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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香雪之誓

  “……楠。香雪不能和你一起逃走。”42NL5

  风像是止住了思绪,折木香雪一字一句寄宿在风中吹入少年的耳边。42NL5

  “为什么?”42NL5

  被拒绝了。42NL5

  赌上了所有的信任却被拒之门外。42NL5

  也对,就算是那个折木香雪。突然要一起流浪天涯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42NL5

  这合乎常理,可是常理救不了绝望。42NL5

  “和前辈一起什么的,果然只是想想就已经十分的诱人了。怎么都好,能跟前辈一起的话一定是最好。虽然我不明白前辈经历了什么,又知道着什么。但既然是前辈,这么做一定有着前辈的理由。”42NL5

  她的面容带上了美好的憧憬与向往,像是见到了另一个世界中她的余生。42NL5

  “可是不行的,一点儿都不行的。如果因为自己的贪心答应前辈的请求……一定会把香雪最喜欢的前辈永远的留在这里,是这样没错吧?”42NL5

  轻轻摇晃着的头,像是将最后的幻想彻底抛出脑中,眼神带上悲伤的坚定。42NL5

  “什么意思……你又知道我什么了。”42NL5

  认为说出口的话,别人就能够理解,这是一种傲慢。是说者的自我满足,也是听者的自以为是。42NL5

  陈楠宁愿自己没听懂。42NL5

  “知道的。虽然无法轻易地说出我懂你这样的话语,但即便如此,我也有知道的事。”42NL5

  “前辈看不得别人陷入困境,如果可以至少不要在前辈的眼前,不然前辈会止不住出手。42NL5

  前辈常常会与我们每一个人拉开距离,可即使不认识,前辈依旧会出手相助。42NL5

  前辈喜欢在校园里的每一个午后,独自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边享受孤独。42NL5

  前辈尽管嘴上嫌弃,可还是将脚步慢下来确认我有没有跟上。42NL5

  前辈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弃的人。42NL5

  逃跑很简单,但不适合我的前辈。”42NL5

  折木香雪连思考都不需要的,早已刻入脑海中的画面化作言语,试图将那个她所熟悉的陈楠描绘而出。42NL5

  “所以说,你又知道什么……表面罢了。人是最擅长伪装的动物,为了自我满足而去行动的行径,都只是粉饰心灵的手段。”42NL5

  不为所动,少年的言语如同把冰冷的手术刀,随意地剖开了自己的心灵。42NL5

  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身体中空无一物的家伙罢了。42NL5

  什么都没有,更什么都不是。42NL5

  ‘我没有什么能力,却总是傲慢的当着救世主。自欺欺人,为了自我满足,不断用言语去粉饰行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俯瞰着整个世界。我只是一只爬虫,烂透了。逃避什么的,最适合我了。’42NL5

  没说出的话更为决绝,那是少年对自己不留余地的否定。42NL5

  眼前闪过那些他刻意忽略的难堪,若将他唯一的特殊摘除……42NL5

  月光照耀下的房子,女人手中掐着哭泣的女孩。42NL5

  雨幕之下,高台之上,站着即将轻生的少女。42NL5

  灯火掩映的庙会,奔向食尸鬼的少年。42NL5

  无数个轮回,枯树下等待着的少女。42NL5

  这些,才是陈楠自我满足的行径所造成的不可挽回。42NL5

  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却掺和到超凡之人的生死;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却妄图拯救所有人。42NL5

