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预料的消息，正以惊人的速度流淌在人们的面前，黑色骏马们四处张蹄。他们的长号与骑兵军鼓向自己的盟友伸张自己到来的讯息，以宫廷小调式的风格，三拍子的敲击和长锐和鸣的管乐交织而成。lquam
仿佛国王就在身边那般，当拉特利耶诉说“是近卫军，是国王的近卫骑兵呐！”之时，脚步离这里一百四十弗杖的时候，索拉特瓦还在将信将疑地打量他的脑袋瓜是否糊涂，即摸着下巴，亦又坦着大肚子的姿态。lquam
当他们到达一百弗杖的时候，身后的士兵们似乎察觉到近卫骑兵的身影，待在遗迹里的零碎士兵开始扭头去看。lquam
当七十弗杖的时候，那些骑枪和高大坚挺的身躯眺望可见，队伍的眼神变得清澈有神，营帐甚至爬出墙外去看，一侧的列兵也向左侧视。lquam
直到三十五弗杖在临，那些带着假发的翩翩公子成为整一个团的标杆，两方随即脱下帽子挥舞呐喊，“万岁！”、“呀呼！”的短句游荡在弗兰格亚人的身边，lquam
卡赛萨留不肯耽误战机，当机命令所有人前进二十五步，所有营一致列成一线，并且命令跑步前行。得益于他的训练，换做别的队伍，队列有松垮脱线的危险，在对方的线式阵列齐头在他们不足不足六十弗杖的时候，双方居然直愣愣地看着对方，没有一丝动手的意思。lquam
王家黑色火枪手的中队长向卡赛萨留行礼，“我是王家火枪手第三团第四中队长安塞拉尔，奉国王陛下的命令来寻找的十七团的一位列兵，但是你们遇到了麻烦，按照条令，我们可以配合出击。”lquam
“不要急，我们得先处理面前的敌人。”安塞拉尔随后再度拔剑致意，眼神中充满前进驱敌的决心，惊动他的战马，随即前蹄高举，又回到整个中队的位置，“全体——向左转！”lquam
弗军速度之快令普兰卢茨感到无所适从，不消片刻，近卫骑兵如象棋摆位般整齐排到整个团的左后方。lquam
卡赛萨留也在琢磨对方的底细，在这群粉色制服，却为普兰卢茨军装样式的一千多人之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血脉，对敌人们说：lquam
对方的猫耳朵在他人眼中暴露无遗，他们的团长向前踏进一步，“Vidgur，Mysieut oth mea alemtq.（你好，先生以及我的敌人们。）”lquam
卡赛萨留对敌人做足礼数，争取让帽子垂得更低，实际上，弗兰格亚人对维斯丁人的印象丝毫不差，得益于他们的泛泛之交，以及他们耳熟能详，富有深意的文笔故事，也留有一丝余地，他同样向前，骄傲地说：“我知道维斯丁人一向喜欢让自己占尽上风，请对方先向我们发起进攻，好令自己领到军功。”lquam
他们的团长雅·比赛科斯特同样以弗语回答：“但这是不礼貌的，我知道贵军的厉害，能否令我们大开眼界？”lquam
卡赛萨留将手掌放在胸前，身也向前倾倚，像是要把宝物丢给对方那样，“我们能对此毫不吝啬，但我们珍惜你们这群可贵生命的存续，弗兰格亚是踏入你们边境的一方，对于荣誉来说，我们恳请你们先开第一枪。”lquam
比赛科斯特的修辞如他家乡养殖的玫瑰绽放时优美密集，“维斯丁人也有自己的荣辱所在，我们替普兰卢茨人打仗，是因为我们在他们的境内被征募，战争本来就是要流血的，我们的不幸在于倘若没有领到几分钱，却要受到世人的鄙夷，这将会为我们自己所不耻。墨利乌斯所证，我们拒绝它，并将开枪的首要递给你们，对双方来说是赠花予人的利好之事。”lquam
卡赛萨留继续劝说，作为敌人居然如自己的朋友般抛心置腹地为他们着想，“无论是你们的国王陛下，还是维斯丁人的女王陛下，放弃第一轮开枪难倒不为他们所感到不忠吗？我弗兰格亚有好客的传统，对于敌人也留有余地的令他们体面，我们保证自己不会狼狈溃逃，请你们开枪，绅士不会冒着死亡放弃自己的风度。”lquam
他随即转身，对身前的士兵挥动帽子，被带动的军士和他们的下属接连欢呼：lquam
