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工人运动
经理点头：“是啊。以他们的渠道，我想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很可能会通过台面下的手段追查那群破坏分子，应该会有结果。”41u5d
“之前被袭击的工厂没考虑这些办法吗？”奥罗拉插嘴道。41u5d
经常看报纸的都莉珂心里清楚，事情没有经理想的那么简单。现今卢德运动愈演愈烈，简直有席卷全国的势头。想依靠黑帮解决他们显然是痴人说梦。41u5d
“可以和我们说说尼隆当地卢德派的情况吗？”内森继续提问。41u5d
对此，经理似乎有相当多的想法要表达:“他们在进化。我觉得卢德分子已经不是乌合之众，他们的行动愈发隐秘、组织严谨。运动初期警察还能逮到若干组织领导者，现在就连一般成员都抓不住了。”41u5d
“我和朋友们在喝酒时讨论，觉得卢德派大概率找到了一个有力的靠山，为他们提供资金、管理支持。”经理说出了自己的推测。41u5d
“那可不好对付。”内森沉吟片刻，接着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41u5d
“我也搞不明白。”经理叹气说，“卢德派特别仇视机器，尤其是蒸汽机。我想，他们也许跟因为机器生产而失业的手工业者有关。”41u5d
他的话和当初路西亚.泊尔分析的原因不同。因此，都莉珂紧接着问道:“工人呢？会不会是工人们因为对待遇不满意开始破坏机器和工厂？”41u5d
“那还真是可笑。工厂给了他们工作和工资，让他们有在大城市立足的空间。想不到他们竟然不知感恩。”经理义愤填膺。41u5d
“不不，我只是问问有没有这个可能……”都莉珂有些无语。41u5d
“尼隆的情况和费城、弗奥利那之类的不同，这边的工人还是比较听话的，工会也没那么难搞。”41u5d
说到这里，经理显得颇为得意：“比起费城的工会动不动就拿罢工来威胁企业，尼隆的营商环境可要和谐多了。因此，泊尔家、柯奈尔家才会不断加大在尼隆的投资。依我看，以后尼隆会成为帝国东部第二大、甚至最大的工业都市。”41u5d
“有这种事？尼隆的工会不搞罢工吗？”都莉珂惊讶地问道。41u5d
她们在费奥尼亚处理费祖铁路工程的问题时，和费城的工会打过交道，深知他们不好对付。41u5d
时至今日，她依旧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得费城工会改变了态度。41u5d
也正是这个原因，都莉珂听到经理的描述时，感到相当意外。41u5d
“没错，从没发生过罢工。”经理炫耀似的说道，“依我看，还是西边那些城市的工人过得太好了，待遇再高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贪欲。再来就是有的西伦斯人实在好吃懒做，一点点苦也吃不了，动不动就知道闹事……”41u5d
他说了一半忽然捂嘴，意识到面前四人都是西伦斯人，只得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41u5d
“这么说，尼隆这边的工人待遇要低一些？”丽洛特问道。41u5d
“我们把这个叫做运营成本。”经理呵呵笑着，“没错，这是尼隆产业投资的主要优势。”41u5d
“同样一家五金零件厂，在弗奥利那招一个熟练工匠需要开三千克朗的月薪，而在尼隆呢？两千克朗都不用！”41u5d
“而且，尼隆的工匠听话得多，对加班的异议也小。”经理悄悄地说，“我听说大老板正在让人评估倒班生产制度，如果合适就会大规模推广。相信没有工会的阻挠，先进生产制度在尼隆的推广会快得多。”41u5d
其实都莉珂对经理说的一些经营术语不太理解，不过一个重点她算是听到了——尼隆工人的工资便宜。41u5d
其中的理由都莉珂曾在费城听人说过：东方人确实有着吃苦耐劳的品性，因此他们对工资报酬的要求也比西伦斯同行们低一些。41u5d
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西伦斯族工人会厌恶东方族工人。这种厌恶催生新的憎恶，形成了难解难分的恶意循环。41u5d
思考这样的问题只会让人头疼而已，都莉珂决定让思绪到此为止。41u5d
内森将笔记本一合：“齐经理，接下来我们去现场看看吧？”41u5d
如经理先前描述的那般，仓库被烧得相当彻底，除了钢筋框架几乎没什么残留。41u5d
有了经理允许，在场的警员没有对他们多说什么。于是奥罗拉兴高采烈地牵着都莉珂的手，走到火灾遗迹里，把丽洛特们留在身后。41u5d
看着正仔细观察焦痕的奥罗拉，都莉珂不禁起了兴趣:“你们真的研究这个？”41u5d
“装装样子啦，否则内森不见得答应。”奥罗拉轻描淡写地答道，接着又说，“都莉珂，你似乎挺关心工人组织还有工会的？”41u5d
的确如此，都莉珂承认:“是的。之前在费城的任务里，和工会有过接触。所以后来每到一个城市我都会了解一下这些情况。”41u5d
奥罗拉俯下身子，检视起一根烧焦的支架，淡淡说道：“卢德派和工会，都不是什么好人。”41u5d
“奥罗拉你应该没什么机会和他们打交道吧？”都莉珂疑惑地问。41u5d
贵族小姐微微颔首：“我是从父亲、兄长那里听到的。贝利尔茨的庄园和手工工场都有遇上过工会的麻烦。至于卢德分子……”41u5d
说到此处，奥罗拉轻蔑一笑:“他们是一群穷途末路的可悲之人，没有未来可言。”41u5d
“他们试图通过捣毁机器来阻碍蒸汽世纪的技术进步，这种想法不可笑吗？然而他们破坏机器，针对蒸汽机的有效袭击却是越来越少。如此的结果，最多是让一些重金购买了蒸汽机的企业主遭受损失罢了，斯蒂芬森蒸汽机公司依旧挣着大笔钞票。”41u5d
“然而弗奥利那新城的斯蒂芬森蒸汽机公司总部防卫严密，卢德派根本没有能力入侵。于是他们只能做做这些泄愤的行动。这样一看，说他们是一帮丧家之犬有错吗？”41u5d
灰发少女表面上微微点头，实际则陷入了深思：奥罗拉得出的结论，和齐经理、路西亚.泊尔均不相同。都莉珂能理解玫尔家族的产业受到工会和卢德派影响，因此会带有一些情感因素。41u5d
“刚才齐经理说，搞不好卢德派的背后有势力支持。”都莉珂提醒道。41u5d
“被机器挤占份额的传统产业巨头，或者是和斯蒂芬森博士或者新世纪组有矛盾的政治势力或者商业势力。”刚说完，奥罗拉又补上一句，“当然，这些都是我听父亲大人和兄长说的。”41u5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