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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阿暮做过的交换

  『所以,我请语嫣小姐和琉璃小姐的帮忙,举行了让大家知道暮影先生的优点的作战哟!耶嘿嘿,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是因为这是要谢谢你平日的照顾,我想给你一点惊喜。lpbAG

  你知道吗?惊喜这种东西真的非常棒哟。既开心,又会觉得暖暖的。就像暮影先生第一次响应我的声音的时候,心情会轻飘飘的。我很希望你也能感受到当时那样的幸福。lpbAG

  耶嘿嘿,怎么样呢?你开心吗?lpbAG

  我好紧张。原来为别人做点什么会让心口跳得这么厉害,我以前都不知道呢。这是新发现,真的好惊奇。lpbAG

  如果暮影先生觉得开心的话,我的努力便是有意义的。』lpbAG

  「可……恶!」lpbAG

  不知不觉中,纸张已经在我紧握的手中变得皱巴巴的。lpbAG

  我是笨蛋。前所未有的大笨蛋。lpbAG

  春风以这么纯粹的心意所采取的行动,还有她想表达的感谢,都仅仅因为我心情烦躁这个理由而付诸流水了。我擅自怀疑、舍弃、伤害了她。连去想像这是具有多大意义的事情都没有。lpbAG

  我用手指摩娑着她拚命写下来的笔致…………都到这个地步了──lpbAG

  她都为我付出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要继续当个窝囊废吗?lpbAG

  真无聊。现在的我没有意思。语嫣和琉璃学姊都这么说我。这是当然的,因为我打从一开始,能报答春风的事情就只有一件而已。如果还要放弃这唯一的一件事,那就太不像话了。lpbAG

  「…………」lpbAG

  缠绕在我心头的想法有两个──不相信人,以及完全相反的极端。lpbAG

  这两者不断摇晃,尝试吞噬彼此,造成这股动摇的便是春风。lpbAG

  正因如此。lpbAG

  我不可能在此停下脚步──lpbAG

  一奔出家门,我立刻一直线地冲回学校,用滑垒的方式滑进上课中的教室里,向目瞪口呆的所有同班同学下跪。lpbAG

  「很抱歉我刚才跟大家大声发脾气!都怪我当时有点烦躁,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原谅我。你们今后也一定要跟我还有『这家伙』好好相处啊!……拜托了!」lpbAG

  一瞬间的沉默笼罩着现场。lpbAG

  紧接着曼延开来的是轻笑声,但我想那应该不是嘲笑。lpbAG

  看到阿暮那豪迈的滑垒下跪,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从前的事情。lpbAG

  我──秋语嫣,曾经出车祸而受重伤。lpbAG

  那是距今四年前左右,我还在念初中时的事情。lpbAG

  我当时的个性既文静又内向消极,也不怎么善于交际,没有什么可以称为朋友的人。所以,那一天我也待在家里看书,不过,我的青梅竹马突然跑进我的居室,把我带出门到隔壁市玩耍。lpbAG

  那个青梅竹马就是阿暮──暮影。lpbAG

  他这个人一直以来总是能够把自己的事情摆在一边,为了他人而行动……是我喜欢的人。lpbAG

  那天,阿暮也强硬地拉着我的手,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觉得内疚。「我又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他好像说了这句类似口头禅的话。没错,阿暮基本上就是个傲娇。lpbAG

  结果,那天我们唯一一次放开彼此的手,是我在回家路上发现毛色稀有的野猫的时候。lpbAG

  我明明没有特别喜欢猫,却追着他(还是她?)不顾一切地冲到了马路上──然后狠狠地被大型车给撞飞了。lpbAG

  好像还啪嚓一声,传出感觉与自己无关的声响。lpbAG

  在低空划着圆弧飞翔的视野中,映着上下相反的景色、一只状似不解地抬头看我的猫,以及……睁大了眼睛的阿暮。随后我摔在地上,耳边直到最后也一直可以听到阿暮的声音,虽然我无法响应他就是了。lpbAG

  后来,我好像被送到附近某间大学附属医院。这部分是我后来听人家说的,当时,为我看诊的医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这么说道:lpbAG

