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尤里卡双眼有如蚊香的圈圈，穿上了袈裟，左手盘着佛珠，右手还敲上了木鱼，眼前看着那完全看不明白的线装书封皮的印刷书，下面还写着XX印刷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43dYn
“U施主，心中勿要有杂念，”双手撑开经书的黑发佩洛少女如是道，“照着小僧的经书念——不生不灭，不垢不净……”43dYn
“……” 尤里卡极其怀疑地看着面前的街边诈骗二人组，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要不要拔腿就跑。43dYn
一个带墨镜的算卦先生，感觉加个二胡就可以直接上街头卖艺的那种；一个穿着黑袍的僧侣，但完全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宝相庄严，光头上还有几个点的那种。43dYn1
这俩画风完全不相同的二人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在街头面向老人搞诈骗的，让你听他们的什么讲座去就送羽兽蛋，然后在讲座骗你买各种各样的三无保健品大赚一笔，几天后就跑的无影无踪的那种。43dYn
别问尤里卡为什么知道——她之前去这种讲座顺过免费羽兽蛋。43dYn
她打算赶紧扯开话题，然后开溜，于是她随便问了一句，“你们……都是炎国人？”43dYn
“不，我是炎国人，至于她是东国人，只是云游至此，”符女士指了指那名叫嵯峨的少女，如是指正，“当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拿着个碗向来往的游人化缘，看着怪可怜的。于是我带上她，打算携手搞出一番事业！”43dYn1
“额……”坏了，开始打感情牌了。讲述自己创业的过程是多么不易，就像是尤里卡曾经上学时来开讲座的某些金牌教师讲感人故事，台下哇哇大哭，然后紧接着就该是光速把眼泪吞回去然后开始卖书——43dYn
“看法宝——”嵯峨掏出了一个油光发亮的木鱼，“就是这个！小僧新雕刻的木鱼！”43dYn
“额……”尤里卡接过了木鱼，盘了盘，手感倒是意外的不错。随后将木鱼中的木柄抽出，轻敲了一下，发出木鱼特有的圆润响声。43dYn
完了。这种文玩类的东西全都是溢价和智商税。一想到自己那好不容易有所回暖的经济即将再度步入寒冬，尤里卡的心拔凉拔凉的。43dYn
她不禁想起自己刚上大学的日子，被堵在门口的学姐嘘寒问暖，然后给自己的手里塞了两盒笔，告诉自己她现在正在实习，很不容易，公司要看销量给业绩。于是心善的自己买下了那高达3元一支的、拢共72元龙门币的两盒直液笔——网上五毛钱批发还送一大沓草稿纸的那种。43dYn3
“还有！”嵯峨又抓起一件袈裟，二话不说给尤里卡套上。随后扯下戴着的一串佛珠塞进了尤里卡手中。43dYn
“——这些要多少钱？”于是她决定直接开口，跳过中间的煽情部分，亏损最小化。43dYn
“不用钱，免费的！”嵯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带点做盘缠就够了。”43dYn
“那你们帮助我……是因为？”尤里卡却感到更加恐惧。她深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一道理，难不成这俩其实是看中了自己的皮囊，要把自己绑架然后当奴隶卖掉……？！43dYn
“小僧的这位朋友自称姓符，她不帮别人，专帮那些需要帮助的有缘人，和小僧一起多做善事，于我而言是积累功德，于她而言是对抗崩坏。”43dYn
“我是非感染者……”接下来是推销抗矿石病的药物？！完了！保健品起码还有点用，治疗矿石病的药基本全是智商税！尤里卡当初就是听信了他人的谗言买了某抗矿石病药物的理财产品——然后那个产品从她购买的当天直接雪崩！43dYn
“非感染者怎么了！崩坏的体现不只是矿石病，由天灾引起的一切自然问题和社会问题都算是崩坏的延伸！屈服于这些事情，就是屈服于崩坏！”43dYn
有那么一瞬间，尤里卡觉得自己可能误入了什么综艺现场，隐形的摄像机正在拍摄着自己对她们一举一动的反应。毕竟对几经辗转的她而言，实在难以相信这片大地居然还有如此单纯的人。她们简直就像刚出生几天的婴儿和在山上不闻世事十几年的僧侣。43dYn2
不过——再怎么说，俩脑子有毛病的人总比俩诈骗犯要强。43dYn