“不，我的敌人们，哪怕我们素未谋面，我们不会，也不想头一次开火。你们和我们都一样，这不是战役，这是冲突，是一场斗争的艺术。”比赛科斯特将穷尽自己的话语，但他亦无所谓，因为这是国王之间的游戏，自己对死亡豁然阔达，坚持不肯拔剑。lquam
生活足足能够将所谓的幻想中的故事打垮得一干二净，因为它本身就是不留遗憾且不加保留地，让大众上演属于自己的戏剧。lquam
因此无论发自内心的盘算和斗争，对于战争动辄要将对方从心理到生理，再到财产和文化的剥夺和毁灭，一旦遇到内心渴求而惺惺相惜的一幕，都会出现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为荣誉酣畅振奋，为死亡感到遗憾，为英勇摒弃常理。lquam
毫不犹豫的说，这是为数不多战争肮脏但最美的一幕，不是旧日骑士史诗的场景，屠龙终得美名，英雄救美终得挚爱，而是奋起战斗之前，对双方极致的礼遇和谦让。lquam
拉特利耶感到浑身起热，也陷入到这番战争理想主义的漩涡之中，遐想和平随时会降临，战斗也不会死伤惨重。lquam
骠骑兵燕返般的行动打破一番演说所需的时间，他们的脚步完全压抑双方的神经，那些糟乱的浪潮声再度归来。正当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之时，黑色斗篷们先行举起大旗，吹响长号，第四中队长安塞拉尔对身边的人说：lquam
他们开始从燧发枪团的左侧挪步，二百多杆黑色丝布绑束的骑枪骚动轻摇，似被微风带动的芦苇，丛中会带来生命的凋零，不一会，他们快步前进，其速度之快不到两次深呼吸就跑完玻璃仑斯大道的路宽。lquam
风变得湍急而不可琢磨，正如黑色火枪手即将来临的一击。lquam
数不尽的枪簇蠢蠢欲动，如今他们凶恶地盯着普兰卢茨的骠骑兵，王国的鹰犬莫过于此，一旦抓着目标，就永远不会停下，死咬着不放。lquam
锋芒向前的一刻堪称极致的杀戮艺术，即便战马有丝毫的犹豫，但抖擞掩盖了它们的迟滞。lquam
反观骠骑兵的阵型逐渐被另一波黑线所击垮，四处弥漫着失败的气氛，多少人因此摔于马下，哀嚎在死亡之间诞生，直到接敌一刻，骠骑兵将近被吓破胆，殒命在冲击下的人至少三十多人，到处都是马刀不敌长杆和黑桃式长剑的精妙砍杀。lquam
所谓伪装乌鸦化身黑鹰，在野鸽子群中大快朵颐的众像，活生生地展现在维斯丁人的面前，被砍断的手臂和头颅都是被吃剩的残骸，甚至不屑一顾地奔走，去啄食下一处鸟群。lquam
这番话居然出自骑兵团长的口中，敌人大惊失色，他正要逃走，岂知被安塞拉尔当众擒于马下，上校差点断气，“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勇猛吗？”lquam
骠骑兵团的上校耻辱被俘，就连马刀也被折断分镳，他颤巍着说出他当下的感受：“全团只有你一个人说话……但我面临两百只魔鬼冲刷我的士卒，折断我们的武器，撕咬我们的灵魂，诅咒我们的胆怯。”lquam
“你往向那边看。”安塞拉尔指向被抓回来的四十多位俘虏，身穿草绿色夹克内衬黄色骠骑兵大衣，头发凌乱，不少帽子都被砍去一角，掉了帽穗和流苏，就连执旗官也身受重伤，他的军旗落在一位火枪手怀中。lquam
一旁的维斯丁人团居然一无所动，也没有向火枪手开火。安塞拉尔钦佩他们的品节，对他们说：“我们已经对阁下留有足够的余地，绝不会乘胜追击，但一刻钟之后就会截止了。”lquam
卡赛萨留对刚才的事情若无其事般，大声呼喝，“请对方先开火，我们已经先发制人，不肯再为自己的荣誉添一道锈蚀了。”他很清楚，骠骑兵的崩溃绝不会是一道甜品，而是苦涩难耐的药。lquam
身穿粉色军装的少校拦住团长比赛科斯特，维斯丁人团的惊惧就藏匿在迫不及待地射击之中，铁棘林丛轮番倒下，他们的战术有所不同，采用营级轮番射击的方式，“开火！”lquam
这些却步使得第十七团从右到左，阵线上散发零碎的呻吟和血沫。lquam
