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第五十七章 对峙

  ……3unkJ

  夜晚。3unkJ

  神崎君和柴田君,以及一定要来的小千寻来我房间讨论关于北原君的事。3unkJ

  大家一致认为北原君很危险,不能和他接触太多。3unkJ

  考虑到大家对北原君的态度,我也就没有说出中午小知惠老师与北原君的对峙。3unkJ

  不过我们还没讨论多久,门铃就响了。3unkJ

  “叮咚~叮咚~”拉长的两道铃声,仿佛预示着不速之客的到来。3unkJ

  柴田君主动站起来去开门,没一会儿就听他大声呵斥道。3unkJ

  「北原!你来做什么!」3unkJ

  「拿点东西。」3unkJ

  话音刚落,便看见了拿着本子走进来的北原君,以及试图拦住他的柴田君。3unkJ

  北原君无视了屋内众人,立在原地旁若无人地打量起房间,似在找什么东西。3unkJ

  忽然他停下了找寻的视线,看着房间内唯一的花——北原君自己送来的蓝鸢花。3unkJ

  他走了过去俯下身轻轻嗅着,然后伸手摘下花朵,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3unkJ

  他一面嚼着口中的花,一面泰然自若地走到我们身边,在桌上放下笔记本,慢悠悠地坐了下来。3unkJ

  我们看呆了,震惊于北原君怪异的行为,发不出声来阻拦,默许了他的存在。3unkJ

  房间内一时无有声息,所有人都看着北原君脸颊一鼓一动的样子,难以发言。3unkJ

  半晌,只见北原君喉结“咕咚”一声上下蠕动,咽下了口中的花。3unkJ

  随后他朝我伸来了一只手,同时扫了一眼水杯。3unkJ

  见此我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去添置茶水,屋内也终于出现了话语声。3unkJ

  「花也拿了,你该回去了。」神崎君警惕地赶人道。3unkJ

  「神崎,你要加入学生会吗?」没有回应神崎君,北原君自顾自发出了邀请。3unkJ

  神崎君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展开,一时发愣没有回答。3unkJ

  我也是同样,给北原君端去茶水时就一直好奇地望着他,等待他的解答。3unkJ

  然而北原君却没有说话,神在在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夸奖道。3unkJ

  「一之濑泡茶的技艺也很棒。」3unkJ

  虽说不知道“也”是什么意思,我姑且大方地笑了笑。3unkJ

  「比不上北原君啦。北原君说让神崎君加入学生会是什么意思。」3unkJ

  「字面意思。」北原君回答的同时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朝神崎君递去。3unkJ

  「这应该能为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3unkJ

  神崎君接过笔记本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啪”地合上笔记本严肃道。3unkJ

  「不需要。B班不会和D班一样。」3unkJ

  「不需要的话请还给我吧,A班和C班肯定需要的。」北原君抿着茶,看也没看神崎君便淡然答道。3unkJ

  神崎君不语,默默将笔记本递给了我。3unkJ

  我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B班同学们的一排排人名,以及对应的信息。3unkJ

  就同今早所看到的“白波千寻”的信息一样,我本将之当作北原君的玩闹。3unkJ

  直到看见了我的名字,看见了名字下方所写的“盗窃”事实。3unkJ

  我急忙合上笔记本,即使小千寻在旁边撒娇“小帆波让我看看嘛”也不肯再打开这份禁忌魔盒。3unkJ

  「一之濑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诶。」北原君若无其事地调笑道。3unkJ

  我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声“笔记本交由我保管后”便将其收了起来。3unkJ

  北原君见此低低笑了一声,再度对神崎君发出邀请。3unkJ

  「要来吗?学生会。」3unkJ

  「……」神崎君不答,低头思索着。3unkJ

  「不来算了,一之濑自己一个人应该也可以。」3unkJ

  「你!」神崎君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以往地沉稳,冷声喝道。3unkJ

  「B班不接受任何威胁!」3unkJ

  威胁——我成人质了?3unkJ

  哈哈哈,神崎君太敏感了。我怎么可能成人质呢,北原君不会害我的。3unkJ

  即使早就知晓了我的过去,他也从未有所动作,他不会害我的。3unkJ

  「什么威胁,这是交易,人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予什么。」北原君道。3unkJ

  「让我进入学生会有什么好处,代价呢。」3unkJ

  「你应该知道D班最近发生的事。学生会内部两大派系相互倾轧。帝国交战先屠了小国当战场。神崎,你应该明白。」3unkJ

  「所以你让我去填线?不可能!」3unkJ

  「话别说绝嘛。二年级南云雅,三年级堀北学。两边不在同一年级,肯定要开辟一处战场交手,总不能隔空斗法吧。你猜猜这处战场在哪?」3unkJ

  「新入学的一年级,我知道。」神崎君冷冷打断了北原君。3unkJ

  「你想说你是一年级的英雄,独自应对着二三年级的侵蚀,结果还是无力挽天倾,致使D班遭到了巨大打击,所以来寻找帮手?」3unkJ

  「倒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我在D班,D班可能就不会被针对,退学这么多人吧。」3unkJ

