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章节 21 岩洞中的铁面人(中)

  得到答复以后,苏丹侍从抬起头来,看向导师从视孔部位显露出来的绿色双眼,揣摩起他的心理状态。lqene

  他花了有足足一分钟的时间,直至他觉得自己大概弄懂了导师的心思以后,方才微微低头,略带紧张的说道:lqene

  “抱歉,刚才说了惹您不快的话,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请教,真的只有最后一个了。如果您不嫌麻烦,请允许我说出来。”lqene

  “那就说吧,说完了赶快开始正题,听你这样绕来绕去,我都有点累了。”lqene

  导师的语气里已经明显带着厌恶了。lqene

  他知道我们几个人能来一趟很不容易,既要突破重重难关,还要冒上生命危险,这样都肯来了,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来听自己品评人物。lqene

  但是苏丹侍从却一直把最关键的话藏着掖着,不断的出言试探,仿佛自己作为万人的导师,却要经过层层考验,才有资格听到最关键的话。lqene

  此时此刻,我替苏丹侍从捏了把汗,也替自己捏了把汗。lqene

  我们的退路已被封锁,前方又是人数远多于我们的导师和门徒,能坐在这里完全出于导师的特别恩待,如果苏丹侍从步步紧逼,让导师生起气来,那我们恐在眨眼之间变成砧板上的鱼肉。lqene

  我心跳得越来越快,正打算说点什么来打破眼前的紧张气氛时,苏丹侍从抢在我的前面,说出了他最后的问题:lqene

  “最后一个向您请教的问题——您是怎么看待当今苏丹的?”lqene

  导师听到问题之后,一下子愣住了,他身边的门徒也跟着他愣住了,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导师的笑声不知第几次从面具后面传了出来。lqene

  “怎么,你是想等我说了不敬的话后,好有理由把我当场逮捕吗?”lqene

  苏丹侍从赶忙俯身行了个礼,接下来他一边保持着俯伏在地的姿势,一边对高坐在他面前的导师说道:lqene

  “我当然不能逮捕您,相反,您却可以当场逮捕我。在我看来,您就是这里的苏丹,您和住在王宫里那位苏丹陛下不仅地位非常相似,就连看待世界的方式都如此相似,您和他一样自信,也一样固执,一样积极进取,也一样忽视周围,如果你们早就认识,应该会成为知己吧。”lqene

  此言一出,导师当即攥紧了拳头,要不是他戴了面具,我一定能看到一张愤怒的脸。lqene

  “不要把我和那个独裁的暴君相提并论。你们千辛万苦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讽刺我吗?”lqene

  导师一边尽力压抑着自己的不快,一边用锐利的眼神对我们发起扫射。lqene

  那双眼闪着绿光,让我发慌,我下意识的把手移向伊莉雅斯的方向,却碰到了她那边同时移过来的手,于是我们两个人偶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想用这种方式来获得一点可怜的安全感。lqene

  等到积攒了些许勇气之后,我试着把视线移向前方,发现导师周围同样硝烟弥漫:索非亚和几个门徒正拼命用眼神跟导师交流,劝导师不要生气,然而另外几个门徒也在拼命用眼神跟导师交流,对导师重复说着“是可忍熟不可忍”,导师处在这两种声音之间,时而把手伸向腰间佩刀,时而把手从刀把上移开走,似乎他也在努力克制内心的冲动。lqene

  尽管没人开口说一句话,但是仅凭大家如刀似箭的眼神,就足以使这座悄然无声的洞窟成为异常喧闹的战场。lqene

  唯有苏丹侍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只是冷静的看着我们。lqene

  当看到两派门徒僵持不下的时候,他觉得时机终于到了,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特别的信。lqene

  这封信和之前几封迥然不同,它写在厚实的羊皮纸上,被卷成一筒卷轴,封在金丝刺绣的锦囊之中。lqene

  看到苏丹侍从拆开锦囊,递上卷轴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在场的人大概都能猜到,原来之前那些问题全都是铺垫,他真正的目的全在这封信里。lqene

  导师也看出这封信格外重要,眼神里的愤怒瞬间被疑惑取代。lqene

  他接过信,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信的开头,气便消了大半,只是他并不急着继续向下阅读,而是将信卷好放在手边,主动问苏丹侍从:lqene

  “你对我试探来试探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最后不还得把这封信交给我吗?”lqene