趁着对方的第二营齐射刚落，卡赛萨留喜闻乐见的最好时机已经到来，于是大声下令，将声音传遍整个团的阵列上：lquam
仅存的两门火炮霰弹正好押注对方尚未开火的两个营，连着将近半个团的铅弹一齐打出，这样的杀伤无意是显著的。卡赛萨留的算计，辗转之间令对方的痛苦在血液之中可见地沸腾喷溅而来，随着能从望远镜上看到倒下的旗手，似乎是可预见的标志，刚才还在呻吟的己方被另一股更浩大而紊乱的呻吟所覆盖。lquam
“啊哈，就是这样。”团长的嘴角丝毫没有暴露欣喜的模样，但眼神已经燃烧起莫大的斗志。lquam
能够遇见的一点——他们就连维持一轮营级按顺序投射的组织能力，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当他们试图继续按原战术执行，却发现最后两个营齐射的间隔十分相近，似是迫不及待地将他们打出去一样。lquam
又过顷刻，普兰卢茨的维斯丁人任由他们的长官高声嚷叫，他们的下属所执行的与之相反，越是催促有秩序的，就越发不能抓到其要领，眼见齐射无法持续，干脆家常便饭似任由为之。lquam
拉特利耶感到自己的性命取决在对方的手中，伴随心悸不断装填，他的伙伴们眉紧皱，在能够维持节奏和命令感知的最后阶段，至少第十七团还能打出相当漂亮的一次齐射，又一次略许零碎的齐射过后，它们戛然消失，依旧能从随意的射击之中找到几分钟前状态的影子。lquam
烈风来的更猛烈的时候，王家黑色火枪手的一个连突然向维斯丁人的侧翼运动，即不冲击也不开火，而是不断低语，似幽灵降临在他们身边一样，有些维斯丁人向他们开火，他们的霉运加剧了降临于己的恐慌——除了一枪打掉对方的帽子以外，别无所伤。lquam
弥漫在周围的枪烟遮盖了他们的眼睛，又迅速脱离人群，有位士兵在人群中边开枪边搭话说：lquam
“这些烦人的东西，碎碎念的家伙，我们多想他们离开这里。”lquam
有位军士对那位二十多岁出头、金发碧眼的年轻列兵说：lquam
一望无际的平原，除了背后的遗迹所占据的坡以外，都显得过于平稳。遍布的尸体越来越多，血液滋润丰草的根处，觉得异常腥辣兼甜美，唯有马蹄声随时迂回在他们身边，锒铛声若隐若现。lquam
粉色的人墙似乎又偏漏缺口的地方，他们的胆怯由此感染至身边的每一个心灵，正因如此，黑色乌鸦突然冲向对方，却又猝然勒马，骑手排成两列，他们的长官突然下令：lquam
最后一根弦伴随着又一轮射击、正面不断的弹雨打击、断裂的团长旗和两颗贯穿人群的实心弹彻底断裂，维斯丁人团已经无法维持大多数人迫于求生的本能，呻吟、踉跄、翻滚、仰身倒下的死活之士随处可见，在乐手的短号催促失败降临的一瞬间，便是弗兰格亚人蜂拥而上痛打落水奶狗的时候。lquam
“冲上去，将他们彻底击垮！”卡赛萨留什么也不隐瞒了，欣喜不知怎么言语，向前挥砍空气，要将面前的人群都剁碎的心态。lquam
尖锐的刺刀丛迅速如潮水般逼近，原本能够殿卫的少撮掷弹兵被自己的乱兵冲散，随即被裹挟着推入逃亡的行列。人们通常有一种既视感，在秋天走向尾声的时候，想象中的场景大概如此：烈风飘过红棕夹杂的残叶，不留余地地被清扫殆尽，随后又全被卷到河水边流落，它们只有被等待摧毁的选择。lquam
“丰收”来临得畅快而美妙，普兰卢茨维斯丁人的一个团和赶来巡视的骠骑兵团，被将近少于自己一半人的正规击垮，沦落到将近四分之一的人，一百多人被杀被俘虏的悲剧。lquam
卡赛萨留两手叉腰，膝盖略弯地站着，依在修道院废墟的一根柱子旁，他记住一旁贪睡正酣的霉叶白桃，晚上便带着队伍撤回到小教堂外围搭营，在那里他郑重地写出一份简短报告，让莫林抽到这份工作，并快步传到离第十三和十六团的驻扎地，进一步将这些情报传达到上级去。lquam
但是团长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近卫骑兵会突然出现，凑巧的是，安塞拉尔的出现就是为了解答这一疑惑。lquam
