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我在思考……所以你真的复苏了一个异想体，并且把它关在收容室里全天24小时发电？”3sFeH
“活菩萨见得多了，活阎王还是第一次见。”主管抽出空隙吐槽一句，接着又按着眉头缓缓念道，“我还以为你是让谁……你或者那个罗兰进去，对异想体进行工作以让他产能，居然是音乐吗。”3sFeH
“什么？怎么可能。”X惊讶道：“让人类去对那些怪物‘工作’？工作什么，跟他们讲道理吗？”3sFeH1
“也不是讲道理，就是……脑叶公司将工作分为了四个类型，本能、洞察、沟通与压迫。”主管说道：“我们将员工派遣进去做相应类型的工作，调动异想体的情绪，然后收集他们产生的PE-BOX。”3sFeH
X皱起眉头：“你们真的让人类去做？那些怪物就这样愿意站着让你的员工对他们做什么吗？”3sFeH
主管心里忽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他说不清楚是什么，就顺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解释出来，包括于员工是怎么对异想体工作的，在这个过程中会遇见什么样的危险，员工的评级有什么意义……3sFeH
但随着主管的讲述，X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奇怪了，那种抓挠心窝的异样感受让主管莫名有些心虚——他凭借彼此之间的了解知道X可能在怀疑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内容里有什么问题：这都是脑叶公司那么多年运营后得到的成果，就像yesod所说，每一份情报都来自于无数前人的尸骨，每一条规则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更不用说总结出这些工作类型耗费了脑叶公司多少人力了，这有什么怀疑的呢？这一切难道不都是顺利成……3sFeH
“等一下，我不是在否认你的公司……不对，脑叶公司的成果。”X突然出言打断了，他那不好惹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显露出一种完全不能理解并且否认的吓人表情，他疑惑道：“ 你们为什么要用……人类？”3sFeH2
“为什么要用人类？呃……我还真没想过个问题。”主管愣住了：“但经历过那么多尝试的脑叶公司选择使用人力，一定有它的道理吧，或许是效率会更高……”3sFeH
“不对，人力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这种看起来决定非常愚蠢。”X双手环抱着否定道：“你自己也说过了，人类的内心是十分脆弱的，在超越认知的怪物面前迟早都会丧失理智，而为此还要花费很多资源去培养一些……随时都可能会死的消耗品？你们世界的人到底有多少，资源已经多到没有地方用了吗？就为了讨好一些怪物？让一群连自己情绪与理智都无法控制的弱小的人类？”3sFeH5
“你可是在非议我的员工啊？”好像被戳中一根刺，主管把拳头捏住了：“对他们放尊重点，虽然你说得没错……但不这样做，还能怎么样？”3sFeH
X将环抱的手松开，突然发难一拳擂在主管肚子上，然后看着主管捂着肚子抽着冷气往后退。3sFeH
“你已经屈服权威了，清醒点。这是我从你的行动得出帮助你冷静的最佳办法。”3sFeH
而这时候X才挥手删除掉了先前的沙发，然后继续用他那种平静的语气解释道：“人类为了解放双腿不断发明全新的交通工具，而不是永远让几个同类抬着自己走路。如果你的员工们所做的一切都如你所述，他们就像那些抬着你走路的人——在你们的身旁就存在着全世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的同时。”3sFeH
“为什么不使用更先进的科技，机器人呢？其他机械呢？”3sFeH
“效率再低，能够比轻易就会崩溃的人类更低吗？它们永远不会动摇，永远不会酗酒、嗑药、意气用事、崩溃恐慌、胆怯疯狂。”X说道：“机器只按程序办事，只需要反复探查出那些怪物的喜好，就能够给这些大部分连成年人智慧都不具备的怪物最完美的服务。机械不会疲劳，不会反抗，没有负面情绪，甚至不用担心被破坏，他们能够完成你口中员工所做的绝大部分工作，效率远超数倍。”3sFeH5
“与一台只靠程序的量产机器相比，一个顶尖精英人类的招募、培训、入职、强化又需要多少？”3sFeH
“但是，呃……但有些工作或许只有人类能够达成，因为并非所有异想体都没有智慧可言。”主管回想起【蝴蝶葬仪】【魔弹射手】那些聪明的家伙：“他们可能需要真正的人类。”3sFeH
“我们暂且不讨论他们是否真的需要，那种类型的异想体恐怕不是大多数吧，至少我还没有在废墟中遇到过一例，其他异想体呢？”X质问道。3sFeH
“而就算其中一部分当真需要吧，其一：他们应该可以通过远程操控机械安全地完成你所说的事情。”X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了：“其二：你忘记你自己都在用的东西了吗，认知滤镜。你提及过你的员工们脑袋里的处决芯片附带有对Sephirah们以及你这个主管的可简易认知滤网，那么再加一个对异想体的，恐怕不是难事吧。”3sFeH
这确实不是难事，主管很确定脑叶公司绝对有这个能力。3sFeH
因为当他与苏伊·德罗尼斯见面以前，安吉拉就向这名员工的脑内多加了几款认知滤网，专门向着主管的，还让他事后写了使用报告，敲定了最后给其他员工脑内更新的滤网插件……3sFeH
“那么镇压呢？”主管有些挣扎道，“那些普通的枪械根本无法对异想体造成伤害，只有装备了E.G.O的员工才行……”3sFeH
“我们以前讨论过，你所在的世界，过去，有着总共26片翼，每个翼都有他们自己的‘奇点技术’……脑叶公司能够与那个什么K公司合作搭建快速修复人类的再生反应堆，难道就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公司的奇点技术可以对抗那些怪物？脑叶公司为全都市提供能源，恐怕是全都市最能够敛财的地方了吧。”3sFeH1
“而且就算有……”X的眉头挑起，用一句不容置疑的话结论道：“恐怕你的脑叶公司也不会用。”3sFeH
主管按着额头，已然有些混乱了：“你说不会用，这是为什么……”3sFeH
“因为从这些情报看来，脑叶公司就是刻意要让他们死！”3sFeH
可能是专门为了让主管吸收前面的话，X暂时停了嘴，灰白的空间没有其他声音，一时间竟然陷入彻底的寂静当中，让人停滞的思绪能够缓缓流动。3sFeH
“脑叶公司的目的是让他们死？让那些职员们？这没道理啊？”3sFeH
“那只是在我们眼中没道理。排除所有不可能，这就是唯一的答案了。”X说道：“你的手下汇聚着最顶端的人才，他们花费人生大部分时间在学习、思考、突破、创造历史当中，击败无数同类来到你的手下，恐怕是你的世界中最有财力的翼，脑叶公司。他们拥有着最顶尖的能力，即便是你我也想象不到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3sFeH
“而这样的人才们……在脑叶公司的用处是毫无价值也毫无意义地被怪物撕碎？”3sFeH
已经不用X说下去，主管也能明白这之中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了。3sFeH
说句难听点的话，他这个主管，上辈子恐怕连这些文职人员的面都见不到，是只能在新闻里看看哪个科研人才团队又有了什么突破进步的级别。3sFeH
而这些人才的用法竟然……如此荒唐？这已经不是随意了，而是荒谬。3sFeH
权威所固化的思维被强硬打碎以后，出现在脑中的是巨大的疑问，一声接一声，近乎是震破耳聋般的质问在主管脑中开始不断想起，向着他此前所疏忽、所无视的所有看起来不合理的地方，包括于他曾经无奈接受过的……3sFeH
直到与X分别，意识重新沉入迷雾前一刻，主管也还在想着这件事。3sFeH
无法容忍。3sFeH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