  北原君说着愧疚般低下了头,惹得人心中阵阵不忍。3unkJ

  我就说北原君不会害我的!3unkJ

  柴田君想法大概和我一样,他很快就向神崎君问道。3unkJ

  「神崎,我们不答应吗?」3unkJ

  神崎君抬手挡在柴田君面前,阻止了他的发问,随后一甩手,指向北原君。3unkJ

  「我不信他。为什么是B班?」3unkJ

  「因为我认识一之濑。」北原君答道。3unkJ

  「那个笔记本是怎么回事?」3unkJ

  「加快班级的融合。」3unkJ

  「B班不会采取和D班一样的方式。我们会自然地建立联系。」3unkJ

  「让它自然而然地发生,和人为推进其进程,二者的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呢?B班最终还是会走到这步的。」3unkJ

  「就算如此,我也希望是所有人共同敞开心扉的结果,而不是被人强行剖开内心,无视个人意愿地连接。」3unkJ

  「其实吧…我这种方式反而比你所说的要更好。」北原君说着看了我一眼。3unkJ

  「就比如姬野雪,你们又何尝不是强行将她与班集体捆绑了起来。用我的方式起码绑得更牢固,后期也更稳定。」3unkJ

  姬野同学么。3unkJ

  大致是一位不太擅长交际的同学吧。3unkJ

  平时不常说话,不过有活动也会来参加。3unkJ

  「你的方式伤害太大!」神崎君厉声道。3unkJ

  「有吗?我觉得还好。既然求快,遭点罪也是难免的。」3unkJ

  「我不接受。」神崎君做出了判断。3unkJ

  「不愿意用快的方式,那慢的如何呢?加入学生会,成为会长,改变学校。」3unkJ

  「……」3unkJ

  神崎君沉默了,没有回答,低头思索着其中的利弊。3unkJ

  柴田君稍带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等待神崎君做出决定。3unkJ

  倒是我有点跃跃欲试,每多一个同学加入学生会,B班的力量就越大一些。3unkJ

  然而北原君对我摇了摇头。3unkJ

  「不行哦,一之濑。不能随意替他人下决定呢,万一你和神崎不是同路人呢。」3unkJ

  「啊,为什么?」我有点疑惑,我和神崎君都是B班学生,为什么说不是一路的。3unkJ

  北原君闻言竖起手指。3unkJ

  「打个比方。一次考试里你不退学的话其他人就要退学,你会选择牺牲自己;而神崎会牺牲其他人。」3unkJ

  他瞄了一眼低着头思考的神崎君,继续道。3unkJ

  「这就是你们的不同。3unkJ

  你追逐的是一场“无人退学,无人受伤,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梦,能否升上A班是次要目标的;3unkJ

  神崎主要的目标是A班,美梦才是不必要的。3unkJ

  当你们冲突时,势必是你妥协——因为你怕了,你不敢再替他人做出决定,你无法斩断他们对A班的向往。」3unkJ

  说到这,北原君再度低低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闹剧般,嘲弄道。3unkJ

  「到了那时,一定是你哭着喊着难以接受,最终妥协,不然你就崩溃啦。3unkJ

  你能冷漠地看着同伴失去未来吗?你能不以泪洗面,丧失信心吗?」3unkJ

  「……」3unkJ

  「你当然是能的。」3unkJ

  「为……」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想问为什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然而北原君没有给我这个机会。3unkJ

