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启者并不是觉得反抗比均衡更重要,而是觉得反抗本身就是均衡的一种。44o6x
不过想想也是,天启者怎么可能放弃均衡呢?那是她教导了艾欧尼亚人上千年的原则,如果她放弃了均衡,她根本就不是天启者了。44o6x
本来,纳沃利兄弟会领导的反抗是破坏均衡的行为,没有任何法理上的凭依。44o6x
如果放在诺克萨斯那样的国家,那就是公然违抗国家命令的游击队,是非政府军。44o6x
“我们的反抗,终于得到了承认!”哈特热泪盈眶,甚至都不在乎自己被艾瑞莉娅训斥的事情了。44o6x
“从此,我们才是正统!”他大声喊着,“那些僧人和道士,那些置身事外,看着同胞们死去的冷血家伙,他们才是异端!”44o6x
论均衡,那些大大小小的教派和寺庙,加起来也比不上天启者一个人。44o6x
春秋满意地在外边听着,阿卡丽现在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一个人在抹着眼泪。44o6x
“纳沃利兄弟会终于得到了最有力的武器,”春秋说道。“阿卡丽,我不能让你破坏它。”44o6x
“不是劫,”春秋回答道,“而是天启者的认可。等会议过去了,你想对劫干什么都行。”44o6x
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但仔细想了想,或许对一个十二岁,曾经天真无邪,过着安宁日子的小女孩来说,要求她一下子变得那么坚强...恐怕做不到吧。44o6x
劫的心中对阿卡丽有愧,他不会对阿卡丽做什么的,阿卡丽也不可能威胁得了他。44o6x
春秋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她有些过于溺爱了,情感总是会过度地干涉理智。44o6x
“现在打不过,以后打得过!”阿卡丽狠狠地瞪着在里面坐着的劫,试图用眼神杀死他。“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一定会!”44o6x
她愤怒的眼神似乎加速了时间,没多久,会议便宣告了结束。44o6x
众人四散而去,既然他们已经得到了正统,那就必须扩大这份声势。44o6x
如今的纳沃利兄弟会,已经有了足以掌控整个纳沃利的资本,卡尔玛的教诲便是圣旨,他们倒要看看,那些不打算反抗诺克萨斯,又不打算为纳沃利兄弟会提供帮助的人,现在还能有什么借口。44o6x
“我有一个请求。”他单膝跪地,丝毫不顾身边阿卡丽要吃了他的眼神。44o6x
“你这个叛徒!”阿卡丽却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劫根本不打算躲。44o6x
在劫的袭击之前,慎会给她读许多艾欧尼亚古代英雄的故事。但在阿卡丽眼中,慎才是真的英雄,她梦想着自己长大以后能帮助他,就像梅目协助苦说大师那样。44o6x
虽然她现在对梅目和慎的做法产生了疑惑,但慎在她的心中仍旧是那个英雄。44o6x
他们两人都有至亲死在了劫的手下,这更是进一步拉近了慎和她的距离。44o6x
但其实,劫和慎之间的距离,曾经远比阿卡丽和慎之间要近。44o6x
劫永远也忘不了,当自己还是个洗碗工,只有贱名苟弗的时候,是慎向自己伸出了援手。44o6x
“你曾以为别无他法,才走上了这条道路。”春秋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但答案已经摆在了面前。”44o6x
“没错。”劫忍着阿卡丽的拳头,“慎需要知道真相。或许他还是不会原谅我,但他必须要知道,均衡教派走错了路。”44o6x
未来已经明晰,他的影流才真正是在践行均衡,而曾经的均衡教派现在已经食古不化,面临淘汰。44o6x
可慎才是苦说的儿子,该由他来领导真正的均衡教派,而不是由自己来越俎代庖。44o6x
“去吧。”春秋淡淡地说道,“即使是均衡教派内部也需要均衡。譬如,狂暴之心在几百年里,一直维持着暗影之拳与暮光之眼之间的均衡。”44o6x
“而正如精神领域和物质领域互为表里,互为彼此的影子...均衡教派在精神领域里开花,而它的影子便是影流,将在物质领域里维护均衡。”44o6x
劫的眼睛一亮,这又是一个可以用来说服慎的理论,这位新导师的每句话都能令他印象深刻。44o6x
“但在去见慎之前,你应该先去找那个人。”春秋意有所指地说道。44o6x
慎和自己还好,很年轻,接受均衡的教导也才不过十几年。但苦说可是钻研了一辈子,还自己写了本书,来彻底概括均衡教派的思想。44o6x
而且苦说年事已高,如果突然回到均衡教派,会令现在的教众迷茫...他们到底听慎的,还是苦说的?44o6x
“我...”劫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我手上有着无法洗去的鲜血。”44o6x
那天死去的虽然并不是苦说,但均衡教派的确有不少的师兄弟死在了他的手上。44o6x
血仇已经结下,它永远地压在了劫的背上,即使是他们原谅了自己,劫也不会原谅自己。44o6x
像他这样的人春秋也见过不少,这是最令他欣赏的特质之一,勇气。44o6x
“来和我一战。”阿卡丽终于逮到了机会,从背上拿下了弓,拉成满月。44o6x
劫叹了口气,她的父亲,就是自己身上背负着的罪孽之一。44o6x
“你会有复仇的一天的,但不是现在。”劫回答她道,“等你足够强了,再来找我吧。”44o6x
而阿卡丽恼怒地发现,自己的箭支竟然在无声无息中,便被削去了箭头。44o6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