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着一丝血色的昏黄天穹，有着无数漆黑的碎片向着遍布疮痍的大地坠落。42mNh
衰老到快要随时死去的巨龙望着那些些漆黑的碎片，任由一位老者在它的巨大的羽翼上书写着文字，那是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字几乎都要刻满巨龙的羽翼，只剩下书写一句话的空白。42mNh
于是他转头看向王座上的国王，那同样苍老而佝偻的国王。42mNh
可干瘪佝偻的躯壳上，遍布阴翳的一只眼瞳依旧倔强地睁开。42mNh
但祭坛上那些漆黑的碎片闪烁着最后的光芒，漆黑而又无比神圣的力量维系着他的生命。42mNh
哪怕这份痛苦仿佛要持续到永恒，但为了履行人与神明曾经定下的约定，国王还在坚守着。42mNh
他勉强张开口，自痛苦的呻吟中询问道：“史官……不用着急，祂……会来的……”42mNh
这个所谓的‘祂’当然不是永夜之神，那么国王在期待着哪一位神明的到来呢？42mNh
家家户户的窗户都用木板堵死，里面还传来不断地咳嗽声，而街道上更是有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不知道多少尸体腐烂才能发出如此浓厚的恶臭，令众人越发地难受。42mNh
当白歌走进城内的时候，那些腐烂的尸体居然站起来，每一双还能睁开的眼眸里遍布着血丝，凝视着白歌时，就发出热烈的欢呼。42mNh
但白歌没有给予任何救赎，甚至没有留下恩赐，并不像之前治愈其他人畸形病一样治愈王都的居民。42mNh
反而降下惩戒，雷霆的威光轰击在任何灵魂不洁的王都居民身上，但这些狂热的居民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地上，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迎接着渴求的救赎。42mNh
越来越的居民推开紧缩的房门，保持着祷告的姿态，是刚才街道上腐烂尸体的百倍以计。42mNh
就像是数十万人齐声吟诵伸授的典籍，全然不在乎自己能否发出声音，能否清晰的诵读，狂热无比。42mNh
随着白歌迈上抵达王宫的阶梯，这份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厚。42mNh
“这种味道。”卫宫切嗣低声说：“就算是战场上无数尸体堆积都没有如此腐臭的味道。”42mNh
就算白歌的目的地是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随在白歌的身后一同迈进。42mNh
他抬头看向了王宫的方向，看向了那位站在窗户旁的史官，看向了那头已经衰老的不能再衰老的巨龙。42mNh
史官兴奋地连话都要说不清楚，甚至差一点就要当场去世，毕竟他已经活了119年。42mNh
但是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因为它已经听到了轰鸣，那是宫门开启的巨响。42mNh
沉重的钢铁巨门缓缓开启，圣徒与骑士的雕塑屹立在两侧，宫廷乐队演奏着神圣的乐章，本来还会有美丽的精灵少女献上鲜花，毕竟能够在非朝会的时间进入王宫的只有享誉盛名的大英雄……42mNh
没有护卫或者骑士敢胆阻拦白歌前进的步伐，甚至他们连白歌身后的朝圣者都不敢阻拦，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人进入了这座昔日华丽庄严的大殿。42mNh
这就是白歌对这座宫殿的第一印象，当然那些教士们的圣歌也呕哑嘲哳难为听，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唯有王座上的国王能够引起他的几分注意力。42mNh
而是约定，凝固在国王生命中，那位永夜之神与这个国家所有的人类、精灵、兽人、巨龙……定下的约。42mNh
满是尘埃的黄金王冠已经失去昔日的光辉，赤红的丝绸之衣已经紧紧地与那干枯的肉体融为一体，隐隐约约可以透见那衰弱的心脏依旧在顽强的跳动着。42mNh
凭借这枚碎片，凭借这神与王国的约，他得以将自身的灵魂连接这座城市，让整座王都覆盖在神明的庇护之下，不用受到虚假群星的污染……但这份约的力量越来越衰弱，已经无法再庇护，哪怕只庇护一个人。42mNh
而那位老国王想要站起身来，匍匐在这位伟大神明的面前，但是他的肉体已经腐烂，无力做到这一切，只能倚靠着王座，谦卑地低垂眼眸。42mNh
因为他已经看到这位国王的灵魂匍匐在地上，如此的谦卑，如此的恭敬，如此的朝圣……42mNh
国王手中的约定，那永夜之神最核心的碎片由苍老的史官呈递给这位不知来自何方，不知拥有何种权柄，不知能否拯救世界……的神明。42mNh
而苍老的史官嗫嚅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来，但是白歌早已了然，他拿过来史官的笔，走向了王宫的最高处，见到了那同样苍老的巨龙。42mNh
白歌看着巨龙张开的遮天羽翼，迎着那虚假的群星，在最后的空白地方写下最后的历史。42mNh
群星燃烧。42m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