  「因为你很弱,为了一时困顿便决定突破底线,到时候为了还在追逐A班的同伴,再度突破底线,放弃那个学生,将之视为必要的牺牲也不是不行吧?」3unkJ

  「不准这么说一之濑!」柴田君爆喝一声猛然挥拳,带着怒气砸向北原君。3unkJ

  然而还没碰到便被他单手随意接住,顺势握着拳头用力一推,然后一翻一扭,将其手臂按在地上锁住了关节。3unkJ

  「事后再在心里向被献祭的牲畜道歉,说一句“这也是没办法的呢”安慰自己之后便坦然接受现实,带着B班继续向前。」3unkJ

  “额啊!”柴田君还想挣扎着挥出另一只手,却被他用力拧转了摁在地上的手臂,难忍疼痛发出了声音。3unkJ

  北原君仿佛早就习惯了疼痛般,一边面不改色地做完这一切,一边质问我道。3unkJ

  「如何,你能确定不是这样吗?你敢对我发誓不是这样么?」3unkJ

  我想开口回答,然而喉咙一阵哽咽让我无法说话,屋内除了柴田君偶然发出苦闷地哼声,也没了其他声音。3unkJ

  神崎君冷冷望着北原君,小千寻怒视着北原君,但都没有作答。3unkJ

  见无人应答,他彻底笑了起来,笑得平淡无比,笑得冷酷无情,仿佛有人讲了个蹩脚的笑话,捧场般机械地笑着。3unkJ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一之濑。」3unkJ

  「别笑了!」3unkJ

  终于有人无法忍受他怪异的笑声,小千寻怒喝道。3unkJ

  「闭嘴!闭嘴!闭嘴!!!」小千寻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摇头,似要将这笑声甩到记忆之外。3unkJ

  北原君好像没想到会有这一幕,呆呆地盯着小千寻看,没什么反应。3unkJ

  “啊!”只在柴田君挣扎的时候稍稍发力压制。3unkJ

  他就这样盯着,盯得人心里发毛。3unkJ

  「看什么看!」小千寻不自在地动了动,喝道。3unkJ

  「没什么。」北原君终于笑了笑——3unkJ

  记忆中,似乎从见到的那刻起,他嘴角便一直弯着,带着笑。3unkJ

  「只是想起了一句话。她说得果然没错,爱超出常理,让人无所不能。」3unkJ

  她?爱让人无所不能?3unkJ

  无法理解,什么意思,根本无法理解。3unkJ

  在这所有人理解不能的时刻,神崎君终于发声道。3unkJ

  「北原,你究竟要做什么?」3unkJ

  「我么?」北原君嘟囔一句,随后缓缓抬手,缓慢而坚定地指向神崎君。3unkJ

  「你,加入学生会。」3unkJ

  「为什么?」神崎君反问道。3unkJ

  「为什么,因为一之濑太弱了。」3unkJ

  说完他将手放下,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便淡然地看着神崎君,等待答案。3unkJ

  神崎君毫不退让地盯着北原君的眼睛,两人对视着,火药味再度蔓延开来。3unkJ

  终于,神崎君退让了。3unkJ

  「我们谈我们的,你先松开柴田。」3unkJ

  北原君抬手放开柴田君,柴田君得到自由后第一时间拉开距离,挡在了玄关处。3unkJ

  北原君松手后问道。3unkJ

  「然后?」3unkJ

  「我不同意。」神崎君态度坚决地答道。3unkJ

  他起身走向玄关,同柴田君一起挡在了那里。3unkJ

  「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曾经让同一年级半数以上的学生同时请假,挨了处分的家伙。」3unkJ

  「哦?」北原君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搜寻过去的记忆,但最终没有找到。3unkJ

  「你过去和我是同一所学校的?不应该,没见过的生面孔啊。」3unkJ

  神崎君摇头。3unkJ

  「不是,听说过罢了。」3unkJ

  「哦~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和我同校的孩子。3unkJ

  所以?3unkJ

  这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男生全都跑到后面堵在门口,不怕我突然暴起对女生发难吗?」3unkJ

  北原君说完做出一副阴森的表情,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起我和小千寻。3unkJ

  「你看什么看!」3unkJ

  小千寻一开始还能强硬地还嘴,渐渐就害怕地身子发抖,躲到我身后,贴在我背上漏出小脑袋,小声嘟囔起来。3unkJ

  「你看什么…看什么看……」3unkJ

  然而没过多久,她仿佛鼓起了全部勇气般,猛地起身,从我背后站出来,挡在我面前大喊道。3unkJ

  「不准看!」3unkJ

  虽然很感谢小千寻啦,但我没有从北原君眼里看到邪念。3unkJ

  额…用他的话说就是“碎肉而已。”不过被人上下扫视还是有点不自在。3unkJ

  于是我拉着小千寻的手,让她坐下来,然后将其抱在了怀里,在耳边轻声道。3unkJ

  「谢谢。」3unkJ

  可是小千寻有点奇怪,我能感觉到她在我怀里十分僵硬地挺着身子,而且脸很红,手贴上去的时候感觉非常滚烫。3unkJ

  可能是我的手对比起来太冰了吧,小千寻在手贴上去的那一刻忽然发出了惊叫。3unkJ

  果然不应该逞强啊,要是感冒就不好了。3unkJ

  于是我把双手都放到了小千寻脸上,轻轻揉搓了起来,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就是了,小千寻脸还是很红,甚至比之前更严重,浓郁地能滴出血来。3unkJ

