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迈出第一步时,世界就仿佛发生了某种难以言明的变化。身边嬉闹的行人和她擦肩好过,却好像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影子,周围环绕的高楼大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寻常、变成普通的日式民居。3ZUhX
芙宁娜无视自己周边的这些变化,只是不断地往前走,直到周围再也没有路人的身影,直到自己站在那间房子的大门之前。3ZUhX
在跨入佐伯家的那一瞬间,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便徘徊于芙宁娜的周身,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难言的恐惧从心中升起,她不安地抱紧自己的身体,在心里不断地重复自我安慰,希望能够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中的恐惧。3ZUhX
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可当她察觉到那股恶意的时候就立刻明白过来,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3ZUhX
没什么好怕的……我可是……我可是枫丹的正义之神,魔神名芙卡洛斯,将来有一天将要审判七神的审判之神,没关系的,只是一个怨灵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3ZUhX4
她拖着僵硬的身体穿过了佐伯家的庭院。庭院静寂无人,甚至没有风声,有一架摄影机和一些似乎属于映影的设备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3ZUhX
如果是平时的话,芙宁娜一定会对这些东西感到好奇,但现在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3ZUhX
等她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的位置突然发生了变化,自己突然从外面的庭院来到了室内的一楼客厅。3ZUhX
客厅的角落里,居然有一个看上去像是成功人士的中年人,用苍白而恐惧的眼神看着她。他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像是大脑失去了语言模块一样只能发出一些怪异的叫声。3ZUhX
芙宁娜被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好像只是一个被卷入凶宅的普通人。3ZUhX
可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照顾什么普通人了,她什么都做不到。3ZUhX2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二楼的天花板上掉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明显且沉闷的声响。3ZUhX
就像是某种本能一样,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就像恐蛇症的患者看到了毒蛇的蛇信从自己刚叠好的被子里吐了出来,就是那般在平静日常中突然遭遇极端惊悚的恐怖。3ZUhX1
楼上再次传来了动静,那是一种奇怪的、仿佛是什么扭曲的重物在地板上面拖行着的声音。3ZUhX
那真是一种难听且毛骨悚然的声音,犹如某种粘稠的果冻、某种巨大的鼻涕虫在拖着扭曲的身体走下楼梯的感觉。3ZUhX
那个中年人捂着脑袋疯狂地大叫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言说的恐怖。3ZUhX
在芙宁娜颤抖的目光下,她的脑袋从楼梯的转角处露了出来。如被透明塑胶袋包裹的身体,黏滑湿润的血迹反射着晦暗的光线,密集的黑色长发缠绕在身体上,嘴唇肿大,下颚滴血,扭曲的四肢如瘫痪了般在楼梯上爬行,如蛇一样的身体滑溜溜地顺着台阶而下,终于来到了芙宁娜的面前。3ZUhX1
无论之前说得再好听、再漂亮,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一切的勇气都在那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3ZUhX
难以言说的恐怖,这是超越她所能理解的最纯粹的恨意、最纯粹的恐怖。3ZUhX
她害怕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大声喊叫着自己现在唯一可以依靠之人的名字。3ZUhX
“林——祁——!”3ZUhX6
墙面如被戳破的水泡般瞬间破裂,摩托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阴暗潮湿的室内空气,深红的摩托被以一种粗暴的方式砸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伽椰子,就像是拎起棒球棍砸在飞舞过来的棒球身上一样。3ZUhX2
历史是惊人的相似,伽椰子那扭曲而恐怖的脸连带着那令人恶心的身体一起被挤压变成了一张二维白纸。3ZUhX
引擎的火焰伴着轰鸣声喷射而出,点燃了房内的一些物品,推进先锋在充足的动力下于空中二次发力,将伽椰子的身体狠狠地抛飞出去,穿过墙壁凿进了一个房间里。3ZUhX
林祁像是砸飞了某个无聊的东西一样把手中的推进先锋放下,而芙宁娜已经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左手。3ZUhX
她如溺水之人般大口地呼吸着,用和林祁的肢体接触来缓解之前那一瞬间淤积在心里的恐惧,用有些絮乱的语言叫着他的名字。3ZUhX
“嗯,我在。”3ZUhX5
她的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察觉到自己的样子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赖在他身上。没办法,伽椰子什么的果然还是好可怕。3ZUhX
【这是咒怨片场吗,我怎么完全感觉不到害怕(滑稽)】3ZUhX
“想好要许的愿望了吗?”林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3ZUhX
“啊?”芙宁娜的脸更红了,“要……要在这里聊这个嘛?”3ZUhX
要说吗?现在,在这里?3ZUhX1
人在绝望、恐惧、幸福、紧张时诞生的愿望,和人在心绪平静时诞生的愿望,即使内容相同,也会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意和强度。这就是林祁要选择这个时机的理由。3ZUhX
林祁的语声飘荡在她的心里,像那海水的低吟声绕缭在静听着的松林之间。她开始意识到,他的意思好像并非自己当初所想的那样。3ZUhX
我的……愿望吗?3ZUh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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