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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虚无锚点

  奇怪,怎么感觉还什么都没做就被讨厌了?41auj

  抬眼就是一双冰冷透着寒意的冷漠眼神,黑格尔再怎么没人性也可以看出对方是真的生气了,属于那种没求自己的地方就不再装了的感觉。41auj

  当然,说滚肯定是不能滚,那把黑格尔大爷我当成啥了。41auj

  所以黑格尔脾气一上来也较上劲了,还幼稚地瞪回去:“我就不!”41auj

  “……”霞弭理没说什么,只干脆转过身了,这让黑格尔一看不对就赶紧蹦蹦跳跳跟在霞弭理身后并大喊。41auj

  “喂喂喂!别走!别走哇!”41auj

  对方依然没理自己。41auj

  “我就直说了!我留你一条命是让你帮我找东西的!”41auj

  “……”41auj

  这话霞弭理停下来了,侧目,黑格尔一看有机会还想说什么,少女就从垃圾山中找到了一颗能坐的巨大头骨。41auj

  然后坐上去,像是在歇息,像是在忍耐捂着自己脑袋,根本不打算听自己的话。41auj

  激烈活动的影响,以及环着脑袋一圈被切开的口子,还有缝合线相互拉扯在产生阵阵剧疼,溢出的除了血腥味之外,一股能让自己舌尖不断分泌口水的甜美又可恨的诱惑香气在分泌。41auj

  是从自己脑袋内流出来的。41auj

  可恨——可恨——41auj

  最后,视线从指缝透过望向地上的自己曾经父亲被吃剩下的残渣,也就是现在的【怪手】黑格尔。41auj

  那颗嵌在手腕上的十字星眼珠对自己的痛苦毫无自觉,只会用笑嘻嘻的眼神在打量自己,等着自己反应,就像是在等一个会说话的【玩具】应有的反应一样。41auj

  也因此才更是可恨至极。41auj

  自从被这家伙吃掉了不知多少大脑后,一切全都变了,暴走的爱慕之情转变为愤怒,可愤怒失去了目标又变得无可发泄,最后一切全都是无意义,只徒增茫然的空虚感。41auj

  吞了吞被自己的血腥味不自觉分泌的口水,霞弭理只阴郁盯着还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的黑格尔的最后居然不自觉的发笑了。41auj

  “呵呵,我发现了。”41auj

  “发现什么?”黑格尔抬起眼珠,好奇说。41auj

  “我发现我什么都不做你才会急。”41auj

  “我急了?我怎么可能急了!”怪手黑格尔突然紧张起来了,连音调都变高了,然后语气一顿,转而用‘瞧你这想法多单纯’的语气讥讽霞弭理说:“我估摸着你是不是想听我说这个,你看我多配合你的想法!”41auj

  可恶,被猜中了!41auj

  一开始听到还有些得意的霞弭理在被看透了心态后的瞬间感到有些恼怒,也就直接破罐子破摔。41auj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再听你说一句鬼话了,你想玩就自己玩自己的✕✕去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也捂住了耳朵不打算听黑格尔的鬼话。41auj

  见这少女各方面都在拒绝自己,也拒绝行动后,黑格尔也不急,反而像是拿捏了对方,并用着一副欠揍的口气悠悠说道。41auj

  “哎,总有人自以为只要摆烂就能随便拿捏我,信不信我说一个词,你就立马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信不信。”41auj

  怎么可能,闭着眼睛还能听到声音的霞弭理打心底里不相信黑格尔的鬼话。41auj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就算7776号那个婊子复活了跳出来说自己其实是黑格尔哒这种惊天大惊喜,自己也不会再惊讶了。41auj

  也可以说是直到现在才终于适应了黑格尔那莫名的混沌感。41auj

  就这样想着时,黑格尔吐出的一个词就让霞弭理已经闭上的眼睛不自觉张开了。41auj

  “当当当~清弥真!”41auj

  “!?”41auj

  不可能?!41auj

  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姐姐的名字,不对!为什么这混账家伙突然要提到自己的姐姐?!41auj

  等一下,十几年后自己的姐姐还在吗!?41auj

  霞弭理自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经过了十几年的事实,可一提到这名字后心中还是一悸。41auj

  察觉到对方注视的眼神变了,怪手就洋洋得意地回答。41auj

  “你猜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姐姐的名字,当然是吃了你的脑子才知道的!顺便一提,你口味真是啥都不挑,XP是不是有些太怪了!”41auj

