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第43话、被提前的选择

  朔行雄对于在露营地见到打工的丰川祥子毫不意外,这个落魄的原大小姐,自己孙女以前的挚友,因为家庭的缘故,选择了作为人类离开那个冰冷的地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优渥生活,至少这样的个性让他颇为欣赏,这也是他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之一。43fDC

  他当然不是随便选了一个地方去露营,而且祥子现在这份工作多少也有他从中运作。43fDC

  见女孩用招待普通客人的态度对待他,老人也是恍然,看来是不记得他了,也是,女孩只在几年前见过他一次,是陪孙女一起去家里拜访他,没多少印象也正常。43fDC

  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平淡地呼出了这个小女孩的名字:“丰川祥子。”43fDC

  祥子一惊,身体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随即温和的笑容凝固,眼神里多出了一分警惕,开始在回忆里寻找着可以和眼前老人对得上的人。43fDC

  她向来记忆力很好,不一会就想起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朔郁音的祖父,东京都内有名的珠宝商,虽说是亲人却和郁音一家分居,以前郁音回老家的时候带上了她,因而见过一次。43fDC

  为什么朔朔的祖父会在这里?祥子看了一眼那好几人份的行李,岂不是意味着她也在这附近?43fDC

  她见郁音表现出来过病态的自卑,这让郁音不敢主动接近任何人,这个女孩认为自己做什么都会失败,却没有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伤害那些试图接近她的人,而是尽力不让自己连累到别人,悄然将自己放在了孤独的境地,因此在祥子之前没有谁能真正走近她的身边,她平时的乖巧、好相处都是伪装出来的边界线,只有跨越这条线才能看见真正的她。43fDC

  祥子并不想见到郁音,即使她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但她早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43fDC

  留给郁音最后的温柔也因郁音的胆怯而消耗殆尽,只是维持生活就已经拼尽全力,她再也挤不出精力去温柔待人了,那个时候也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心理对她说的那些话吧。43fDC

  距离她当面斥责郁音没有丝毫改变的性格那天才过了几天,现在再见面会发生什么她想都不敢想。43fDC

  但是在这样的巧合,也许是巧合之下,郁音来到了这里,不知现在身在何处,总归是要遇见,祥子她是露营地的管理人,接待客人是她的工作。43fDC

  ‘明明只要一直这样保持着距离,朔朔不敢主动交流,我也不去打扰她,总有一天她会把我忘掉,会遇到更好的朋友。’祥子心想,时间是治愈伤痕的良药,但她没有得到时间的施舍。43fDC

  见她这样的反应,老人也明白祥子是认出来了。43fDC

  “朔爷爷是专门来这里的吗,为了朔朔的事?”祥子面色忐忑,她无疑是和郁音处于断绝往来的状态,是郁音引起了家人的注意吗?43fDC

  “不用紧张,只是碰巧罢了。”出言打消她的紧张,他确实是来享受露营来了,也有关心孙女而出面的目的。43fDC

  “那孩子的状况你还了解吗?”老人闲聊似的,挥手招呼祥子坐下,然后开口说起郁音的事。43fDC

  “……抱歉,见过一面,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她了。”祥子侧开眼睛回应,在伤害了郁音之后就遇到了她的家长,这种事太让人心虚了。43fDC

  “……”老人不做应答。43fDC

  随即长呼一口气,“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看来是并不满意她的回答。43fDC

  “长话短说,她的精神状况让我很担心。”他直勾勾地盯着祥子,“你的事情我很清楚,你是个独立的孩子,这很好,但是郁音那孩子……”43fDC

  老人了解孙女的情况,她过去依赖着这个叫祥子的女孩,甚至到了和她分开就不能自己做出决定的程度,一度让他怀疑郁音是被这个祥子下了药。43fDC

  当然,那时候他还挺满意这个女孩,至少让孤单的郁音有了同龄的朋友。43fDC

  后来祥子音讯全无,郁音就像没了触角的蚂蚁,接收不到同伴的信号让她无所适从,再一次陷入了迷茫当中。43fDC

  他布满老茧的双手交叉着,像是在回忆着往事,“在这之后我不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但是我不希望她再因为你受到伤害。”43fDC

  意思是她自己怎么样都好,继续跟丰川家唱反调也好,回家像是木偶一样被丰川家操纵也好,都不能牵扯到郁音,像上次那样的事仅有一次可以发生。43fDC

  “你能理解一位关心孙女的老人吧。”43fDC

  他过去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直到有人永远地离开了他,有人与他反目成仇,而现在他只想孙女顺利地成长。43fDC

  “所以说,要我继续和她往来?这样她还是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和别人交际。”祥子横眉,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对祥子自己也是一种负担。43fDC

  况且现在和郁音见面的话,场面会很尴尬的吧,这并不是好时机。43fDC

  老人又停止了话语,微微合着眼,不做评价。43fDC

  “呵——”老人站立起来,距离他估算的时间已经差不多,郁音她们大概就到屋子前面的小路上了。43fDC

  “丰川,她们要回来了,你的态度呢?”43fDC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祥子总算是理解了老人这番话的意思,选择留下,或者选择离开。43fDC

  虽然说是不干涉她们之间的关系,却只给了她一次自由选择的机会,又或者只是想知道她今后对待郁音的态度吗?43fDC

  留下,就要面对郁音,对无条件相信祥子的郁音来说,祥子不管是给出什么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只有祥子一个人会因被依赖的扭曲关系痛苦,但以朔家的财力,祥子今后的生活大概会回到从前那个水平,也就是朔家提供经济支援,她提供给郁音精神上的依赖。43fDC

  离开,则是彻底与郁音断开关系,像上次那样的见面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之后只能靠郁音自己恢复,直到她能够摆脱对祥子的依赖为止,也就是说和自己所期望的一样……想要郁音真正地成长起来。43fDC

  于是祥子放下了之前的戒备,标准地向他鞠了一躬,“那就拜托您了。”43fDC

  闻言老人沉思片刻,丰川祥子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既然她都能从丰川家离开,以她对尊严的坚持,她窘迫的现状不可能让曾经的好友知道。43fDC

  只是确定了这一点就足够了,带郁音来这一趟也算是作为保险,若是祥子想和郁音见面,便借此机会解开郁音的心结,既然她不愿和郁音相见……那就再也不见了吧。43fDC

  祥子选择了离开,而不是另一条轻松的道路,老人把它们放到明面上让祥子抉择,说实话就是和郁音的关系恢复如初或者保持互不联系的现状。43fDC

  从小屋后门出去,祥子深深感到疲惫,这下是真的不能回头了……43fDC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