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飞龙与贞德之死 6
见到的，却不是猪人记忆中晴朗的泥地；而是砖石森严的城寨。魔雾更是迷蒙着，将阳光都掩去大半。lpgzt
但季星心底涌现的，却只有猪人怅然：“……这里，原来已经不能再种粮了吗？”lpgzt
“魔雾能将人化为庞大的魔兽，当然也能输送养分。魔兽们已无吃喝的必要，只不过是魔姬手下便利的工具。”lpgzt
贞德亦是轻叹。并解释：“魔姬，就是统治这王国、释放魔雾的元凶。我们所处之处，就是她城堡外的城寨。”lpgzt
季星无言。猪人过去的记忆可还分明。这座城堡本就建在高山之上，易守难攻的同时也使得物资运输困难，需要魔兽才能……lpgzt
也是，毕竟现在人民都变成魔兽了，不用吃喝也不会抱怨，妥妥的劳动力过剩。根本不用担心人力浪费。lpgzt
“为了……更快达成我与你的目标，我不会放弃杀人夺魂。”lpgzt
“嗯。”贞德凝视着森严却歪曲的城寨，眼神稍有些悲哀。声音也很轻：lpgzt
“其实，由您来杀死它们的话，也算是它们的赎罪，也更能让它们安息吧。”lpgzt1
这当然是种欣慰。也为杀人夺魂覆上了一层祭奠死者的意味，仿佛成了祈求庇护的古老祈愿。lpgzt
可有信仰者，就这么放任了对灵魂的亵玩？是因为基督对此并无规定吗？lpgzt
但看着轻声哀然的圣骑士，他隐约觉得，也许这位圣女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虔诚。lpgzt
遐思终究是遐思。lpgzt1
区区猪人并非贞德的一合之敌，鲁莽的冲锋下，不论是群殴、是偷袭、是投掷……都被圣骑士轻松写意地破解，甚至连她的步伐都无法撼动。lpgzt
偏偏这样的她，却对魂毫无吸引。只要季星有造成伤害，猪人之魂就会被他完全吸收。lpgzt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闲下来了，正相反，当贞德上前厮杀时，季星也会如一拳无敌里的徒弟杰诺斯一般，拼尽全力地搏杀。lpgzt
只是，每当汲取灵魂，陷入那转瞬却漫长的梦境之中，都总会有一双手温柔地予以抚慰。lpgzt
少女贞德的体温伴随着浅浅的圣光，哪怕每次都只有片刻，也揉去了所有疲惫、烦躁、乃至黑暗的杂念纷飞。lpgzt
当走到城堡前的阶梯上，季星终于忍不住了：“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还按摩……我们不是要去妖精之地了吗？”lpgzt
她撇开视线，看高远处显得娇小的城堡，才小声道：“我生前……我以前一直没怎么和人接触过。”lpgzt
“是因为圣女需要纯洁？”对这种规定，季星倒是有点网文高手的印象。lpgzt
但他倒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圣女贞德、居然也会为规定所困？lpgzt
贞德背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吉尔——也就是以前跟随我的将军——他对我有些过度保护了，总是叫我圣少女什么的……”lpgzt
说着说着，就好似想起玛丽苏自称的黑历史少女一般，她的面色越发红润，显出几分圣洁都掩盖不住的少女娇憨。lpgzt1
所以趁换了个环境，你就想好好享受享受？比如过把监护人的瘾？lpgzt
也不戳穿少女的想法。他扭头，也看向城堡：lpgzt9
“魔姬就住在上面吗？我们，不能直接上去杀掉她吗？”lpgzt
言语中，带着或许是猪人、又或许是他自己的幽幽杀意。lpgzt
在这一路对猪人的杀戮中，他的力量也是稳步增长，甚至已经到达了明显的平台期，单手就能拿捏豺狼野猪。lpgzt3
尽管每次都是对猪人的完全掠夺，可在强于猪人以后，就需要2只、4只、8只……不断翻倍的猪人才能提升一点力量。lpgzt
升无可升，自然该找更强的敌人。比如……守卫城堡之人？lpgzt
