马尾的女人从后座跳下来,她的声音里含着失而复得的悲喜:43eZJ

  “英梨梨!”43eZJ

  这声儿喊完,她前奔几步,伸出双臂紧紧揽住泽村英梨梨的肩颈,咬着下唇眼圈泛红作势要哭,可忽然又抬起手,硬是咬住拳背憋回眼泪。43eZJ

  泽村英梨梨蹭着她的胸襟,仿佛做梦似的喊一声:“妈妈——”43eZJ

  多日来积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点,感情着实掩映不住,她还没喊完,泪水便已夺眶而出,后再说不出话来,身体也犯了病似的直立不起来。43eZJ

  她倚着母亲,酣畅淋漓好一场大哭。43eZJ

  阿尼亚从惠惠身后溜过去,她抱着端木介的腿,好奇的小声问:43eZJ

  “泽村姐姐心里很开心,那她为什么要哭啊?”43eZJ

  端木介摸摸她的头发:43eZJ

  “这是高兴的泪水。”43eZJ

  “阿尼亚不明白。”43eZJ

  “总会明白的,等你长大以后。”43eZJ

  “你会教阿尼亚吗?”她歪脑袋看他。43eZJ

  “只要我有机会。”43eZJ

  他笑笑,长舒一口气后,牵起她的小手:43eZJ

  “好啦,咱们也该走了,支线任务做完,该打Boss去了。”43eZJ

  惠惠适时凑过来,她用手肘捅了捅端木介的侧腰:43eZJ

  “欸,等下。”43eZJ

  “怎么了?”43eZJ

  “那个,呃,那个啥……”43eZJ

  惠惠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她低头,食指绕着垂发,嘟嘟囔囔好半天后,才从包儿里掏出一长条的烟。43eZJ

  她闭眼,窘迫大喊着:43eZJ

  “这是我前天翻柜子时找见的!我见你挺喜欢抽这个的!咳咳!反正!总之!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啊!以后要帮忙记得来找我!就这样!不许笑!再见!拜拜!你快走吧快走吧——”43eZJ

  端木介接过烟条,心情轻松的将之塞入背包中,这种感觉还不坏,或者说,心里还蛮充实的。43eZJ

  他没去调侃惠惠,因为端木介瞅她通红的脸,觉得她现在就是一只刺猬,呛茬就扎,既然如此,还是尽量不去触及她的霉头吧。43eZJ

  “谢了,惠惠,希望你有一天能回到家。”43eZJ

  他笑起来,大力拍拍惠惠的肩膀。43eZJ

  “喂!很痛的啊!嘛!不管怎么说,惠惠大人暂且收下你的鼓励,我可是红魔族数一数二的爆裂魔法师,以后绝对会找到办法回去的!”43eZJ

  “有干劲儿,挺好,那么,再见了,惠惠,祝好运。”43eZJ

  说着,端木介眼里瞅见一个俊朗的中年男人也快步下了吉普车,他的眼泪流淌满脸,手帕擦也擦不过来。43eZJ

  那应该是泽村英梨梨的爸爸。43eZJ

  他心想,让她好好享受至亲重逢的美好一刻吧,自己就别自找没趣打扰人家了,她是一个好女孩儿,她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43eZJ

  端木介于是转过身,牵着阿尼亚往前走,空气里余下一句:43eZJ

  “惠惠,替我转告她一声再见。”43eZJ

  “知道啦!大叔,多多保重,哦!对了,还有!记得不要随便找女朋友啊!”43eZJ

  她挥手道别。43eZJ

  女朋友???43eZJ

  惠惠为什么会想起这个。43eZJ

  真是奇怪。43eZJ

  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去找女朋友。43eZJ

  端木介摇摇头,抬臂摆摆后,抱着阿尼亚跳回军用货车的后厢里。43eZJ

  伊利西奥见到端木介带着一个小萝莉回来了,遂不再耽搁,朝车头大咧咧踹一脚后,扭脖高喊着:43eZJ

  “弗贝尔!前进!向着胜利前进!!!”43eZJ

  驾驶座的那个光头大汉骂骂咧咧两句后,挂挡起步,冲着避难所内部开车前进。43eZJ

  亚当斯则从兜儿里摸出一颗硬糖,他做个鬼脸后,抬臂递给阿尼亚。43eZJ

  他用蹩脚的霓虹语说:43eZJ

  “你好,小可爱。”43eZJ

  “你好,牛仔叔叔。”43eZJ

  阿尼亚眨眨眼睛,一点也不怯,她坐在端木介的怀里,打了招呼后拿走那颗糖嗦着。43eZJ

  亚当斯忍着车厢内的颠簸,声音忽上忽下的:“真是一个好孩子。”43eZJ

  “你也有一个好姑娘。”43eZJ

  俩人相视一笑。43eZJ

  这时,对面的伊利西奥仰着头,他的手指在半空中乱比划,像是画五线谱似的,指挥着自己唱一首新流行起来的的民谣歌曲:43eZJ

  “东京都有一个萝卜头,身高矮剃个两头儿秃,他和女孩儿光着屁股蛋儿,流汗的白象要挺入草原儿!”43eZJ2

  “扭来扭去塞不进去,女孩儿的父亲闯回家,风雨交加他歪着脖,跛脚前扑要和他抢奶喝!”43eZJ

  “萝卜头推倒他的好女孩儿,没穿裤子就往外跑!街上的白内障亮枪而追,两颗蛋撞得当当响!”43eZJ

  端木介抿唇,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目光向远处眺望。43eZJ

  货车穿过主路,眼前一虚晃,便看见密密麻麻的烂帐篷同挤在一处空地上,一道高耸的铁丝网将所有难民困于其中,帐篷区的泥土被蔓延的污水与垃圾浸软发臭,三个女人为了两片树皮大打出手。43eZJ

  车上的军人们惬意的躺在货匣里,他们耸鼻应和着:43eZJ

  “避难所有一个萝卜头,胆子小来没有手,他丢下自己的女朋友,涎着脸在这里打风秋!”43eZJ

  “喝了粥!吃了走!转头就怪你地方穷,拍着肚皮仗酒勇,庄稼地长得真抖擞!”43eZJ

  “萝卜头!萝卜头!没脸没皮的萝卜头,吃饭吃的梗喉咙,天天抗议要吃肉!”43eZJ

  几个寒窘的老人佝偻着背,陪着笑脸向行人乞讨,站街的霓虹女人仰着身,笑得胸前颤悠啊颤悠,引得几个兵挥手吹流氓哨。43eZJ

  路上,几卡车的士兵们刻意放匀车子的速度,他们情绪热烈,齐声高唱:43eZJ

  “垃圾堆有一个萝卜头,苍蝇蚊子都避他走,网住他头,拷住他手,大家一起灭了这个萝卜头!”43eZJ

  “先砍他手,再砍他头,骨作肥料肉作粮,再没有粥,更没有肉,萝卜头喂饱萝卜头!”43eZJ

  “养萝卜!拔萝卜!磨刀霍霍向萝卜!营地里再没有萝卜头!营地里不再有萝卜头!!!”43eZJ2

  “哈哈哈哈哈哈——”43eZJ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