  苏丹侍从略微寻思了一下,接着抬起头来,用目光扫视了周围坐成一圈的导师门徒。他发现门徒们无不对那封信感到好奇,都在将头微微伸向导师的方向,都想看一眼那封信里究竟写的什么。lqene

  “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希望您能让无关的人暂且退去。”苏丹侍从说道。lqene

  “唉,真是麻烦。我也不知道这里有谁算是无关的人,都是自家兄弟,让谁走都不好,要不就……”lqene

  导师扫视着周围的门徒,门徒们也期待的看着导师,都希望自己能留下来一窥机密,然而导师在看完一圈之后,对在场所有人说道:lqene

  “各位兄弟,各位客人,你们都先离开一会,我要和这个人单独谈谈。”lqene

  有个年轻的门徒非常急切的凑近导师,对他说道:lqene

  “老师,您需要一个人留下来保护您!”lqene

  导师摆摆手,告诉他道:lqene

  “你们带客人们到洞里面去,如果他敢袭击我,我就拉铃通知你们,快去吧!”lqene

  门徒们见导师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说下去。lqene

  这时有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门徒先带头站起身来,从墙上取下一盏魔灯,主动走在前面带队,其他门徒用眼神催促我们跟上他,自己则走在我们后面,紧密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我们这两个纤弱的人偶和索菲娅这个娇小的少女能对他们造成重大威胁一样。lqene

  后来我才知道,走在前面的这位年长门徒便是两个孩子口中的鳄鱼叔叔。lqene

  作为因伤退伍的边防军军官,他利用自己的职业经验,为这座地底城市设计了纷繁复杂的防御系统,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职业经历,他逐渐变得冷酷无情,为了使这座地底城市坚如磐石,不惜抛弃陷入危险的同伴。lqene

  我们三个跟着以鳄鱼叔为首的门徒们往洞穴深处走去,眼见周围的石壁随着我们的深入而不断收窄,最终缩成了只允许一人通过的窄道。lqene

  这条窄道的尽头是一扇新近安装的木栅栏门,鳄鱼叔掏出钥匙开了门后招呼我们进去。lqene

  我们进去以后发现,刚才还十分狭窄的通道从门后开始,骤然向两边拓宽,一直扩张到十几米的宽度才重新开始收缩,最终在几十米外又缩成了狭窄的通道,中间宽敞的部分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纺锤形房间。lqene

  看到我们进去,我们身后的门徒们随即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入,并且不忘锁好那道栅栏木门。lqene

  当门锁好的那一霎那,他们一起舒了口气,鳄鱼叔开始招呼他们坐下,于是他们在鳄鱼叔的身边席地而坐,并为我们三个客人留出了一块空间,指定我们坐在那里。lqene

  这样一来,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我们的脸,而因为背光的缘故,我们看不清他们任何人的脸;又或者说,如果把这里看作一个法庭,那么他们坐的位置便属于法官和观众,而我们坐的位置则属于证人和被告。lqene

  坐好之后,我们等待坐在对面的鳄鱼先生或者其他门徒开口说点什么,他们却保持沉默,只是盯着我们看来看去,仿佛这便是他们的待客之道。lqene

  我们三个娇小的人偶和猫娘被一群人高马大的门徒围在中间,感受着从上方倾泻下来的视线,精神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再加上外面的门徒自我们进城以来,便恨不得把厌恶写在脸上,我很怀疑若不是导师把我们称作客人,我们在眼前这些门徒手里会是怎样一个情况。lqene

  我和伊莉雅斯还好,我们经常面对这种场面,心中尚且坦然,但是索菲娅毕竟只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此时已经表现出了如坐针毡的样子。lqene

  她有好几次想要主动说些什么,却只是嘴唇动了动,然后就把想好的话又咽了回去。lqene

  这样的举动自然被周围的门徒看在眼里,尤其是鳄鱼叔,他是这里的老成员,跟索菲娅早就认识,眼见索菲娅迟疑不决,他决定主动开口说话:lqene

  “索菲娅,你也别把我们想的太坏,想说什么就说吧。”lqene

  听到鳄鱼叔叫自己的名字,索菲娅终于忍不住了,她带着失落的语气对鳄鱼叔,也是对所有在场的门徒们说:lqene

  “鳄鱼叔叔,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过去相亲相爱的大家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lqene

  索菲娅这句话不知为何竟然刺激到了在座的门徒们,他们中有近一半人的脸色骤然变得激动,仿佛想要立即冲上来与索菲娅理论一番。lqene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