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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两人的痛苦

  “没想到,你这家伙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当麻的身后,焰说着,“不过,我们总算还是赶上了。”42OCv

  因为猛然将身体前倾而差点摔倒,正低着头双手撑着膝盖的当麻抬起头来,看到夏洛特的大嘴停留在麻美头顶,一动不动。不仅是夏洛特,麻美也一动不动地站着,还有圆,沙耶香,丘比,一切都静止着。42OCv

  除了当麻和焰。42OCv

  “这是……”当麻露出疑惑的表情。42OCv

  “我的魔法。”焰说,“果然对你没有效用。喂,还不赶快上前么?”42OCv

  “这样子啊……”当麻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那么,一切都好办了!”42OCv

  当麻微微俯身,然后,猛然前冲。42OCv

  “该死的魔女,把你那难看的嘴巴给我从麻美身边,移开啊!”42OCv

  怒吼着,当麻冲到夏洛特下方,高高跳起,右手紧握成拳,狠狠挥出。42OCv

  BIU!42OCv

  在当麻的右手接触到夏洛特的一瞬间,焰的能力对夏洛特的影响也立刻被无效。但是夏洛特的嘴巴却没能咬下去,被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的同时,夏洛特身体的魔力也被当麻彻底抹杀。只是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夏洛特的身体已经崩溃成点点星光,如无数的粉尘一般坠落于地,消失不见。42OCv

  这只右手可真是……不讲道理到了离谱的程度啊。42OCv

  焰在内心感叹着。要知道,眼前的魔女的实际战力可是远比看起来要强大得多。拥有蜕皮能力的它生命力强得令人绝望,即便是以麻美在所有魔法少女中都首屈一指的强大火力也难以将其击杀,麻美的束缚技能对其也效果不佳。如果自己不是在过去的轮回中有许多次与之交战的经验,基本上也是不可能打得过这只魔女的。42OCv

  但此时此刻,夏洛特诡异而难缠的蜕皮能力在当麻面前完全形同虚设。它的整个身体都被当麻的右手彻底摧毁,根本没有丝毫蜕皮逃生的机会。看到眼前的情景,确认了魔女已经被彻底干掉,焰随即解除了时间静止。42OCv

  麻美依然一脸措手不及的惊讶表情,怔怔地望着前方。对于时间被静止了的她来说,眼前巨大的肉虫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当麻微笑着的脸。42OCv

  两秒钟后,麻美才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开口:“当……当麻?”42OCv

  “当然,是我。”当麻回应,“总算是赶上了呢。”42OCv

  两人对话的同时,四周的景色开始变换,光芒闪过,结界消失,众人重新出现在现实世界。42OCv

  一颗悲叹之种缓缓落下,当麻伸出左手,稳稳接住。转过身来,却面露犹豫。42OCv

  “当麻哥哥!”圆和沙耶香一边欣喜地喊着,一边围了上来。42OCv

  “当麻,幸好你及时赶到。”方才那千钧一发的恐怖情景还历历在目,麻美心中一阵后怕,但她依然强迫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着话。42OCv

  “麻美,这个悲叹之种……”当麻说,“给小焰可以吗?”42OCv

  “小……小焰?”麻美看看当麻,又看了看焰。42OCv

  该死!42OCv

  当麻这烂好人,果然救了她,还用起了这样直呼其名的称呼。42OCv

  “随便你好了。”麻美平静地——至少在表面上完全平静地回答。42OCv

  得到麻美的首肯。当麻将手中的悲叹之种扔向焰。焰伸手接住,轻轻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犹豫。42OCv

  “喂,小焰,不趁这个时候解除一下误会么?”当麻说。42OCv

  “没必要。”焰冷冷地回答,脚步没有丝毫放缓。42OCv

  麻美望着焰的背影,想要脱口而出“别管她了”,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心思细腻而敏锐的麻美此时已经意识到,当麻仅仅只是右手拥有神奇的力量,身体素质毕竟远远没法和魔法少女相提并论。他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干掉了魔女,整个过程连一直对自身实力颇为自信的自己都完全没有察觉,恐怕……不,应该说很明显,与晓美焰有关。换句话说,或许是当麻和晓美焰一起救了自己的性命。42OCv

  无论如何,自己怎么都不可能对着这样的晓美焰再恶语相向。42OCv

  而且这样看起来,我之前对她的看法恐怕也有偏差吧?她应该不是那种完全为了自身利益而去伤害别的女孩的邪恶魔法少女。但是……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要追杀丘比?42OCv

  许多疑惑在麻美心底涌起,然后被她强行盖下。这些问题以后再找她当面询问清楚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麻美朝着当麻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有一个好消息哦,当麻。”42OCv

  “什么好消息?”42OCv

  “呵,还是让鹿目自己告诉你吧。”42OCv

  听到麻美这句话,正离去的焰猛然停住脚步。42OCv

  “小圆……”当麻看着洋溢着与麻美一样笑容的圆的脸,问,“难道你……决定成为魔法少女了吗?”42OCv

  “嗯!”42OCv

  “不行!”42OCv

  “不!”42OCv

  当麻和焰同时喊出声来。当麻的语气相对来说还比较平缓,而焰却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嘶吼。42OCv