  够了,已经足够了。这双手太小,什么都握不住,单单是为了眼前的少女就已经要赌上全部。42NL5

  更何况,只是一个食尘的败者……42NL5

  思绪在扩散意识在深潜,沉默着的少年周身散发着绝望而腐烂的气息,自我厌恶的情绪宛若一个漩涡不断搅碎其内心的意志。42NL5

  当活着的意义都被剥夺,早已支离破碎的灵魂自然没有了最后的支点。42NL5

  “香雪明白,楠是一个勇敢的人, 无论在怎样看不清未来的黑暗中,都有勇气伸手的人。”42NL5

  “香雪喜欢每天放慢脚步等我的楠,你回头偷看我的一眼,像是秘密的约定。”42NL5

  “香雪喜欢那个嘴上一直嫌弃,但却从不拒绝的楠,午后的独处能让我更靠近你一点点。”42NL5

  “香雪喜欢楠的眼睛,丧丧的,却总是藏着生机与温暖,偶尔的沉思都会让人莫名的心安。”42NL5

  “香雪喜欢楠的肩膀,虽然很宽阔,但每一次走在你的身后都想上前一步,去把那莫名的沉重感扫掉。会心疼,但还是喜欢。”42NL5

  迎风的少女是那么的美好,就像是盛在精致盒子里的粉红色棉花糖那样美好。42NL5

  “为什么……”42NL5

  像是被那表白的话语击中心脏无法呼吸的失声,就连疑问都是如此的无力。42NL5

  “既然楠如此的否定自己,那么香雪也想让楠明白,楠有着如此多的优点是香雪所知道,并且所喜欢的。”42NL5

  “那些只是伪装,你知道的……一个人装久了都会形成下意识的包袱与负担,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42NL5

  少年未曾能睡去,却是这般不愿醒来。42NL5

  “楠只知道自己的事情!香雪一直看着的楠!楠又知道多少!”42NL5

  少女的眼中泛起泪花,轻咬的唇舌,是她最后的倔强;颤抖的肩膀,是她止不住的爱意。42NL5

  不明白,不知道,不清楚。42NL5

  为什么,为什么将如此纯粹的爱意给我这样的人?无法理解。42NL5

  “为什么?”42NL5

  理所当然地提出质问,那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42NL5

  “因为楠是香雪的救世主。”42NL5

  “在那个雨夜中,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的夜晚,把只会一了百了的香雪救了出来。为了让死志仍存的香雪活下去,赌上了生命。”42NL5

  “楠赌赢了,香雪却彻底的输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输给了你。”42NL5

  “我的时间一直是静止的,静止在那另一个夜晚,从杀死继父的夜晚开始,我的时间就一直是静止的。42NL5

  静止的时间,冰冻的心。都被楠这样的笨蛋宠溺地溶解了。”42NL5

  “高楼之上的雨夜,香雪是得到了何等的救赎,我有多么的高兴,楠一定不清楚。”42NL5

  “所以香雪相信,无论有怎样痛苦的事情,就算楠就要输了,就算全世界都不愿意相信楠,就连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了——”42NL5

  “香雪也会相信你。”42NL5

  少女心思已然扑面,通红的双颊,闪烁的泪花,直白的言语,都是她最真挚的情感。42NL5

  “香雪站在这里,便是楠最大的拯救。”42NL5

  你并非什么都拯救不了。42NL5

  少女轻轻地将那失觉之人拥入怀中,轻吻他的额头。42NL5

  “若是你所喜欢的那个陈楠,会让你的爱意落空呢。”42NL5

  那是少年无数次离去的背影。42NL5

  “香雪都站在楠的身后注视着他那么久了,也该满足了,能偶尔想起香雪的话……”42NL5

  “若是为此而死呢?”42NL5

  那是少女冰冷的尸体。42NL5

  “香雪早该死了的,是楠救了我,随你喜欢去使用吧。”42NL5

  “若是为此而遭受凌虐呢?”42NL5

  那是尼古拉斯戏剧的‘杰作’。42NL5

  “香雪会在死前爬到楠的面前,最后再贪恋一次你的温度。”42NL5

  “无论如何,就算是损害自己,你都无所顾虑的想要达成这样的愿景吗?”42NL5

  “那香雪能怎么办呢?谁叫香雪爱着楠呢?”42NL5

  理所当然,理所应当,少女每一句的回答都是那么的认真,一句一句将少年坚硬的自我剥的稀碎。42NL5

  长久的沉默如仿若跨越路人燃放的烟花,其绽放的声响掩埋了少年最后的一声质问。42NL5

  ——若是,那样的我根本非我所求?42NL5

  火光绽放的瞬间,刹那的美丽让少年脱口而出。42NL5

  “——如你所愿。”42NL5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