他请卡赛萨留在教堂外的墓地见面，第四中队长罕见地拿出黑色信封，由不得令对方感到诧异。lquam
“以下宣读国王的命令：根据第三庭的重新审理，第十七团第二营第一连连长德·居塞林涉嫌勾结前总宪警局长图瓦尔伯爵，串谋与其以误杀罪名威逼利诱，安排现该连列兵拉特利耶·查茹兰特以罪充军，应以接受处分。”lquam
安塞拉尔宣读完毕的时候，团长既惊又惑，因为按道理说，黑色信封的判决既然已经决定，为什么又没有决定判决处罚，而只是说应以接受处罚。lquam
“不急。”安塞拉尔从信封上还拿出一张更小的纸，是国王的手谕，“裁决结果由当事人，也就是受害者自行决定。”lquam
“德·居塞林先生就会立即被革除连长一职，降衔至士官，这可是国王的意思。”lquam
“天哪，军法处还真不能违背珀利弗城堡的决定，你怎么能觉得第三庭不能干涉到这来？它是军法处更高一级的存在。”lquam
“拉特利耶……我感觉他是命运要引导他到这里来的，我说不出来为什么。”lquam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点需要澄清，免受他人无辜受到冤屈的权利是相当重要的。”安塞拉尔拿出第二份东西，从长皮筒里抽出一份纸，是二百八十九人的签名，“真令人羡慕，明明就是草根之徒，拉兰诺斯的女儿却很喜欢他，这就她竭尽全力要证明的东西。劳斯丹德托我来此，虽说不妨有照顾自己徒弟的需要，但请放心，他不见得偏袒这小子。”lquam
“好嘛，当初他嘤嘤作泣的时候，没想到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清誉被损害，感到抑郁和自责，受到非议和霸凌，这样的磨难尚算普遍，又显得有些特殊。”lquam
“我搞不懂为他劳师动众的意义何在，可是墨利乌斯让我与你击败了敌人，太过瘾了。”lquam
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候，他人一切狡辩的机会都要被敕令打得粉碎。lquam
王家黑色火枪手和第十七团都在教堂外的空地拍成队列，火枪手在前，而剩下的五个营，掷弹兵营在近卫骑兵的对面，四个燧发枪营分别在左右排列。lquam
安塞拉尔和卡赛萨留就站在被围起来的空地之间，他们的嗓门比作战的时候还要高声不少。拉特利耶和连长德·居塞林被叫到他们之间来，由安塞拉尔亲自宣读敕令，对他的裁决：lquam
“王国最忠实的先锋，第十七团第二营第一连列兵查茹兰特，朕知道你因为被德·居塞林和前总宪警局长图瓦尔伯爵、以及他的官僚，因伪造犯罪事实，以暴力胁迫或口头恐吓，承认自己误杀阿弗舍·德·列耶伏的罪名，现上诉得直，罪名予以撤销，还被告人的清白。至于第十七团第二营第一连连长德·居塞林涉嫌勾结前总宪警局长图瓦尔伯爵，串谋与其以误杀罪名威逼利诱，安排现该连列兵拉特利耶·查茹兰特以罪充军，应以接受处分。”lquam
他们的对话相当投契，上一句话刚落，下句话就满是吟游诗人之语风，严肃就被藏到心底里去了。lquam
“啊，团长的提问是关键。”安塞拉尔将目光投向拉特利耶，“这得由查茹兰特先生自己决定，国王的命令是给予被告人一个处断的机会，倘若没有决定——德·居塞林先生就会立即被革除连长一职，降衔至士官。”lquam
当这个疑问落在查茹兰特的身上，他眼神犹豫，曙光在他的身心弥漫，不知所措地思考如何接受它，想到这些天来被受质疑和背后的讥讽，阿德纳强加在他身上的威压，他竟开始磨牙捏拳，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他的心灵上，要将瞳孔烧的火红，初霞将其彻底渲染出来。lquam
“好，你问我。”拉特利耶将枪抛在地上，他转身向大家宣泄自己的满身伤痕，“能传召本团与我同一连的阿德纳吗？”lquam
岂知拉特利耶语气加重了，“有，以陛下的恩泽，我能将他请出来吗？”lquam