  “至少也得是你同族人类吧,别一看外表漂亮就爱上……哎嘿~没打中❤~”41auj

  稍微一侧,黑格尔就躲过那恼羞成怒砸过来的垃圾,不止如此,黑格尔还生怕不够过分当场开嘲。41auj

  xp彻底暴露无遗的少女已经气急败坏了,想冲过去再狠狠踩碎黑格尔,但怒气一上来头又开始疼了,散发着香气的血液也越流越多,最后只能先暂而休息对黑格尔咬牙切齿说。41auj

  “你这个混账家伙还想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41auj

  “说得好像我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样,我先说明我可是纯爱党!坚决支持顺其自然的感情升华派!总之你休息好了跟我过来。”41auj

  “我怎么可能信你。”41auj

  “为了你姐姐,怎么样?听不听?不听就拉倒,等你真想找你姐姐就来不及后悔咯。”41auj

  一句话就哑言无声了。41auj

  霞弭理开始感觉自己十分悲哀。41auj

  没多久,在垃圾堆中漫步的怪手千辛万苦扒拉终于翻越了一座小小垃圾山后,在垃圾山的山顶上,黑格尔对身后丝毫不帮忙,只迈了几步就冷漠看着自己翻过小小山头的少女说。41auj

  “就跟你最基本的种族天赋能同时奶四个娃儿一样,等下!?从生理结构这么来看……你就是属于本能大于情感,繁殖欲强的那种人类咯?难怪打从一开始的魅力检定都没过去笑死!”41auj

  刚刚还十分冷漠的霞弭理一下子又炸毛了。41auj

  “闭嘴!!!你敢再提这种事情我踩死你!”41auj

  “不说就不说,我倒是觉得感情丰富是好事好吧!乐子也会很多,再言归正传,你种族有自己的天赋特征,我也有我自己的,不然我为啥会吃人,说起来我其实也研究过我的身体结构。”41auj

  黑格尔转过眼珠补充了一句。41auj

  “我说的身体结构当然是活着的我自己了。”41auj

  先是平复心情喘气,再听黑格尔话后霞弭理严重皱眉。41auj

  “我有必要在时候非得要听你宣扬自己的种族优劣吗?”41auj

  霞弭理对要听一个专门吃人的种族优劣感到抗拒,也是任何称为【人类】这一群体面对自己天敌本能产生的排斥。41auj

  “有必要的!不然你会不明白我想干什么的,也多亏了某人,我想玩聪明点的还得费心解释。”41auj

  “你是在想换着法子骂我蠢是吧!”41auj

  “我怎么可能会骂呢,我只会怜爱关怀你,爱你,包容你的~”41auj

  “我才不喜欢你!你也别想盯上我的身体!”41auj

  黑格尔觉得对方根本没懂自己的意思,想了想蛮没意思的,也就扯开话题继续说现在的事。41auj

  “那么,首先拿我熟悉的地球人类比较,从我出生起我就发现了一件事,我舌头的位置和地球人类舌头的位置不一样,不在口腔下颚,而是上牙膛根部。”41auj

  “舌头在哪里还不一样吗。”41auj

  “不一样,具体从结构上可以看作是从脑子延伸出来的一部分【脑器官】,也就是说舌头也占据了脑子的一部分容量,虽然我身体已经没了,吃的你脑子也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不过我的种族天赋意外的还在起作用。”41auj

  黑格尔曲起其中两根指骨,打了个清脆响指后指着霞弭理说。41auj

  “因此我知道你的经历,一切,具体原理说起来还挺复杂,不过放心,我只要拉个屎就转眼都忘了,跟漫画里的记忆面包一样。”41auj

  “等下!既然我死了……”黑格尔转着圈看了自己中指屁股,最后意识自己发现了一件事。41auj

  “那我咋拉屎!”41auj

  “鬼才知道!”41auj

  怒骂黑格尔的霞弭理深深地被恶心到了,不是恶心黑格尔满嘴屎尿屁,而是恶心自己的想法秘密经黑格尔的口证实了许多,再也没有侥幸。41auj

  只见黑格尔自己从如雷轰顶状态回过神,便就叹气很快就接受了自己不会拉屎的事实。41auj

  所以怪手最后转回眼珠子,指着霞弭理说。41auj

  “然后你猜,一旦有了只光是吃个人就能知道对方的一切的天赋会怎么样?”41auj

  这话有一种不妙的预感。41auj

  “以会吃人为前提下,一切行动都会变得极具攻击性,就算刻意想藏底也都没用!只要你知道,我吃了你也会全都知道。”41auj

  “不止如此,你记忆中亲密的家人,朋友以及你的同族全都会被我们找到,然后全被我们宰了吃掉,以此再找到更多人,你们至今积累的家底,知识也全都成为我们壮大的基础。”41auj

