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整片大陆上面积最大的两座炭积山,574号炭积山和10号炭积山留出了一道不算很宽阔的缝隙,缝隙两侧塑造成了两大形态迥异的历史。州饶人在东侧创造出了鼎盛又富足的文明,西侧具有相似社会形态的各国则各有千秋。......lqFjX
......但在北地的鲁塞兰人一直是个例外。严寒的气候、广袤的漠土和全然不同的社会风貌让它显得与南方诸邦格格不入。数百年以来,成为它们的一员始终是鲁塞兰人的愿望,但鲁塞兰人对向更温暖地区扩张的强烈渴望使南方诸邦始终将它视作十足的异类,怀着戒备和疏远的心理一次又一次对其欲迎还拒。......lqFjX
......在蒸汽时代的历史赛道上,冬天成了鲁塞兰人追赶南方诸邦的最大障碍。鲁塞兰毗邻2号与574号炭积山,其中,574号炭积山是大陆上面积最大的一座炭积山,也是鲁塞兰与州饶两个大国的界山,但它超过70%的化石燃料都分布在州饶一侧,而面积狭小的2号炭积山只能勉强供给少数重要城市使用。......lqFjX
......由于严酷的冬冰期的存在,鲁塞兰人不得不将他们超过半数的燃料填入取暖设施用以对抗漫长的严寒,这无形之中严重拖累了他们蒸汽技术的进步。因此,想尽一切办法、追赶已在大陆各国普遍流行的自动化蒸汽科技,始终是鲁塞兰人的目标,一直到今天,这场努力也依旧在进行着。.......节选自《纽文兰大百科全书·鲁塞兰帝国卷》】lqFjX
安德烈耶夫城发生的种种事件,只是阿杜列夫卡基地供给计划的其中一个组成部分。在彼得·西蒙索拉诺夫前去面见薇莉诺雅的时候,那座基地仍是西比拉雅呼啸风雪中神秘的谜。圣伊凡城和莱恩施塔特两方对它真实情况的了解都只掌握在少数几个人手中。西蒙索拉诺夫正是其中之一。lqFjX
出身莫塞考烈格勒的彼得·格里高利耶维奇·西蒙索拉诺夫的人生被北国历史的步伐裹挟着颠簸向前。他是普通锅炉工的儿子,早年因贫困而失学,凭借过人的才智自学成才,后来成了一名蒸汽工程方面的专家。lqFjX
早在鲁塞兰参战之初,整个帝国内最能干的工程师都被派去了西比拉雅荒原,西蒙索拉诺夫也在其中之列。在鲁塞兰,“蒸汽技术研究者”是个令人尊敬的称谓,但周围的人普遍认为西蒙索拉诺夫是一个“被狂热的好胜心支配”的人。lqFjX
反常的是,这个具有“狂热好胜心”的人一直默默无闻地在西比拉雅的阿杜列夫卡基地里埋头工作,时间长了,以至于留在莫城和圣伊凡的亲友们几乎忘记有这么个人了。lqFjX
熟悉他的人对他的看法并没有错。卑微的出身让神经敏感的西蒙索拉诺夫对自己身处的位置和意义十分看重。因此,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某个愿望、一个他长期以来希望能够达成的目的。lqFjX
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才华和智慧有着十足的自信,在不了解他过去经历的人看来,那更像是一种狂妄的自负。另一方面,他总是表现出对历史上著名的发明家和创造者的崇敬和膜拜之情,把他们的故事当成是自己努力爬到更高位置的动力。lqFjX
于是,时间长了,“拼了命地也要提升自己”就成了周围的人对他的第二个刻板印象。lqFjX
正因如此,他和那位能认识到自己真实实力的、风度翩翩的多茨莱尼亚绅士十分谈得来。那位绅士并没有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在明白对方的意愿后,一次各取所需的合作便自然而然地促成了。lqFjX
如果不是这位绅士患有严重喉疾,被医生限制了每天说话的句数,自己真想和他再多畅谈几番。lqFjX
米赫兰兹推开会客厅门的一刹那,西蒙索拉诺夫惊喜地发现那位绅士就在列席者之列。更让他紧张不安的则是写信给他的皇女,他断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她身着轻薄似晚宴礼服般的淡蓝色连衣裙,款款落坐在自己对面,洁白柔顺的长发在头上盘成两个可爱的尖角发髻,左右各自留下一缕发梢垂落耳畔,酒红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简直像个瓷娃娃。lqFjX
踏入宫殿起到现在所见的一切,让西蒙索拉诺夫对这些愿意和自己合作的人的实力更相信了一分。lqFjX