碍于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不稳定，他只能将其传召在他们面前，“第十七团第二营第一连的阿德纳出列于此！”lquam
阿德纳也被请到黑色火枪手的面前，强忍着惧意僵直地移动，感觉背后发凉且浑身酸麻。lquam
拉特利耶将嗓音拉到极致，临近要喊破嗓子的声量，他的愤意全由这些语句所展开，“我见过军长，也就是伯楞大人，他曾经问我会不会向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除去敌我关系以外，会不会向他们开枪，我没有犹豫地说：‘不会。’我不明白，如果他人会贸然伤害我和我的朋友，我不会对他们还击。现在有两个人，一种学着跟狐狸一样狡猾，到别人陷入虚弱的时候，撕咬猎物的脖子不放，直到对方毫无反抗之意。”lquam
他首先指向德·居塞林，“这便是我抛下枪的原因，他让我为自己从未犯下的罪行为王国作战，我饱含寻不到尽头的失望，抛下离这里几百弗里的家庭征战。如果陛下让我用这种方式参军，那就是无耻。可是谁让自己因为可耻的理由参军呢？我数了数，在明榭特，我开枪至少打死一只手掌能数的人，我将其平摊，因为我和我的朋友采用交替装填射击，我至少分摊两个人的性命，我在反冲锋的时候，又杀死两人，打伤一人并将其俘虏。这就是我报答国王陛下的诚意所在。”lquam
众人在他的话语中还在意犹未尽的时候，拉特利耶突然冲向他的顶头上司居塞林，将其扑倒在地，痛打几拳，“今天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给你打成狗！”lquam
身边的士卒想要将他们扯开，在殴打之中传出一个声音：lquam
“让他打，妈的……我活该。”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也随之还手，辗转又牢牢抓住查茹兰特的双臂，既无奈又豪横地说：lquam
“对，你也得知道，弗兰格亚的人谁愿意去打仗？募兵？募兵也是要有本钱的，你们这群人不为国王效力，为国王头效力，剩下的还有谁呢？连哄带骗是军队从农村遍及到城市征募兵员的基本手段。”lquam
“居塞林大人莫非不知道弗兰格亚人的王国，和其他那群外邦人建立的王国也不一样吗？”安塞拉尔用剑指着居塞林的头颅，随后延伸到他的眼界之中，他蹲下来对连长说：“你自己所作所为是在混淆权力的使用，对他人而言是霸凌。你也和图瓦尔伯爵一样不知所谓。”lquam
两旁的随从将他们分割开来，这场对殴才停下。拉特利耶被催促着做出判罚，他还口道：“他欠打，我因此还手是一回事。”lquam
但他的想法却不觉得任由居塞林被革去职务是一件好事，即便沉重的灾难就是因他而起，在训练的时候更是借机开小差。唯有一点可以保证：lquam
战斗一旦打响，他的判断力和不下前线的魄力，足够给与说服力，亦就是全连得以继续作战的理由。lquam
拉特利耶的额头肿了一块，便捂着肿处，作为一位列兵，他悻中掺郁，也不想令他人的处境难堪，“德·居塞林大人不能被革职，也不能剥去他的军衔。我不知道这样的判罚是否合理，革去他半年的薪俸，分给全连的士兵。”lquam
卡赛萨留还是觉得太过心善，毫不避讳地说：“你能趁此向他索取一大笔钱。”lquam
“钱是棺材里带不走的一堆金属片而已，就算赐予我半年连长的俸禄，我还是会将他分与众人。”lquam
团长有他的质疑之处，难以相信，“当真？可别开玩笑了。”lquam
查茹兰特的话，就如他以往来喊出的最高声一样清晰明朗，“我说出去的话，就是被焚化的灰烬般，它无法复原，但你们一定会见到绚丽的火焰。”lquam
于是当天做出的裁定，就将居塞林的半年俸禄判在拉特利耶手里，经由第四中队长的传递，知会给指挥卑玛斯克堡一线的司令手中。lqu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