  “当然以上就是我同族的做法,多么野蛮粗暴~至于我就好多了,我只会带路,然后还告诉你,看——”41auj

  走着,走着,黑格尔就突然停住了,抬起当做脚的五根手指其中一指,霞弭理也顺着方向去看。41auj

  就看到了倚靠垃圾山搭建的小小又熟悉的【家】时,还有那已经残疾发疯的姐姐半个身体趴在门口外呜泣时。41auj

  那一刻。41auj

  原本感到一切无意义虚无的心恍然间就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再被狠狠扯了一下,那扯住自己的某种东西就像是沉重的锚一样将自己拉出了那片虚无之外。41auj

  一切全都变得真实起来了。41auj

  霞弭理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了,到面前才拥住自己那已经娇小了许多的姐姐,明明此时此刻应该要产生重逢的喜悦激动之情,想要说什么,可却好像缺了什么根本想不起来。41auj

  背后的黑格尔的声音随之传来,犹如七重天堂的天使蛊惑般。41auj

  “看清楚了,你所谓的在地球乡过去的十三年时间到这里才过去了一瞬而已,你的年幼发疯的姐姐依然在小破屋里等着她那永远不可能回来的父亲,你是妹妹,她唯一的亲人,你现在还依然有许多事情要去做。”41auj

  “哎呀,多么可怜的娃呀~如果丢弃一边没人保护大概会死吧,不过你还有我在呢,我也可以多帮你关照关照一下。”41auj

  至此,霞弭理总算理解了黑格尔的真正目的,全身顿时绷紧起来了,更是抱紧了自己姐姐一脸防备,生怕下一刻就被端上黑格尔的桌子。41auj

  “你在威胁我,想用我姐姐的命威胁我!?”41auj

  即使黑格尔外表看起来像是区区一只会动的怪手,但背后自己所见识的地球乡广阔而美丽景色,以及神秘的六虚空银行存在,那光是透露小小的一点力量就不是自己能抵抗的。41auj

  所以霞弭理完全有理由相信黑格尔真能办到什么。41auj

  然而,黑格尔根本不在意对方发散出来的强烈又尖锐的敌意,或者早习惯了,只假情假意的语气说道。41auj

  “哪有~咱们就互相帮忙嘛~你帮我找东西~我就帮你照看你姐,这真是多么美好的家人之情啊,更是人与人相互帮助的美好体现——也多亏这特性,吃个人就能找到更多人,这还真是方便。”41auj

  满嘴鬼话,只有最后才是真的。41auj

  因此绝对不信任黑格尔的霞弭理死死盯着对方,可莫名其妙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黑格尔就出现在了自己姐姐的头上。41auj

  在被霞弭理反应过来,黑格尔就笑眯眯地怒搓着这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残废小鬼的头。41auj

  “来,清弥真,乖!叫我黑格尔老大,以后俺罩你!”41auj

  怪手力道根本不温柔,还残留着腐肉的指骨以及骨折产生的骨刺在刮擦,触感实在说不上好,但却莫名传递过来一股熟悉的感觉,也让被摸着头的清弥真下意识呼出了心中最想呼喊的某人。41auj

  “爸爸……?”41auj

  “哎?”41auj

  得到的回答让黑格尔一愣。41auj

  愣神期间,也被瞬间反应过来的愤怒霞弭理抓在手心中没多久就被重重扔出去了,并砸进了垃圾中。41auj

  过了一会。41auj

  根本不在意自己怎么对待的黑格尔从垃圾山中钻出来后,抖了抖自己身上挂的垃圾,就对着这认错了人的小鬼喊。41auj

  “你弄错人了,我是黑格尔,你应该叫我老大才对!”41auj

  “他才不是爸爸!更不要叫他老大!他是世界上最垃圾的渣滓!跟着他绝对会被吃掉的!”41auj

  此时顺着自己话的霞弭理看起来比谁都疯,对清弥真又吓又吼,试图让自己疯掉的姐姐理解叫爸爸的那东西根本不是东西!41auj

  但既然都疯掉了,那又怎么可能接受其他人的说法呢?41auj

  换句话说,疯子比谁都要更死心眼。41auj

  一人一手都绝对不可能理解此时的清弥真想法,清弥真也不可能去清晰理解,更不可能知道抱住自己的是十几年后长大的妹妹,只知道这个人莫名其妙抓着自己,不让自己和爸爸重逢。41auj

  所以本就虚弱的她在挣扎着,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洞开始湿润,在哭喊着,伸出唯一剩下的一只手向着黑格尔求助。41auj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救我——”41auj

  “哈?”41auj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