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平生无恩酬
而在他面前，粉色头发的扎拉克少女正缓缓抽回手，一把甩掉上面的鲜血。3v4aq
不久之前，她正是用这纤细的五指合并起来，像刀一样捅穿了青年的后腰。3v4aq
汩汩的血流从指缝中间渗出，若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勉强避开了要害，恐怕他的肺上就要多出来一个通风口了。3v4aq
本以为偷袭自己的，会是某个都市传说中的怪物，可到头来，出手的居然是林雨霞？3v4aq
难道说，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个局？特意用无法被监听和录音的紧急通讯频道联络自己，又专门选在深夜时分，将他引到这僻静无人的地方，难道就是为了除掉自己吗？3v4aq
麻痹感伴随着烙铁穿身般的剧痛，云天望咬紧牙关，一声未发，只是飞速地后撤步拉开距离。3v4aq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或者有什么独门秘诀，只是单纯的习惯了而已。3v4aq
最初的云天望，和亿万普通人一样，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太多痛苦，别说真刀真枪了，就连抽血用的针头都足以令他恐惧。3v4aq
刚来到泰拉那会儿，哪怕是小孩子玩闹时使出的那种连劣质护具都打不穿的法术，都能令他嗷嗷叫疼。那时候的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能否在这个世界活下去。3v4aq
然而，同样的攻击，当你吃过几百次乃至上千以次后，你的身体感受到的将不再是疼痛，而是———麻木。3v4aq
当身体长时间接受同一种刺激时，人的大脑会自动降低对这种刺激的敏感程度。3v4aq
反映到生活中，便是长期呆在花园里会渐渐感觉到花朵不再那么香了，或者喝奶茶时会发觉越往后喝到嘴里的甜味越淡，等等。3v4aq
许多传统格斗项目的运动员，都会用挨打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原理便是如此。3v4aq
无论情愿与否，作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云天望总是不可避免地要参与战斗。3v4aq
战斗，日复一日地战斗，随着伤痕在体表纵横交错，他对疼痛的感觉也在逐渐迟钝。3v4aq
时至今日，就连这足以夺去寻常雇佣兵性命的一击，他也同样能安之若素，若无其事地将之承受下来，然后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对。3v4aq
有朝一日，他希望自己纵使全身上下被火焰灼烧，也能如往常一般冷静思考。3v4aq
林雨霞忽然开口了，语气中说不出的怪异。“你的力量，从来都是跟手中的剑挂钩的。”3v4aq
“人们总说，手握宝剑的你无惧一切，但若反过来呢？如果没有剑，你就是个连法术都不会的普通人———哦，不对，您好像比普通人更加脆弱呢，呵呵呵……”3v4aq
说着，她便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动作妖娆而妩媚，却唯独不似他熟悉的那个，清冷桀傲的扎拉克少女。3v4aq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甚至不带询问口气，青年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结论：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敌人，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3v4aq
然而对手的动作比他更快，早在青年有所举动的一瞬间，她已来到青年身前，锋利的五指自上而下划破空气，犹如猛豹扑击！3v4aq
不得已，云天望只得停下手中动作、举臂格挡，因为若不这样做，没等他拔出剑来，自己的喉咙就要先被撕开了。3v4aq
嘶啦！只一爪，云天望的手臂连同衣袖就被一同割开，伤口深可见骨。3v4aq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后退，寻找拔剑的时机。然而死神如影随行，林雨霞———至少是用着林雨霞外表的敌人，并不打算放过他。3v4aq
本该白皙细嫩的双手，此刻宛如尖刀，每一击都在他身上留下可怖的伤口，伴随鲜血四溅，云天望只得尽量护住要害，勉力招架。3v4aq
“呵呵，果然是这样，你的力量完全来自于那些剑，如果不时刻把它们握在手里，你不仅使不出那些奇异古怪的招式，就连身体素质，也比不上那些随处可见的地痞流氓。”3v4aq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手刀，林雨霞直接撕开他胸前的皮肉，更险些刺穿胸骨。3v4aq
云天望退后的每一步都踩在血里，可他仍没有找到反击的机会，直到被逼至一座商铺门前，身后只剩下紧锁的铁门，再无退路。3v4aq
林雨霞尖啸着，扎拉克的利爪一左一右，封死青年所有的去路。3v4aq
随之，更见两道血光左右飞射，竟将昏暗的步行街道照亮一瞬。3v4aq
察觉手上一空，林雨霞缓缓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小臂，本该生长着手腕的地方，只剩下两个平滑的切面、两个空荡荡的血窟窿。3v4aq
失去双手的少女，发出不似人类的哀嚎声，俏丽的面容随着她的痛苦而扭曲，最终融化成模糊的一片。3v4aq
青年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弯下腰，从地上拾回自己的武器，口中继续吟诗。3v4aq
沾染血迹的两把兵刃，一者似短枪，一者似长匕。云天望两只手一左一右，将之合而为一，组合成一把似枪、似戟、又似剑的奇妙武器，拿在手里旋转挥舞。3v4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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