  我不由担心地把脸贴了上去。3unkJ

  呀!触碰到的瞬间便有一阵热意袭来,我一度怀疑我此刻碰到的不是脸颊,而是烧得火红的钢炉。3unkJ

  果然好烫!3unkJ

  我不禁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小千寻,同时用脸颊上下磨蹭着,想要给小千寻降温。3unkJ

  然而没用,小千寻反而抖得更厉害了。3unkJ

  也是在这时,她突然带着颤音羞恼地对北原君喊道。3unkJ

  「别笑了!」3unkJ

  我抬起头,刚好看到北原君扭过脸去的一幕,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弯着的嘴角。3unkJ

  不过北原君总是在笑的,应该没什么吧,小千寻太紧张了。3unkJ

  我轻轻摸了摸小千寻的头发,再度安抚了起来。3unkJ

  另一边,神崎君说话了。3unkJ

  「果然,你就是那个家伙。」3unkJ

  柴田君闻言问道。3unkJ

  「什么家伙?」3unkJ

  「一个死板、不知变通的家伙,把自己当作心理医生四处开解别人。」3unkJ

  「哎呀呀,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呢。」北原君乐呵呵地说道,他大概还在笑吧。3unkJ

  从背影看不出什么,堵在玄关的神崎君那边再谈,我抱着小千寻在几案旁看。3unkJ

  小千寻虽然不再像刚开始时害怕地身子僵硬了,但偶尔还是会往我怀里蹭,惹得人一阵发痒。3unkJ

  玄关那边,神崎君他们还在谈话。3unkJ

  「我听人说对付你只要简单说出自己的目的就好。」3unkJ

  北原君闻言稍稍思索了一阵儿,然后摊手道。3unkJ

  「真倒是真啦,不过人都是会变得。」3unkJ

  「好。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让我加入学生会?」3unkJ

  「不是说了很多次吗?一之濑太弱了,带不动B班,所以让你来领头。」3unkJ

  「一之濑才是班长。」3unkJ

  尽管被拒绝了,但北原君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他转过来看了看我,然后又笑眯眯地看了看小千寻。3unkJ

  看得小千寻不自在地往我怀中拱了拱,嘟囔说“干嘛老是看我。”3unkJ

  他才回头对神崎君道。3unkJ

  「没关系,这是必然的结果。」3unkJ

  「什么意思?」神崎君立刻警惕起来。3unkJ

  「字面意思。」北原君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指了指柴田君、小千寻,还有神崎君。3unkJ

  「既然你知道我,那可以请你把他们带走吗?我和一之濑有话要说。」3unkJ

  「说什么!」柴田君一边发问,一边从玄关慢慢绕了回来,戒备地挡在我和小千寻身前。3unkJ

  「心理治疗…大概?」北原君不确定道。3unkJ

  「就是些关于一之濑过去的陈词滥调,你们要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说着停了下来。3unkJ

  神崎君见状从玄关走来,拍了下柴田君。3unkJ

  「我们先走。」3unkJ

  「可是他!」柴田君着急地喊道。3unkJ

  「相信我。如果你不走,他大概率会以公开秘密做要挟,你想这样吗?」神崎君一副早有了解的样子肯定道。3unkJ

  「可…」3unkJ

  「形势比人强,好人就该被枪指着。」神崎君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北原君,北原君见此抬了下茶杯致意。3unkJ

  「如果你不想最后被一之濑赶出来,现在就跟我一起走。」神崎君继续对柴田君劝说道。3unkJ

  最终柴田君还是跟着神崎君离开了。3unkJ

  离开前,北原君问神崎君从哪知道他的。3unkJ

  神崎君回答说“知道就是知道,从哪知道都没什么区别。”3unkJ

  北原君听后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3unkJ

  小千寻也在我怀里和北原君一番唇枪舌剑之后,被他以“一之濑会听我说的”堵住了嘴,不得不从我怀里走了出去。3unkJ

  离开前她转过头警告北原君不要乱动,不然一定让他付出代价。3unkJ

  北原君对此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不会发生她担心的事。3unkJ

  便将其送出了门。3unkJ1

  ……3unkJ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