  「虽然保住了一命……但还没有脱离危机。接下来几天会是关键期。」lpbAG

  那句话要怎么说?是「我对此深表遗憾」这样吗?好像不对。lpbAG

  我的身体在那个当下已经受损到不堪入目的地步。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初中生不该遇到的悲剧。医生似乎判断我就算救回一命,这辈子也没办法行走了,连说话都会有困难。lpbAG

  但是──尽管如此,我到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我可不是在逞强喔。lpbAG

  被说是几乎没有希望复原的我,在发生车祸后「短短十天」内就痊愈了,这件事在当时引发骚动,有人说是神的奇迹,也有人说是恶作剧。然而,其实我知道这个「奇迹」的由来。lpbAG

  某天深夜──lpbAG

  没有意识的我被固定在医院的病床上,却有一道不可思议的声音传进我的脑中。lpbAG

  『你真的是非常幸运的少女。』lpbAG

  『你该好好感谢他。是的,没有错,正是他的才能拯救了你。』lpbAG

  『不过,他可能因此……变得有点不正常就是了。』lpbAG

  所谓的他,指的是谁呢?虽然那个声音没有告诉我,不过总之到了隔天,我就像是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似的,从床上爬起来了。lpbAG

  然后,我马上就注意到阿暮不在。按阿暮的个性,我还以为他一定会在这里,却是不见人影。明明他也不可能连续好几天都留在这里陪我,但当时的我很任性,还因为这样而鼓起脸颊生气。lpbAG

  后来,是妈妈告诉我的──阿暮一开始的三天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过在这之后,他「忽然消失了」。没有在家也没有去学校,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甚至还报警协寻了。lpbAG

  妈妈说,他在今天早上带着非常差的脸色回来了。lpbAG

  「他看了一眼你的脸色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呢。不过,他很快就回去了。」lpbAG

  我当下只觉得「是喔」。毕竟是阿暮,那个聚集善意、行动力与厚颜无耻于一身的家伙,之后一定就会来看我了。当时的我仍旧像这样依赖着阿暮。lpbAG

  然而,即使我出院了,阿暮也没有来看我。lpbAG

  我鼓起勇气主动去找他,可是他不怎么搭理我。lpbAG

  直到本来很受大家欢迎的阿暮在学校遭到孤立后,我才终于发觉到。lpbAG

  原来如此,那个变得不正常的人就是阿暮。阿暮用「奇迹」救了我,自己则取而代之崩溃了。如同他一贯的作风,为了其他人、为了我,牺牲了自己。lpbAG

  我高兴不已,也懊悔不已──所以,不管被拒绝几次,不管受几次冷遇,不管被无视几次,我都决定要强硬地、不由分说地、厚脸皮地一直待在阿暮身边。我不再内向消极了。lpbAG

  因为,我是最了解阿暮优点的人。lpbAG

  ────所以……正因如此,我才会感到很高兴。lpbAG

  我知道昨天的阿暮不是他本人。毕竟阿暮才不会那样。如果光靠相同的外表就以为能骗过青梅竹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不过,那个阿暮也是个好孩子就是了。如果能好好见上一次面的话,我们应该能成为好朋友。lpbAG

  但是,我喜欢的阿暮果然还是这一个──我一边看着滑进教室头着地的青梅竹马,一边这么想着。lpbAG

  啊,呃,我没有奇怪的意思喔。并不是征服欲之类的……我说的是阿暮的表情。那眼神并不是要让自己远离周遭的一切,而是拿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气势,做好用整副身体与别人碰撞的心理准备。lpbAG

  啊……我张着的眼睛不禁落下了泪水。lpbAG

  这泪水是属于哪一种的呢?是因为阿暮变回以前的阿暮了吗?还是说……是因为我知道「现在位于阿暮视线前方的人不是自己」呢?lpbAG

  我不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lpbAG

  「阿暮果然还是要这样才行呀。」lpbAG

  阿暮有一瞬间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则很快地微微挥了下手,向他示意──好了,快点去吧,笨蛋。lpbAG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