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暮的余响（3）
但那只是目睹者会有的第一反应。那屋顶上的身影，实际上绝非猎鹰，而是一个背生双翼的……人。40z3E
鹰一般满是褐色羽毛的羽翼，精灵般长而尖的双耳，妖精般显露着绝美媚态的面容，纤细得惹人心生怜爱之意的娇躯——“人”的称谓或许不大准确，那仿佛是具象化为实质的奇异魅意，表明这道倩影已然踏入了非人的领域。40z3E
精灵、仙子、女神、梦妖、魅魔、妖精……或者，魔女。40z3E
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到料峭的寒风，只身着轻薄的衣物，美艳的魔女便孤身伫立在屋顶，默然地注视向一个方向。40z3E
而即便她没有做任何动作、没有说任何话语，那仿若是收纳了世界一切魅惑与情欲的气质，也如同是一块完美无瑕的至珍宝石。40z3E
那双灿烂虹色的美丽双瞳，却没有一丝神采，无比的呆滞和空洞。她只是沉默地望着远方，眼神泛泛，如同没有意识的人偶。40z3E
她一成不变地静默。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东西向她所在的地方飞来。40z3E
并非是形容，而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猪”，身体形态、头颅、蹄子……毫无疑问，那生物的模样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猪猡。不过只有不足巴掌大小，背生鸟儿的双翼，统共大概三五只，向这边缓缓飞来。40z3E
静默的魔女终于有所举动，她抬起双手，似乎是在迎接它们的到来。40z3E
在接触到那双手的前一刻，猪猡们化作绚烂的光点，随风消散。40z3E
这情况似乎正是在魔女的预料之内。她没有继续在屋顶逗留，像是完成了任务般转身离去，顺着窗户俯身钻入这座小型别墅的阁楼。40z3E
“辛苦了，喀耳刻。让我看看……唔，这还真是了不得，Saber和Assassin都退场了么？快得惊人啊。使魔们还真是送来了相当有价值的情报……”40z3E
但是，这男声立刻便中断了。因为屋内突然爆发起火冒三丈忍无可忍的、来自另一个声音的怒喝。40z3E
“你在做什么！Rider！”听得出那声音的主人已然彻底怒不可遏，“我警告过你好几遍了，决不许轻举妄动！”40z3E
“抱歉，别生气，我没有做什么，只是稍微探查了一下情报，想着至少最低限度地关注一下其他组的动向，然后……”40z3E
声音的主人显然完全没有倾听理由的想法，不耐烦地出言打断。40z3E
“区区一个从者还敢反驳……我可是你的御主！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做那些多余的事。”40z3E
“没有可是！记住了，圣杯战争与我们无关，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任何有可能被他人注意的因素都要避免，万一有人顺着使魔追踪过来怎么办？什么圣杯啊什么战争啊，都随它去！我们只要一直藏起来躲到最后就可以了——听懂了吗？Rider！”40z3E
在短暂的沉默后，以透出些许无奈的语气，男声回应道。40z3E
于时钟塔修学研习的年轻魔术师，梅奈斯•安里斯正居于地下情人旅馆（歇业中）的房间里，坐在桌前，聚精会神于自己掌间的那个小玩意。40z3E
那东西乍一看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放大镜，唯有木制的手柄看上去还算是精致；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镜片是由淡紫色的水晶打制，散发着微弱的幽光，而手柄则是用一整段接骨木制成，上面刻有繁杂的浅浅花纹。40z3E
而梅奈斯，就是正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这“放大镜”的镜片。40z3E
于旁人看来，可能这镜片上没有丝毫特别的东西；但此时映照在梅奈斯瞳中的，却是另外一副景象。40z3E
黄金的浪潮肆意奔涌，吞没了被拘束在黄金墙壁上的Assassin——这正是在绥市高中教学楼内上演的画面。40z3E
梅奈斯兴致勃勃地感叹，随后扭头看向一旁安静翻书的那人。40z3E
而听到梅奈斯的称赞，那个人合上书本，向梅奈斯微微颔首执意，露出了谦逊的微笑。40z3E
他的声调极致温软谦卑，仿若是将自己放低到了尘埃里。40z3E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一头褐色的短发，身材有几分单薄，身着造型和装饰都极为精致的西式古典礼服，捧着书籍坐在床边，其气质与姿态都透着一股莫名的谦逊温和，令人如沐春风。40z3E
“可就是很厉害啊。”梅奈斯把玩着手中的物件，“明明没有通过使魔，也没有视觉共享一类的装置，究竟是怎样捕捉到其他地方的影像的啊？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魔术造物呢。”40z3E
“如果您希望，有机会的话敝人自然可以教给您。只是敝人的教学能力，着实是有些拿不出手。”40z3E
“先生……敝人应该有讲过，您直接称敝人为‘Caster’便好。”男人苦笑，“您不知晓敝人的事情么？您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称不上是什么英雄或伟人，倒不如说，称之为‘小丑’要更贴切些。”40z3E
“没那回事。从曾经听闻您的事情起，我就认为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类，先生。而实际见过后则更是觉得如此。”梅奈斯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反驳，“但此前我倒以为您是只存在于诗剧中的虚构人物。在用那件圣遗物进行召唤仪式时，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会有一个‘您’出现在我面前。”40z3E
“敝人的故事不值一提，被认为是虚构也是自然。您愿意召唤这样一个连存在与否都难以确定的从者，敝人真是诚惶诚恐。”40z3E
“啊，不过先生。”梅奈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虽然我很尊敬您，也希望从您那里学到些什么，但没办法拜您为师。非常抱歉，因为我已经有一位很是敬仰的老师了。”40z3E
听了梅奈斯的话，男人先是一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40z3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