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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阁前之约

  轻舟横渡鄱阳湖,这趟路,唐三长不知早已走了多少遍。在他娴熟的驾驭下,载着亦天凛等五人的小舟,不多时便抵至庐山脚下。其后,众人舍船徒步而行,庐山步道云雾缭绕,峰回路转,又经半个多时辰跋涉,才终于豁然开朗。lgVS5

  “哇——!我们到侠隐阁了!?”lgVS5

  终于爬完了阁前步道的最后一级台阶,随着明媚的冬日暖阳冲散阴霾,当山巅雄奇伟岸的侠隐阁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这些即将成为次世代侠客的少男少女们,无不发出了惊讶的欢呼声。lgVS5

  “这便是……侠隐阁吗?”lgVS5

  和同伴们一样啧啧称奇的同时,亦天凛回过身去,将目光望向了远方,若隐若现的山峰和苍松犹如山水画一般映入眼帘,令人赏心悦目。此刻,他们正处庐山之巅。lgVS5

  “来了,终于来了……”lgVS5

  恍惚就像是一瞬之间,那如仙境一般的美景呈现给了在场的所有人。lgVS5

  “不愧是名扬天下九州的侠隐阁,阁内楼宇竟是如此气派!”lgVS5

  亦天凛身边的南飞鍠快步向前,这位意气风发的武痴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lgVS5

  “气势磅礴,巍然屹立于庐山之上,名响四十里山河……这里果然如爹所说的那样!”lgVS5

  锺若昕则是一脸的兴奋以及憧憬,侠隐阁此刻俨然是少女心头最大的希冀。lgVS5

  “嗯……”lgVS5

  即便不像周遭伙伴那般兴奋到语无伦次,但程墉原本波澜不惊的眉宇,似乎也舒展了几分。lgVS5

  “侠隐阁……终于到这里了……”lgVS5

  何长瑞则凑上前来,与大家共同凝望着那凛然的阁门牌坊,不知为何,这位少年不知不觉间攥紧了拳头,眼神当中,多了几分不知名的锐意与斗志。lgVS5

  “我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子了!”lgVS5

  “哈哈哈哈!小娃儿们赶紧进去再接着兴奋吧!”lgVS5

  看着这些憧憬未来的弟子们,唐三长并不想深究此刻众人的心中究竟有着怎样丰富的独白。老人再次解下自己的酒葫芦,咕嘟咕嘟地灌了两口。末了,似是催促,仿佛又是邀请般向亦天凛几人笑道。lgVS5

  “估摸着入阁仪式就要开始了,小娃儿们赶紧进去,就别再在老夫这儿浪费时间啦!”lgVS5

  “谢谢唐师父——!”lgVS5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祝小娃儿们旗开得胜!”lgVS5

  面对着众人真挚的谢意,唐老只是乐呵呵地摆了摆手。旋即,已经结束新生摆渡任务的他摇晃着自己的酒葫芦,慢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看行进的方向,估计是打算去山脚下的三侠村好好喝上一壶。lgVS5

  “唉……入学式啊……”lgVS5

  目送唐三长离开后,除了径直就往里走的程墉,亦天凛等其他四人倒是没立刻动弹,也许是田家府上以及鄱阳湖畔边的交情,四个人又如一路上那般,叽叽喳喳聊了起来。lgVS5

  “突然就紧张起来了呢……”lgVS5

  刚才还元气满满的锺若昕似乎是一直心有疑虑,现在又开始苦恼起来了。lgVS5

  “唉……来是来了,但我到底能不能做好呢?要是和同门相处得不顺利……又该怎么办呢?听说‘武师姐’今年也在阁内,我要是……”lgVS5

  “咦?紧张吗锺妹妹,我反而现在觉得自己是兴奋至极,迫不及待呀!”lgVS5

  尽管锺若昕已经面露难色,然而,在与女生对话方面异常没心没肺的南飞鍠接过了话茬。这家伙完全没有开导身旁小妹妹的打算,相反,作为练武成痴的汉子,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兴奋使然,他反而想好好地给自己壮个胆。lgVS5

  “楚天碧阁主,那可是当世第一剑豪!哎哟,不行不行……我可得快点儿进去,说不定还能有幸观摩观摩,再切磋一下……”lgVS5

  “啊……南大哥——!”lgVS5

  “啊哈哈哈,南兄似乎是兴奋过头了……”lgVS5

  亦天凛看着一路芜湖小跑进阁内的南飞鍠,只得与锺若昕相视苦笑道。lgVS5

  “嘛,算了,锺姑娘,我看咱们与其在这患得患失,还不如学学南兄,趁着这股轻松的气氛,直接进去吧!而且,就算是入了阁,我们大家也都还在这里,如果锺姑娘有什么困难,或者哪天你想倾诉发泄的话,到时我们也绝对……会仗义相助的哦?”lgVS5

  “嗯……哈哈!也是嘛~这入了阁,又不是就剩我一个人了!真是的,我真傻……担心什么呢!唔姆唔姆……谢谢亦大哥!哈哈……那我就先进去咯~”lgVS5

  听到亦天凛的宽慰,锺若昕消解了几分原本担忧前途的心情,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使劲捏了捏自己圆啾啾的脸蛋后,这小妹妹也抱着自己的俩宠物、跟着南飞鍠的步伐一路小跑到了阁门牌楼下。lgVS5