“尊敬的殿下......为了方便您知晓阿杜列夫卡的真正现状......我这里有一份小礼物想要送给您。还请您收下。”lqFjX
副手递上来一座生日蛋糕般大小的模型,模型本质上是机械造物的等比例缩小版,和原物一样能够自动运转。造型粗犷的模型随处可见让人眩晕的密集接合部件,顶部浮空的螺旋桨状装置两侧各有一个沙漏,正一刻不停地反复运动着。lqFjX
“这是阿杜列夫卡基地的'合铸建造体'模型,可以实现对魔术机械产生能量的完美聚集......基地中的合铸建造体如同您此刻看到的这个模型一般,正日夜不息地全功率运转着。”lqFjX
“很有您的设计风格呢。可以详细说说吗?”皇女面无表情地开口道。lqFjX
“库鲁普尔女士曾告诉我,您对'精神保鲜'这个概念很感兴趣,很在意封装在意识构筑体'老木屋'里的那个测试对象,希望能利用她领悟到永远抹除'孤寂'的奥秘......”lqFjX
每当提及自己熟悉的领域,西蒙索拉诺夫说着说着就会不自觉地语速加快。lqFjX
“此外,铸造强大的'天使'也是您当下关心的事情。我的'合铸建造体'正是能够在这两大方面完美地帮助到您的创造物,它强大的力量足以承担起这一切。殿下,殿下!我知道您是十分聪慧博学之人,只需要您的部属详细解释,您就会理解它的威力!它不会让您失望的。”lqFjX
“布索罗萨已经提前为我讲解过了,了解过后,对于您的才能,我不持怀疑态度。”对方显然对西蒙索拉诺夫的殷切之情不买账,情绪没有任何明显的波动,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列席的大布纵者君特。lqFjX
“殿下在审视你先前递交的草案时难得没有过多挑剔,但仍有一些细节需要你亲自来解释。接下来的话是替殿下来询问你的,你听仔细了:”布诺·冯·君特心领神会地发问,“我们对合铸建造体的要求,和阿杜列夫卡基地的定向研究工程原本对它的要求,有多大的冲突面?”lqFjX
“基本上是冲突的!所以我才需要殿下的进一步支持,排除掉那些可能会怀疑我和我们的人,这样才能让'合铸建造体'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也恳请殿下俯允......”lqFjX
没等话说完,君特就继续发问。“根据我们在阿杜列夫卡的秘密人员的汇报,基地的结构极端复杂,你怎么证明能在一夜之间就实现基地运转模式的转变?”lqFjX
“所有的嵌接点、组合阀和铰连体都已经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合理理由,完成了适应你们魔术机械型号的改装,自然是能够直接接入和运转的。”lqFjX
“殿下最后一个关心的点是......绘造'天使'的画卷。”lqFjX
“这项任务一直都是暗地里进行的。.......需要我负责的那部分,均已准备妥当。”西蒙索拉诺夫自信满满地回答。lqFjX
气氛终于被成功活跃起来了,比较在意的几个方面都得到了保证,皇女稍稍放下心,双方开始一项接着一项地讨论起纷繁复杂的细节上的问题。lqFjX
“恕我冒昧,尊敬的皇女殿下。您之所以能在这里能见到这座模型,我想都归功于在鲁塞兰安德烈耶夫城的行动队......如果可以,我希望通过您对阿尔弗雷德·施莱谢尔队长表示谢意。合铸建造体正是靠他们收集到的巨量能量,才有实现成功启动和运行的可能。”lqFjX
“阿杜列夫卡基地的情况还不完全受我们左右。如果您认为有需要,可以随时取得对施莱谢尔等六个精锐行动队的指挥权,我会回头向库鲁普尔女士说明的。......我不必怀疑您的忠诚,对吧?”lqFjX
“唉呀......这.....您当然不必怀疑!.我......我需要感谢您的地方真是太多了!不仅仅是您在物质和资金上对我的支援,更是......”lqFjX
“请不要那样说,彼得先生。我正在支持的可是当代最伟大的蒸汽工程技术专家,不是么?”讨论的最后,不苟言笑的“瓷娃娃”自然而然流露出友善的笑意,这着实让来客更加紧张和羞愧。“不过,索维利蒙会能回报给您的远超您的目标。您没有更多的要求了吗?”lqFjX
“您的笑容就像宫殿花园中开放的葵花一样绚烂夺目。我所求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物,倒不如说,如果没有您和利奥波德先生注意到我,我可能永远也达不到如今这步成就。因此,我无复他求。”lqFj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