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卫斯理再次梭哈后，皮诺琪奥不由得提醒：“运气都是守恒的。保留一些筹码，虽然是一种愚蠢的选择，但未必不是好事。”44bnC
卫斯理的身子靠在椅子上，想扣一扣脸。但一想到脸上还有用廉价材料故意做老的皱纹妆，就强忍着自己不去抠了。44bnC
卫斯理张开双臂，让她看看自己这副样子，“结果现在你也看到了，人到中年，居然落魄到需要靠赌才能养家糊口的地步。所以，我想转变一下风格了。”44bnC
皮诺琪奥的眸子激烈地收缩了一下——针缩、涣散。她的眼神还真是在两种极端中变换着——随后叹息道，“转变风格吗？不坏……不坏就是了……”44bnC
“看你表情，好像在担忧些什么？”卫斯理开玩笑似地说，“该不会是担心我一次失败后，把筹码都打水漂了吧？”44bnC
皮诺琪奥微笑说，“您可真是多虑了。有哪位庄家，是担心玩家的钱被赌光的呢？我，丝毫不担心，你……”44bnC
一变二，二变五，五变十……再这样梭哈几轮，并且都赢下来的话，倍数就会增长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了。44bnC
皮诺琪奥道，“说真的，保留一些筹码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可能会出千，虽然我技术蹩脚；我可能会骗你，虽然我有一颗真挚的心；我可能会在你赢了巨额数目的筹码后，猛然将你的从未真正拥有过的资产抽干。难道，你不怕吗？”44bnC
皮诺琪奥苦笑道，“也许您真的没有被我的名头吓倒，见是我坐庄，您也没有退却。您究竟是勇敢，还是……”44bnC
“有时候……”皮诺琪奥道，“我是一个满口空话，满嘴谎言的女人。我这一生，也经历过很多后悔的事情。但您知道吗？……唯独不后悔的事只有，将我的上司给抛弃。”44bnC
皮诺琪奥道，“所以我想，我的思维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了。每一局的梭哈，究竟是您的蛮勇，还是……”44bnC
她一直都充斥着淡然与客套的语气，终于开始有些颤抖：“还是信任？经历了这么多，如果您还对一个明知道是由谎言之躯铸成的，死性不改的女人表达信任，我可真不知道您到底是幼稚还是无脑了。”44bnC
对于皮诺琪奥的每一句话，在往后都回以微笑的卫斯理，得到了他第七轮牌局的结果：胜利。44bnC
卫斯理现在拥有了320枚筹码。换算成欧元……足够一个家庭衣食无忧一个月了。44bnC
“停……”皮诺琪奥道，“停手吧。我有强烈的预感，下一轮开始后，您真的要输了。输的一塌糊涂了。”44bnC
默默地换算着自己能获得的资金后，卫斯理拍拍身子，站起身，然后拿起需要用筹码卡盒给装上的，自己的筹码：“好吧，那么我停手吧。”44bnC
明明一直苦口婆心劝卫斯理收手的都是她，偏偏卫斯理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她反而有些没做好准备，甚至，心里面反倒有些小抗拒了。44bnC1
卫斯理朝依旧呆坐在椅子的皮诺琪奥点头致意，随后便要离开这里。44bnC
“等等……”皮诺琪奥仰视着他，仿佛藏着星星的眼中，带着某种遥不可及的渴望：“在最后……您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44bnC
“如果我们以后再也不能相遇，那么祝你早安，午安，晚安。”44bnC3
……直到身边一位身子绰约，穿着一套尽显雍容的雕刻着繁华的和服的贵气女人抽着烟枪来到自己身边时，皮诺琪奥才感觉到时间的流逝。44bnC
贵气女人吐出了一口烟圈，“如果……如果刚才你和他的这么一大堆的对话，都是反话的话，妾身可真是要被你这个小败家子给吓出一身冷汗了啊。嘻……幸好，你的那个似乎是老相识的男人，还懂得什么叫收手。”44bnC
皮诺琪奥现在的表情，已经并非是她往日如同是带上了一副面具一样僵硬的淡然了。44bnC
她沉着脸，阴沉地说，“如果他走不出这个赌场，我就会拉着这里的人给他陪葬……包括你，樱花。”44bnC2
贵气女人咯咯笑着。她叫樱花，一看这气质，这一身黑和服的打扮，就知道她是混黑的。44bnC
其实还真没错，她是这个卫星城的极道组织清明会的头儿。这座赌场的……主人。44bnC
当年，也是她慧眼识珠，亲手找到了皮诺琪奥这个千术高明、谎话蹩脚的欺诈师。44bnC
樱花装作漫不经心道，“妾身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下你噢，一个东西失而复得，可是很难得的。所以，不试着将他找回来么？当然，只要在之后，你还能继续坐镇妾身这个赌场的话，妾身什么意见都没有。”44bnC
她捂着嘴巴笑道，“平时不用来赌场工作，只是有时听听小女子的恳求，来这对付一些难缠的赌棍，这份轻松工作，我想你应该也是不会抛掉的吧？”44bnC
听樱花再次提到了他，皮诺琪奥一直在伪装的表情，终于开始变得痛苦。然后，热泪盈眶。44bnC
她泪声道，“早在他坐到这个桌子的时候，我远远的，就认出他了。你说，指挥官究竟有没有认得我？我真的好希望他认出来了啊，但他……他却在最开始的时候，隐瞒了他的身份，说他是罗宾……罗宾？罗宾！他不想和我这个抛下了他，而且还性格别扭的女人相认……”44bnC
樱花柔柔地叹了口气，表情仿佛在说：“你们人形啊……没脑子”，44bnC
“你啊，在赌场都工作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为什么你那相好的为什么会这么说吗？”44bnC
“因为他要保护你，傻子。”44bnC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