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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笨蛋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沙耶香面前。狂奔的沙耶香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熟悉的刺猬头。43hqY

  “让开。”沙耶香强作平静地说。43hqY

  当麻没有回应。43hqY1

  “我说……让开啊!”43hqY

  依然没有回应。43hqY

  “我讨厌你啊!不要再管我了!给我让开啊!”沙耶香咆哮起来。43hqY

  然而,面前的当麻依然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地看着沙耶香。43hqY

  “喂……我是恨着你的啊……我恨不得就在这里杀了你!所以给我让开啊!让开……让开啊……”43hqY

  即便如此,面前的少年依然不为所动。43hqY

  “为什么……为什么……”43hqY

  沙耶香的声音低了下来,一边后退,一边低声自语。43hqY

  “喂,沙耶香。”当麻突然开口,说的却是似乎与当前毫无关系的事,“在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对我的称呼就是‘当麻哥哥’了吧?”43hqY

  沙耶香怔怔地看着当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43hqY

  “虽然最初只是开玩笑才这么称呼的而已。但是从那之后,每一次你都是这样喊我的呢。所以,你是真的把我当做哥哥了吗?”43hqY

  想要否认。43hqY

  但是却无法说出否认的话语。43hqY

  “当然……是的……”沙耶香带着痛苦的表情低头喃喃自语。43hqY

  就是因为把你当作我真正的哥哥一般……才会感到完全无法原谅自己啊……当麻哥哥……43hqY

  “所以,你觉得自己对我做出了过分的事情,就不愿意再面对我了吗?还是觉得自己令我失望了?呵……真是……愚蠢的妹妹啊……”43hqY

  当麻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43hqY

  “不管妹妹对哥哥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说出什么样的话,那都是身为哥哥所必须承受的东西,而且是必须笑着承受的东西。妹妹的痛苦当然可以在哥哥身上发泄——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沙耶香……你不需要任何内疚,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因为你而生气。什么失望,什么过分,这些无聊的东西谁会去在意啊!笨蛋妹妹,有的时候就心安理得地,让身为哥哥的我多承担一点责任就好了啦!”43hqY

  沙耶香呆呆地站着,说不出话来。43hqY

  当麻走上前来,伸出右手。43hqY

  嘣!43hqY

  猛地,当麻用食指在沙耶香的额头狠狠地弹了一下。43hqY

  “唔……”沙耶香捂住额头,跌坐在地。43hqY

  “按住她。”43hqY

  一双手出现在沙耶香的肩膀。43hqY

  沙耶香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不仅是当麻,还有麻美、圆以及杏子都出现了自己周围。按着自己的正是杏子。43hqY

  “沙耶香,你已经很累了,所以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战斗了。”当麻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沙耶香的头顶,“等我回来。”43hqY

  当麻转过身去。43hqY

  “当麻哥哥……”身后,沙耶香低声喊道。43hqY

  “真好啊……”当麻微微抬头,“为了这几个字,就算是立刻死在这里也值得了。沙耶香……你的那些无聊的幻想……”43hqY

  当麻冲向影之魔女。43hqY

  “就由我来替你实现。”43hqY

  ……43hqY

  “麻美学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动啊……救救他啊!”沙耶香带着哭腔这样喊着。43hqY

  前方,当麻正独自与影之魔女战斗着。43hqY

  但是,不是正常的战斗方式。43hqY

  完全不闪避任何攻击,只是疯狂地向前突进。虽然大概是因为冥冥之中的潜意识还在发挥作用,暂时没有受到一击致命的攻击。但是仅仅前进了十来米,身上就已经添了数道伤口。这样的疯狂……简直就跟沙耶香过去的战斗方式一样。43hqY

  感觉真不错啊。43hqY

  当麻一次又一次地挥动着拳头,一步一步的冒着触手与使魔的攻击前进,同时带着疯狂的念头这样想着。43hqY

  想要把一个人从什么样的境地救出,果然就得和她达到同样的境地才行啊。43hqY

  沙耶香……很久以前我就发过誓呢……43hqY

  我要陪你去到地狱深处。43hqY

  “救救他啊!”沙耶香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麻美学姐……小圆……还有杏子……杏子,放开我啊!去救救他啊!”43hqY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恐怕麻美早就暴怒地把魔女轰杀七八次了。然而这一次,她的反应却很奇怪。43hqY

  麻美的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身体也颤抖着,但却没有向前踏出哪怕一步,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把头偏到一边,不忍看眼前的景象。圆则按着胸口,低着头默默地留着泪。43hqY