  “不可以啊小圆!”焰急促地走向圆,“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绝对不能和丘比签订契约的啊!”42OCv

  “可……可是……我……”圆被焰的态度吓得手足无措,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当麻、麻美和沙耶香。42OCv

  麻美和沙耶香也都有些愣住了。一直以来都冷淡如冰山的晓美焰,她那份冰冷的从容甚至都到了让人感到不适的程度,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会激动成这样?这么情绪激动地反对小圆签约,这大概已经远远超过扼杀竞争对手之类理由的程度了吧?42OCv

  “晓美同学。”麻美斟酌着用词和语气,“不用这么……激动吧?为什么要如此激烈地阻止小圆签约呢?还请你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理由足够充分的话,我想不管是我还是美树,以及鹿目自己,都会认真听取你的意见的。”42OCv

  焰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侧头回避麻美的目光。42OCv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巴学姐!就算我说出理由,你和美树沙耶香有可能会相信我吗?42OCv

  并且,如果真的相信的话,局面反而会更加不可收拾啊!42OCv

  我说不出口,巴学姐。自以为足够冷漠的我,其实并不是真的心志坚定,仅仅只是在逃避而已。在你和美树沙耶香面前揭露真相,无论如何都太过残酷。42OCv

  我……办不到啊……麻美学姐。42OCv

  原本总是冰冷平静的面无表情完全荡然无存,焰的神情扭曲。看着这样的焰,麻美、圆和沙耶香,全都说不出话来。42OCv

  宛如恶鬼。42OCv

  又像是无助的,孤独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命运,注定再过片刻就要消逝的幽魂。42OCv

  “姑且到此为止吧。”终于,当麻打破了沉默,“小圆,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42OCv

  “当麻哥哥的要求,我肯定会照办的啊!”42OCv

  “那么……那就答应我,至少在近期,不要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42OCv

  “当麻哥哥……”万万没想到当麻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圆犹豫着。42OCv

  “看看小焰的样子吧,小圆。”当麻微微叹气,“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小焰会如此反对你签订契约,但总之,至少请你暂时按捺住想要成为魔法少女的想法吧。好吗?就当是……满足我的任性。”42OCv

  “就听当麻的吧。”在圆给出回应之前,麻美,突然开口。她的手轻轻按在圆的肩上——本应是轻轻地,但那只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动着,一如麻美的内心。手指甚至深深陷入圆的肩膀。42OCv

  “好……好吧……我听当麻哥哥和麻美学姐的。”圆忍住肩上传来的刺痛,勉力挤出笑容看向当麻和麻美,然后又看向焰,“小焰……你……没事吧?”42OCv

  “谢谢,谢谢你小圆。”冰冷的,淡然的,波澜不惊的神情在数秒内重新回到焰的脸上。这一副表情,究竟是焰内心的真实写照,还是某种伪装呢?或者是走过了太过漫长的道路后,焰终于习惯了?习惯抛弃掉多余的表情。42OCv

  “好了,魔女已经被打倒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了。我们走吧……”麻美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鹿目,美树,丘比。”42OCv

  在两名少女给出回应之前,麻美就飞快转过身子,背对众人。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此时的脸,尤其不想让当麻看到。如果面对着他的话,我该如何压制住我的那颗故作坚强,实际却脆弱不堪的内心呢?42OCv

  泪水,无声坠下。42OCv

  此时的麻美,就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了,这对身体平衡性远远优于常人的魔法少女来说实在是颇为罕见。像是急着要从此地,从当麻身边逃走一样,麻美跌跌撞撞地快步离去。圆和沙耶香犹豫了一瞬。看到麻美似乎随时都要摔倒的背影,两人赶紧跟了上去。42OCv

  并不是当麻的错,也不是晓美焰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当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谁都一视同仁,对谁都是一样的善良。他不想看到晓美焰痛苦的样子,即便他根本不明白那份痛苦的缘由,但他就是不愿意看到。42OCv

  “那么我的痛苦呢!你可曾想象到我的痛苦!当麻……当麻……你居然会为了这个家伙向小圆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为什么!你为什么如此信任她!你知道她的来历吗?你连她究竟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了她的愿望而向我们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回答我!回答我啊!”42OCv

  好想,好想这样吼出声,好想这样责问当麻。42OCv

  但是,我凭什么?42OCv

  我才认识他几天啊?对于当麻来说,我和晓美焰又有什么区别呢?凭什么认为自己是特殊的?不管是当麻也好,小圆也好,我凭什么如此自以为是,认为他们理所当然属于我一个人呢?我心里完全明白,根本没有这样的道理。42OCv

  但我还是办不到。我没有办法留在这里,没有办法面对他。42OCv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42OCv

  当麻,并不只属于我……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42OCv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