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带我去见皇帝啊……”宁敕站在庄园门口，咽了口唾沫，有些瑟缩。lhP5B
“直腰，精神点，待会见贵族别失了礼仪。”克罗斯大手拍在宁敕的腰间，嘴里叼着一个红木烟斗，“见一次皇帝多费劲啊，咱们只需要见皇帝的心腹就够了。”lhP5B
“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克罗斯眼神复杂，“现在距离英国出现第一个首相还差一百年呢……”lhP5B
“大英帝国现任皇帝？靠谱吗？”宁敕心说他没忘记这个时代还有皇帝，问题在于现在都是神眷对砍密火对轰了，皇帝那个小身板顶得住吗？lhP5B
“你还是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你知道为什么星辰高塔的主教要整那么大个违章建筑在伦敦塔吗？那是楔子，那群腐蚀时间线的蛆虫以此为根基，把自己的存在钉死在这个时间线。如果没有那座高塔，所有隶属于星辰高塔的神眷都会被这条时间线像垃圾一样扔出去。”克罗斯说得眉飞色舞，挥舞着手里的刀叉，“皇帝是什么，是这条时间线的主人，是位面之子天命之人，可不是你想象中的路人甲。”lhP5B
宁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等会，从你的措辞来看，你不像这个时代的人。”lhP5B
“欸，关于我的具体消息额外收费。”克罗斯晃了晃手中的叉子，撇了撇嘴，“不过你想也知道，我可是最好的情报贩子，绝大多数时间线都有我留下了‘锚’，见识过了不同的时代，说话当然有别于十七世纪的英国人一样。”lhP5B
“那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你是情报贩子，你要我付出什么？”这个疑问宁敕憋了好久，终于吐了出来，“你也说了做生意，既然是生意就有买有卖，你要我的什么作为帮助我的代价呢？”lhP5B
克罗斯一愣，深吸了一口气，“唉，你这个新人神眷，修为不高心眼不少……”lhP5B
“那我就索性和你直说了，反正瞒你太多事后面也不好交代。”克罗斯放下手中的刀叉，将剩下所有的红酒倒入杯中，举到眼前，透过殷红的液体看着满脸疑惑的宁敕，“首先，你对神眷是怎么样理解的？”lhP5B
“信一信神，然后大家大口喝酒肉，大称分金银？”宁敕吃饱了，也有精神说烂话了。lhP5B
“你说话的方式好像我去过的某个时间线，那个时间线全是山贼……”克罗斯有些嫌弃得看着宁敕，继续说道，“神眷并不是那些故事中所讲述的，我每天磕磕头诵唱经文，神给我力量，我帮神去干活。信徒岂止千千万，作为神眷，是要用珍贵的东西交换力量的。”lhP5B
“珍贵的东西？”宁敕皱眉，他只记得舍扎林要他宣誓来着，内容也不是啥离经叛道的内容，无非什么坚韧的精神和忠诚，感觉和小时候学的五讲四美差不多。lhP5B
“对的，珍贵的东西，生命、亲人、爱情，都可以。我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用什么交换了虚空神眷的名额，你也别打听我的。但是可以负责任的说，我所见过的神眷，他们脚下的朝拜之路，都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克罗斯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了些，“我见过亲手残杀了所爱和子嗣，换取神眷的力量；我见过将千万同袍将士推入深渊，只为神的怜悯；我也见过有人追求神的恩赐而不得，疯狂折磨残杀无辜的灵魂，只为求得神明的一丝欢愉。更可笑的是，她拜的是禁忌知识的神，杀人还不如每天念念渎神的经文。这个人根本努力错了方向，那些冤魂都白死了。”lhP5B
他顿了顿，看着红色液体后一脸错愕表情的宁敕，“而且，一旦神眷不能满足神明，祂们就会放弃这个神眷，将属于他的恩赐资格给予其他人。也因为这条规则，千百年来神眷们从未停止过征伐，甚至内斗。”lhP5B
宁敕思考着，如果真的和克罗斯所说别无二致，那么自己恐怕是用原本平凡安康的命运和前世的生命交换了这个资格。那么自己在什么情况下会无法满足舍扎林的要求呢？精神不再坚韧，灵魂不再忠诚，瑟缩退却，举手投降。lhP5B
“克罗斯，如果神眷死了，算是没有满足神明的要求吗？”宁敕面色不改地问着。lhP5B
“当然，神眷可是神明的利刃，利刃是用来斩杀敌人的，碎裂的利刃连废铁都算不上。”克罗斯玩味地回答着。lhP5B
“那么，你是想要我的虚空恩赐咯？”宁敕轻声说着，四周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lhP5B
克罗斯没想到宁敕会说的这么直接，尬笑着打破寒冷的气氛，“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是生意人，生意人。”lhP5B
“这其实更像是一种对赌协议，赌你的精神，赌你的灵魂，赌你会不会死。”克罗斯淡淡地说着，“我会在接下来的时刻尽力帮助你去完整虚空之神的神谕，帮助你成长。如果你最终登上了虚空的宝座，一定会对所有邪神发起反攻，我就算天使投资人，到时候让我当个枢机护法大天使都行。如果你中途放弃、被神明抛弃，或者死去。”lhP5B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害我性命直接获得我的恩赐？”宁敕的问题步步紧逼。lhP5B
“你怎么疑心这么多，我都给你亲自做饭怕你饿着，还带你去牵线搭桥见皇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克罗斯突然开始哼哼着，“而且你问出这句话就说明没好好听我说，我现在直接杀了你也只能获得一颗人头和一枚回响，你作为虚空的神眷又不会腐蚀时间线，你只会亲手干掉那些蛆虫，我去哪夺走你的恩赐去。”lhP5B
其实克罗斯还是有些隐瞒的，他心里很清楚。至少据他的消息而言，虚空神眷并不是永远不会拿出自己的恩赐，只有一个时刻，那一瞬间，他会将恩赐和自己分离。lhP5B
“成交。”宁敕松了口气，举起玻璃杯，克罗斯见状，也将手中的红酒举起。lhP5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