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那个仪器起的名字是‘幻界干涉器’。那是数秘术未解散时，我们在千年外郊找到的一个仪器。起初我们认为那是‘绝对者分析系统’研究的副产物。您或许也认为那是跟‘神名十文字’有关的东西，但经过我们的研究，那实际是一件古代遗物，大概率是出自那些生活在太古时代的无名司祭之手。”黑服简单利落地说明道。42T0s
“经过研究，我们发现这个仪器的功能是观测与干涉。它能够全面而透彻地分析其观测到的空间与世界，并消耗能量来对观测到的世界进行干涉。之所以说它能够做到观测‘世界’，那是因为我们在研究这个仪器的时候收到了一些不属于基沃托斯的信号。”42T0s
“也许就跟色彩一样，那些信号是来自基沃托斯之外。不过我们并未从那些信号中得到什么有意思的信息。至于它能干涉到的范围，我们也没法确认。”42T0s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后，我们打算降低其研究的优先级，随后便将那个装置全权交给了戈尔孔达。”42T0s
说到这里，黑服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可惜，戈尔孔达已经死了。至于那位鸠占鹊巢者的名字，您应该知道。”42T0s
“弗朗西斯，对吗？”慕容星礼在记忆中搜索出一个名字回答道。42T0s
那张阴刻在画像上宛如失心疯的脸庞，搭配上室外鲜红的天空——这幅景象阴刻在他的记忆中。42T0s
“对的，老师。在色彩降临事件前，我和巨匠曾从戈尔孔达那里听说过他有了一些进展，可以利用那台幻界干涉器得到一些不属于基沃托斯的物品，不过他未曾给我们查看。色彩降临后，许多的仪器包括那台特别的留声机便跟着弗朗西斯一起消失了。”42T0s
随着黑服叙述完毕，慕容星礼在心中将弗朗西斯定为了第一嫌疑人。可自从色彩被击败后，他就没再见过那位被转化的数秘术成员了。无论是基沃托斯各处的监控设备还是各学院的情报组织都没有发现过他的身影。42T0s
“老师，您看来还是有不少焦虑啊。不如我回去帮您再看看是否有弗朗西斯跟那个仪器的情报？”黑服主动提出帮助道，“不过，待您查明此事后，至少留下能让我了解事件全貌的渠道就行了。”42T0s
慕容星礼望着黑服狡黠的“双眼”以及那张意义不明的脸，仿佛能感受到这位数秘术成员对求知与求道的渴望。42T0s
“老师，下午我们的工作做得怎样，是不是特别出色呀！”42T0s
社交媒体上，被慕容星礼标注为“小涂真纪爱涂涂”的用户朝他发来这样的信息。对方指的工作是下午在黑服试图销毁店内家电附带的监测装置时的骇入工作。42T0s
“辛苦你们了。研究工作做得怎么样了？”慕容星礼回复道。42T0s
群内另一名名为“红薯饮料妙上加妙”的成员接话道：“嗯，老师，我们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您明天早上有空的时候来千年吧。我们再加加班就能完成了。”42T0s
“是的，老师。谢谢你信任我们，我们今晚灌多点咖啡也会完成的。”用户“啡啡”说道。42T0s1
“必要的测试基本都已经结束了，剩下就是回看记录并提交报告了。”用户“我一直守望著你 ”说道。42T0s
看着回复中这一个两个都想加班的家伙，慕容星礼本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喉头时却哽咽住了。他回复道：42T0s
“我明白了，那我明天早上九点前会赶到千年的，你们做好你们的工作就行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累。”42T0s
将手机熄屏，他从房间的落地窗望向窗外，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来，他发现时间已是夜晚九点多了，而自己的电邮箱多了一封来源不明的邮件。42T0s
点开邮件，他只看见一串简单的文字和一段视频。文字描述只有一句话——“看完这段音频，你可能对事件会有更全面的理解，老师。”42T0s
慕容星礼咽了口唾沫，在邮件附件最终被检验出没有携带病毒后，他点开了音频。42T0s
“你好，女士。”那道粗犷而带着狂意的声音首先传出，“初次见面，请多指教。”42T0s
听到这两道声音同时出现的老师全身为之一振，惊恐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眼神的微微颤动表达着他此刻有多不可思议。前者的声音他并非耳熟能详，但他没法忘掉记忆中用这道疯狂声线闸述着的疯狂理论。弗朗西斯，那位被色彩转化的前数秘术成员的声音传入耳中。42T0s
至于第二道声音……他从未想到贝娜会跟疯狂的弗朗西斯有过交谈。42T0s
数秘术并非光明正大活动在台面上的组织，除了阿里乌斯，别的学院都鲜少有人与他们有过接触。焦虑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此前一直想着找到事故的幕后黑手，但他此刻又矛盾地希望自己能立刻证明宫城贝娜的清白。42T0s