“嗯嗯，不错不错。”符女士叉腰欣赏了一下念完经的尤里卡，“已经靠念经进入了平和的状态，那么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43dYn
她拿出一块系有长长绳索的怀表，“U，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进入状态，看着这块表——”43dYn
尤里卡盯着做简谐运动的怀表，她感觉脑子逐渐迷糊了起来，虽然眼睛仍旧在看着世界，但大脑和世界的感知却像是蒙着一块布，就像是明明很困但被闹钟叫醒，想继续睡又强撑着起床上早八时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43dYn
起初只是一片两片三四片，让她怀疑是不是有羽兽飞行时掉毛了，随后羽毛开始增加，变为千片万片无数片——43dYn1
她想出声提醒符女士有什么不对，但她难以操纵身体，连嘴都张不开。43dYn
“啊！”尤里卡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上又多盖了之前穿的黑袍作为被子。她躺在摊位的几把椅子并成的床上，而天色已经黑了。43dYn
“啊（咀嚼声），U，醒了啊？睡得真够久的。”符女士放下手中的饭碗。43dYn
“……我睡了多久？”尤里卡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还好，没有丢失。43dYn
“催眠结束你就该醒的，不过你估计是太累了，从催眠结束直接睡到了现在，谁知道睡了多久，兴许半天了吧。”符女士耸了耸肩，推来一份盒饭，“饿了吧？这还多一份纳豆拌饭，嵯峨的。赶快吃，吃完我收摊了。幸亏最近鼓励什么‘地摊经济’，听说以前摆摊还有城管来赶呢。”43dYn
“啊……嵯峨小姐呢？”尤里卡接过了盒饭，饿极了的她先看看里面有没有加什么东西。43dYn
“她在帮完你之后，突然就说她在这里已经功德圆满了，打算去下一座城市云游。木鱼佛珠经书她拿走了，但她说那件袈裟就送你了。43dYn
“哦，还有件事，”符女士手一张，一片暗红色的羽毛在她手中浮现，带着半透明的质感悬浮在空中，若隐若现，好像并非实物，“这个，你拿着。”43dYn
“……欸？”羽毛朝尤里卡飞来，她连忙双手将其捧住，“这是？”43dYn
“给你根羽毛，之后遇到什么危机直接将它捏碎就行，我几天就到，保证啥事都能解决——别问为什么，行侠仗义需要理由吗？”符女士拍拍胸脯，咧嘴一笑，竖了个大拇指，“——不过最近几天不行。我这几天打算去找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见见面，不过不知道他在哪。再之后我打算去太虚山旅旅游，追忆下往昔——哎，你那份还吃不吃，不吃给我。”43dYn
“啊……多，多谢了，”尤里卡埋头吃起来，“说起来，您的朋友是谁？我人脉很多，没准我能帮您找找。”43dYn
不管怎么说，在她们的帮助下，自己感觉压力小了不少，明天应该就能正常上播了——况且治疗不仅免费，还顺了顿晚饭。她于情于理也该帮帮忙才是。43dYn
“嗯……”符女士思考了一下，“我想比划比划的那个你应该不认识，他没那么容易见到，他之前在的应该是那什么——啊，现在叫‘卡兹戴尔’的地方。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43dYn1
“其他的几个……哦，有一个你可能容易见到，”符女士琢磨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用你们的话说，她是一个‘菲林’。”43dYn1
“——有什么特点吗？”提到菲林，尤里卡下意识想起某个前台来，身体缩了一下。不过随后她意识到符女士说的大概率不是那个，甚至不是女性，毕竟炎国文中‘他’与‘她’同音，“比如他叫什么，长什么样之类的？我粉丝还蛮多的，没准能帮你找找。”43dYn
“嗯……她名字我也不确定。头发是淡绿色的。至于特点——她经常嘻嘻哈哈的，和我一样。”43dYn
“嗐，没见过也没事，本来也没指望一时半会能找到，”符女士挥挥手，“我走啦。有缘再会！”43dYn
【不要啊！U不开播去陪自己男朋友什么的，这种事在我死后至少，至少十年吧！】43dY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