  “为什么……你们这是怎么了……”43hqY

  “喂,心痛吗?”紧紧按着沙耶香,连指甲都嵌入她的肩膀之中,一直一言不发的杏子突然说。43hqY

  “怎么可能不心痛啊……”沙耶香留下泪水,“杏子,我求你了,去救救他啊……”43hqY

  “啧,看到那个笨蛋这样的行为,感到痛苦吗?那么在此之前,你有想过他的痛苦吗?当你毫不怜惜自己的身体,就像眼前的他这样子战斗的时候,你想过那些爱着你的人的痛苦吗?麻美的,鹿目圆的,还有那个……笨蛋刺猬头的……”43hqY

  还有我的……杏子在心中默默补充,却没有说出口。43hqY

  “在我们来这里之前,他跟我们强调过无数次,绝对不能帮助他……哪怕是他被魔女杀死,都绝对不能帮助他。现在你感到心痛了吗?那么你该能想象得到的吧……他的痛苦,是你现在的一千倍,一万倍,一亿倍!所以……给我坐好了,抬起头来好好看着这一切,把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烙进你的心里,看看那个笨蛋能够为你做到什么程度。”43hqY1

  想要把一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拯救,只有一个办法。43hqY

  只有让他明白,那些爱着她的人……究竟爱她到什么程度。43hqY

  杏子回忆起进入魔女结界之前,当麻说的话。43hqY

  这样子,你就该明白了吧……43hqY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替代的,被某些家伙爱着的……美树沙耶香……43hqY

  这样你就终于可以知道自己的珍贵了吧?43hqY

  这样你就终于可以学会珍惜自己了吧?43hqY

  大笨蛋。43hqY

  沙耶香怔怔地看着前方沐浴在鲜血中的少年。43hqY

  “当麻哥哥……”43hqY

  泪水从沙耶香的脸颊上滑落——43hqY

  坠落于地。43hqY

  彷如几个世纪的几分钟过去。43hqY

  当麻终于推进到影之魔女面前。然后,却再难有所寸进。无数的触手与使魔将当麻的身体紧紧缠绕。当麻用尽全力向前方伸出右手,但在距离魔女不过几分米的地方就再也无法前伸了。43hqY

  终于忍不住了,麻美向前踏出一步。43hqY

  然而接下来,她惊讶地张开嘴巴,愣住了。43hqY

  当麻挣脱了。43hqY

  那样的层层束缚,即使是精通战斗的魔法少女也未必可以挣脱。但是,当麻挣脱了。43hqY

  该是超越常人多少倍的力量了呢?43hqY

  浑身上下已经有了足足十多个伤口,某些甚至深可见骨。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过度让整个身体和大脑都处于近乎麻木的状态。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仅仅是微微挪动一下就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怎么看都是立刻死掉都不奇怪的样子。然而,就是在这具摇摇欲坠的躯体中,却爆发出了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可怕力量。43hqY

  “真是对不起啊……魔女。”43hqY

  当麻突然狞笑起来,用左手掐住了影之魔女的喉咙,将其摁倒在地,然后举起了右拳。43hqY

  “哥哥这种东西,除了帮助妹妹承受痛苦之外,还有着另一个特点。虽然平时连区区三个小混混都无法打倒,但是,只有在那个笨蛋妹妹面前……我就必须是,也一定是……最强的!”43hqY

  无数的触手和使魔颤动着,扭曲着,纠缠着,向当麻的背后扑去。但是下一秒,所有的触手和使魔都被不可名状的力量化为乌有。并没有碰触到右手,显然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幻想杀手”的范畴,简直就像是被当麻身体里逸散出的血雾驱散了一般。43hqY

  此时此刻,少年体内隐藏的力量终于展露片鳞。只不过,不管是不远处的少女们还是少年自身,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43hqY2

  咆哮着,当麻用尽全身的力量挥出最后一拳。43hqY

  随着这一拳粉碎的不仅是魔女,就连结界中的天空也如玻璃一般出现了无数裂缝,然后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43hqY

  不远处,沙耶香挣脱开因为震惊而不知觉间放松了双手的杏子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向当麻跑去。43hqY

  “当麻哥哥……当麻哥哥!”43hqY

  结束了呢……43hqY

  那么,接下来……作为解决事件后的华丽凯旋,该用什么表情和台词呢……最帅的状态应该是转身给她一个微笑……并且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上一句“我回来了”……吧?43hqY1

  侧过半边身子,迷迷糊糊之间,似乎看到有人在向自己跑来,似乎还听到了些什么……43hqY

  啊,是应该挤出笑容来吧,为了迎面而来的女孩……她好像还在哭呢……真是的,没有关系的啦,沙耶香。谁叫我们都是同一类的……大笨蛋呢……43hqY

  眼前最后的景象是少女伸过来的臂弯。43hqY

  视觉和听觉消失,紧绷的肌肉和神经都在这一刻松弛。身子似乎坠入了某种温暖而柔软的……不知如何形容的,某个归处。43hqY

  于是,少年的意识,化为虚无。43hqY2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