“这次交易，我只能背对着跟您交谈，我首先对您表达诚挚的歉意。”弗朗西斯说道，“不过您的身份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很早的时候，我便得知有人在暗中调查着‘幻界干涉器’，但每想到调查者会是一个怎么想都跟我们的事业沾不上边的人呢。”42T0s
“废话还是少说吧，古怪的无脸人先生。”贝娜冷冷地说道，“您所需要的资金和物品，我都筹齐了，它们就被安置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具体的位置，您的设备稍后应该会监测到。”42T0s
“女士，我并非什么贪婪之人。在我看来，精确描述的文字就该与完美彰显着其存在的符号搭配。在您手中，这件仪器显然能显现出最大的价值。”42T0s
音频中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随后贝娜的回应打破了这宁静：“那么，交易完成。”42T0s
“呵呵呵，真是不可多得的完美交易，宫城贝娜小姐。”42T0s
“临走前，请允许我表达一下我此刻心中所想的文本吧。”弗朗西斯带着低沉的浅笑声说道，“您的符号很有趣，似乎是恰到好处地对应着表述您本身的文本。表示您的身份的文本大概正是表述您本质与心声的一串文字，呵呵呵。”42T0s
音频已播完了，不但没有证明贝娜的什么清白，反而坐实了她即是引发事故的罪魁祸首。他回想起那个已经消失的放着幽蓝光芒的对战平台。其实能在那里做手脚，至少嫌疑人得跟赛事官方有关系，他只是此前并没有往这个令人惊骇的方向去继续深思罢了。42T0s
窗外是明媚阳光下的一篇景色。高楼林立，建筑规划得当，植被点缀其中。在车辆稳步前进的条件下，窗外的城市景色别有一番韵味。但在慕容星礼的眼中，此刻窗外仿佛还是黑夜，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夜与凛进行线上会议的时候。42T0s
“老师，我们已经调查过宫城贝娜的所有档案，并没有发现什么能被称得上是疑点的情报。”全体投影中的七神凛认真地说明道，“这位好点子复兴部的部长在表面上看起来，哪怕有着异于常人的思考能力，却一点也不像是会为非作歹的人。”42T0s
“在初中时，她也并非什么赫赫有名的人物，甚至在初三上学期之前，她也只是一名成绩中等偏上的学生，而这之后她便爆发出在学习上的潜力，并凭此成功考取了塞尔维奥联合学院的入学奖学金。”42T0s
“我们也调查过黑市与‘幻界干涉器’有关的情报，发现过去一年，有神秘人一直在黑市打探这个东西的情报。当然，那些在黑市寻求的物品符合‘幻界干涉器’外观以及功效的情报我们也包括在了其中。”凛说着，将各种情报与数据发送到了夏莱的电脑，“黑市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想要找到在其中打交道的买家或卖家的真实身份本来就不容易，而且即使是被我们标记的这些符合要求的打探者，大部分不是中间人就是被幕后操纵的人工智能。”42T0s
看见眼前的诸多情报，即使是再不愿意相信贝娜是事故始作俑者的慕容星礼也没法再在心里找出任何借口了。他叹了口气，向凛问道：42T0s
“那结合这方面的情报，赛事场馆承建方那边有线索吗？”42T0s
“经过这两天的调查，我们已调查过场馆的承建方，它们虽然负责了这次赛事的所有必要性改造，但其中像对战平台这种地方的改建它们并没有亲自动手，赛事官方要求它们跟外来的一些小承包商对接。搭建舞台的是塞尔维奥联合学院自己的建筑队，而据他们所言，搭建对战平台的零件都是好点子复兴部内部提供的。我们询问那些提供人员，它们又说是凯撒集团旗下的一间小建筑公司设计的零件。我们的人去约谈凯撒集团的负责人，得到的回答又是踢皮球的那一套，总之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去调查，最终调查方向又回到了原点。”凛说完，摊开手表示无奈。42T0s
基沃托斯的产业链由此可见一斑。一旦这一链条上有哪个参与者说谎或添油加醋，追溯事件的源头便变得难如登天。作为一个社会人，慕容星礼对这样的结果不出意料。如果不是黑服发来的证据，他们也恐怕从中没法提取出任何关键的证据。42T0s
凛甚至连凯撒集团旗下那家小建筑集团的负责人“打太极”的视频也发送了过来，刚看了十几秒，慕容星礼的脸上便出现了流汗黄豆，默默地关掉了视频。42T0s
“那么好吧，凛，你继续安排一些你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去调查这方面的事情，而有关贝娜的情报，你也不要透露给除了你信得过的行政委员会干部。”42T0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