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赎罪

　　就这样，在躁狂的怂恿下，装成所谓“家族的暗面”，以威胁的方式了解了祥子的过去。439U77

　　记得在转学面试那天，还尝试着用温柔的形象与别人交涉。439U7

　　结果这入学第一天，就抑制不住自己的躁动，做了这样过分的事。439U7

　　当对别人经历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后，便又开始懊悔自己的手段，想着怎样弥补。439U7

　　自相矛盾，依违两可，进退两难……千奈，你就是这么糟糕的家伙啊。439U7

　　你注定，成不了人类。439U77

　　当【抑郁】的自责情绪发泄的差不多后，千奈捏了下大腿，用疼痛来唤醒低落而乏力的身体，并着手考虑弥补今天被她直接伤害或间接伤害的人。439U7

　　在弥补了这些过错后，也差不多该离开学校了。439U7

　　她这样的异类，还是靠着歌曲的播放收益宅在家里过日子，别给社会添乱了。439U7

　　丰川祥子，原本千奈不了解她的过去，在【躁狂】下沉浸于扮演“家族”的角色，还在祥子无视灯后对其不满。439U72

　　但现在代入一下她的话，就是被家族踢出，从贵族大小姐沦落为普通的学生。439U71

　　结果家族还派来了一个监视者，在胁迫下说出了不愿意提及的过去，说出了自己因为家族而被迫离开了所爱的乐队，还害怕着自己以前的乐队成员被牵连。439U7

　　她应该是被伤害得最重的吧。439U7

　　被一个群体所创伤后，还在群体的胁迫下再度撕开旧伤。439U7

　　千奈认为对祥子要做的弥补应该是最多的。439U7

　　考虑到祥子被踢出家族，现在就读学费相对于贵族学校没那么多的羽丘学院，平时忙碌于学习应该是为了奖学金，所以她现在的经济情况应该不容乐观。439U7

　　那么，就用钱来弥补吧。439U710

　　这是现在千奈认为的自己少有的“长处”了。439U7

　　总不能是用“情感”来弥补吧。自己虽然真的有很大可能是祥子的姐妹，但目前来看只是相识了一个小时的同学。439U7

　　而且，祥子应该是一个情感上不依赖于他人的人……会是吗？439U7

　　千奈回想其楼道上，祥子略带惋惜地轻抚自己头发时的模样。439U7

　　可她觉得，自己是不配给这样坚强、独立更生的人做妹妹的，那只会进一步伤害她。439U7

　　剩下要补偿的，便是灯和爱音了。439U7

　　致歉，说明自己欺瞒了爱音的真相导致了刚才的局面，若她们责备便让她们责备。439U7

　　然后，就这样结束这场校园之旅吧……439U7

　　千奈默默地，再将一片碳酸锂服入口中。439U7

　　这样可能会导致更多的副作用，但她至少想要【躁狂】和【抑郁】不再干涉这场行动。之后，在家里想怎么发癫就怎么发癫吧。439U7

　　哪怕是当一个以“双相情感障碍”为噱头的虚拟主播也好，这样能尽情的对别人发病，比自我宣泄来的那么不孤单一些。439U7

　　然后剪一系列“骂倒”的直播切片，总会有观众被骂了还送上钱的求着多骂几句的，还亲切地称呼“小天使”的。439U76

　　他们终归是叶公好龙，或是像我这样的“异类”报团取暖罢了。439U7

　　……439U7

　　下课铃再度响起，千奈也准备好了和祥子说明真相，给予赔补。439U7

　　不过，是先祥子转过了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后问道。439U7

　　“你说小灯以前认识你，可我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她好像没说过有个跟我很像的人？”439U7

　　而千奈也顺着祥子的质疑，和后者说明实情。439U7

　　她已经做好说出真相后被指责的准备了。439U7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期望着被祥子打上一巴掌，这样她心里会好受点。439U7

　　“那都是骗人的。”439U7

　　听到此话，祥子略显疑惑，以为着对方还想隐瞒些事情。439U7

　　“什么‘家族的暗面’，什么视察者，那都是我顺应着你的猜疑，伪装成你猜疑的样子，然后想从你这套线索来满足我的好奇心罢了。”439U72

　　“也许我和你真的是双胞胎，真的因为某些事在刚出生时就分别了。”439U7

　　“可我根本不是什么‘家族的暗面’，只是一个被丰川家外的人带大的孩子。”439U7

　　“从血缘上，我可能真的是你的姐妹，但你应该不喜欢一个为了途好玩，就不择手段欺瞒别人的家伙，来做你的妹妹吧？”439U71

　　说出了这段事实后，千奈的心里好受了很多，她也感激【躁狂】这时没来搅乱。439U7

　　祥子则默不作声，也许她心里有一种“被耍了”的愤怒，但那种情绪并不是很明显。439U71

　　更多的，是一种荒诞的感觉。439U7

　　就像是昨天被那两个地雷女莫名缠上那样的没有头绪，也不理解千奈的行为。439U7

　　双相情感障碍……丰川祥子想到了千奈提的词439U7

　　之前像自己打招呼时那副轻浮的样子，还有忽然的悲怆，就是这个病症的表现吗？439U7

　　当“困惑”浮现在祥子的脸上时，也再度印证了千奈心中的想法。439U7

　　一下开心、一下愤怒、一下悲伤，一下作出难以理解的行为。439U7

　　当把这些事情发布到网上时，会受到“宝宝不哭”“宝宝抱抱”之类的温暖慰问。439U72

　　而当真的被我这样糟糕的人伤害后，又会是另一个态度。439U7

　　“我已经，不想再任自己做坏事了。我要离开这座学校，把自己隔离起来”439U72

　　“对之前的事，我要说声对不起，我能补偿的，就是……”439U7

　　千奈边说，边打开了手机的扫描支付。439U7

　　她一无所有，有的也只是这种被称作货币的等价交换物。439U7

　　“你可能会觉得这种补助过于‘俗气’，但我也没别的能补偿的了。”439U7

　　此刻，愤怒与不屑才从祥子的脸上出现。439U7

　　因为得知她被家族踢出，就用这种方式作为补偿？439U7

　　她站了起来，以俯视的姿态说道：“还真是高高在上呢。”439U77

　　“对不起。”千奈退出了扫描支付，低下头再度道歉。439U7

　　这样直球的补偿方式，还是太过糟糕了。439U7

　　也许该换成间接的、潜移默化的，但可以改变祥子经济情况的方式。439U7

　　“另外，你是有疾病在心才做出的那些事，根本不用向我道歉。”439U7

　　“唔……”祥子这句话，让千奈抬起头，以一种像是祈求的目光与祥子对视。439U7

　　“请你不要……再满足于这种自我愧疚的心态了。”439U71

　　于心不忍的表情从祥子脸上一瞬闪过。她从抽屉拿出独角仙封面的笔记本，翻到自己扒的《way back home》的曲谱那页，放到千奈的桌上。439U7

　　“我也喜欢音乐，来聊一聊吧。”439U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