  “……嗯,何兄?”lgVS5

  看着小妹妹又欢腾起来,亦天凛苦笑着耸了耸肩,正也要跟着往门里进,却这才发现,这何长瑞不知为何,竟还呆站在原地、凝望着侠隐阁的门匾出神。lgVS5

  “何兄……?”lgVS5

  “啊……亦兄,抱歉我走神了啊……”lgVS5

  直到亦天凛喊他,何长瑞才定了定神,可神色间却依旧是一副难以言说的复杂模样。lgVS5

  “只是我和锺姑娘一样,也在担心,我这毫无习武历练的白身,究竟能不能在这群英荟萃的侠隐阁,争得自己存在的一席之地呢……”lgVS5

  看他口中喃喃自语,亦天凛才知,何长瑞似乎仍然对自己的去留感到迷茫。lgVS5

  “嗯?嗨!这有何惧,可别忘了,我与何兄一样,也是未曾习武的普通人——”lgVS5

  “普通人?呵……亦兄普通吗?”lgVS5

  亦天凛习惯性地想要靠着自己那股子闯劲开导对方,可不曾想,何长瑞却突然抬起头来,反问他道。lgVS5

  “你可是有着五炁朝元这般万里挑一天赋的奇才,当真普通吗?就算我们暂时都是未曾习武的白丁,可这样的状态,又能持续多久呢?”lgVS5

  何长瑞不动声色地说道,可是,亦天凛听得出来,他的言语间,充满了羡慕的意味。lgVS5

  “或许……你入阁之后只需不多时,便能成为功夫高强的大侠了吧?”lgVS5

  “而我?我可能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且就算那样,也可能不及你——”lgVS5

  “那……你就要以这样的借口作为逃避,放弃努力了吗,何兄?”lgVS5

  “……你什么意思?”lgVS5

  到此,亦天凛知道了何长瑞究竟在担忧什么,他倒也干脆,索性笑着反问道。这一下,倒反而把何长瑞问愣住了。lgVS5

  “老实说,尽管从木师父那里听说了我的这个什么天赋,而且这一路走来,但凡遇见个武林中人都会对我的这个天赋刮目相看,可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lgVS5

  亦天凛抬头望了望天空,苍穹之下,众生皆是渺小——那么,他又有什么特别的呢?此刻的少年,当真如此认为。lgVS5

  “事在人为,如果我就这样抱着自以为有天赋加持、来侠隐阁随便学学便能武功大成的心态,我想……可能最终我也会一事无成吧?”lgVS5

  “而我若是那样的人的话,我可能……也压根不会来这儿走一遭吧?何兄……我们来侠隐阁,可能都得历经一番磨炼,才有可能得到‘改变’?你不这么认为吗?”lgVS5

  “改变……吗?”lgVS5

  改变,这两个字,不禁令何长瑞眼前一亮。lgVS5

  “是的呀,改变!为了突破昨日那个不够满意的自己!”lgVS5

  用力拍了拍何长瑞的肩膀,亦天凛笑着,突然提议道。lgVS5

  “所以啦,何兄!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呢?既然有这功夫,那不妨把我亦天凛,当作你不断逼迫自己‘突破’的对手吧?”lgVS5

  “对手……?”lgVS5

  不知为什么,当提到这样有些奇怪的身份时,何长瑞的眼中,突然有了几分亮光。lgVS5

  “嗯,没错!正是对手!为了不输给对方,我们都要,竭力做得比对方更好!”lgVS5

  看着仍旧有些懵懂的何长瑞,亦天凛停顿片刻,末了又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爽朗笑容。lgVS5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打这个赌呀?我们……和大家一起加油!”lgVS5

  “……嗯——”lgVS5

  沉默,一段不算短暂的沉默。但终于,乡野少年的诚挚,换来了另一位少年终究舒展开来的眉宇——何长瑞似乎不再自怨自艾了,至少是暂时来说。lgVS5

  “嘿,亦兄、何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呀,我们都到这里啦,快来啊——!”lgVS5

  “对啊,亦大哥,你和何兄在说什么悄悄话呢——!”lgVS5

  他们的问题暂且了了。而远处,已经传来了南飞鍠和锺若昕大咧咧的声音。lgVS5

  “唉……南兄他们也真是的……好好好,这就来!马上就到!”lgVS5

  亦天凛哭笑不得,但刚才的对话,却也让他与何长瑞之间,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lgVS5

  “那么何兄,姑且就这样与我定下约定吧?只不过现在……嘿!让我们来比赛,看谁先跑到南兄和锺姑娘他们那边去吧!?”lgVS5

  “啊……亦兄——”lgVS5

  “来咯——!”lgVS5

  还没等何长瑞反应过来,亦天凛就已如脱缰野马般,轻快地跃到了阁前牌坊下,转身朝着何长瑞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之后便向着南飞鍠和锺若昕两人跑去。lgVS5

  “呵……你就如同太阳一般耀眼,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你的情绪所感染啊,亦兄?”lgVS5

  看着远方的亦天凛,再看看他身边的南飞鍠和锺若昕,何长瑞,不禁流露出几分羡慕。lgVS5

  “不过,便依你所言,我们就这样……彼此竞争吧!我是真的希望……能够有朝一日,能够和你们站在一起——”lgVS5

  然而,却也仿佛是初生的幼苗向往太阳一般,此刻,何长瑞无比希望,自己能如所羡慕的亦天凛这样,纵使初入江湖,却依旧无所畏惧。lgVS5

  无论接下来的挑战为何,他何长瑞,也要冲破所有的考验——lgVS5

  之后,真正地、堂堂正正地作为彼此相得映彰的同伴——lgVS5

  站到那笑容爽朗的亦姓少年身旁。lgVS5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