“这里的骑士不可小觑，他们在肉体实力上不逊于我，随手即可开碑裂石、横扫猪人。lpgzt
“他们相当于无马也重装，即便是我也必须全神贯注，你也就更需要练练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你大概也只是刚刚踏上战场吧？”lpgzt
“魔雾早已笼罩许久，现实如此，我们不必急于一时。”lpgzt
“让我们先去圣森，先为那位小红帽准备好归来后的治愈吧。lpgzt
“正好一路上，也还有其他魔兽，可以为你带来不同的成长。”lpgzt
但魔兽铸就的砖墙也并不齐整，甚至时不时有广场般的空隙。lpgzt
砖道上更有无数焦灼与破碎的痕迹，腐朽的白骨错落其中，让人不禁能想到戍抵千万魔兽的恢弘……lpgzt
但猪人的记忆一幕幕涌动，如一场场鲜活的电影。季星也不由得会想——这些白骨，真不是多抵抗了几日魔兽化，反而被同胞啃噬的平民吗？lpgzt
注意到不安，贞德转头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而且，你不是要去拯救唯一吗？就算是神也会庇佑你的……”lpgzt
Flag的话还未说完。罡风就骤然猛烈起来。更夹杂着一丝隐约的热意。lpgzt
而从她的眸中，能看见漆黑的影子遮蔽了太阳，吐出比遥远之物更加热烈的火光。lpgzt
袭击忽然降临。灼热的烈焰比什么都要迅猛，如汹涌的现实般无情地冲下。lpgzt
根本来不及反应，季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被推开、看着贞德的下半身为火焰所吞噬……lpgzt
烈焰燃烧着。即便在无机质的砖墙上，也恒久地燃烧着，将石砖都烤得焦黑、烤得崩裂，尽显反常识、却又早有预兆的威力。lpgzt
大概这就是‘要道无人’的真实原因——只需飞龙一匹，便胜过千军万马。lpgzt
而贞德？沐浴烈焰的她，自然也毫无意外地失去了双腿。剧痛与焦灼中，一时只能趴在地上，尽显狼狈。lpgzt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颤着开始干瘪的唇：“…快…祈祷……走……”lpgzt
走？期待在空中掌握情报与机动优势、生杀予夺的飞龙，会放过到手的猎物兼玩物？lpgzt
这些类幼稚的期待，早在进入感化院的第三个月，他就全部舍弃了。lpgzt
“贞德，你也还是有不如我的地方啊——祈祷什么的，根本毫无意义。”lpgzt
季星仰头，直视飞龙傲慢到冷漠的瞳；正如那一夜，小红帽直面持鞭的守卫教官与刺目的冰冷高墙。lpgzt5
“……若只能同归于尽，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只是断腿与相隔两界而已，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的……顺便，记得替我转告小红帽……抱歉。”lpgzt
如蝼蚁向着风车冲锋、如土著向着坦克冲锋……荒谬且无力，几乎到可笑的程度。lpgzt
就连角落里、那些唤来飞龙的猪人都大笑起来，以笨拙的野性尽显出得意。lpgzt
毕竟只要飞龙吐息，凡人便会葬身烈焰；而凡人即便抵近，也无法击穿那划时代的龙鳞。lpgzt
为何要信任未能拯救法兰西的我？为何要向不可战胜者发起冲锋？为何……连祈祷都不做？！lpgzt
呼——lpgzt2
“龙啊！你是何等温柔，身为孤高之龙，竟听凭野猪的嗤笑与指挥！真是条好狗！”lpgzt
猪人们还未曾有所察，肆意哼哧大笑着，庆贺着屠戮者的毁灭。lpgzt
不留任何反应的机会。飞龙的吐息就轰然喷薄，如汹涌瀑布般，将友军全部冲刷殆尽、燃为灰烬。lpgzt
但也因此，季星得以踏着烈焰、冲到飞龙的足下，拥有了施展杀招的可能……lpgzt
可在最后一霎，飞龙的尾却陡然袭来，将渺小的人类重重卷起，径直扔入了口中。lpgzt
那是猫戏老鼠般的从容，专门赐予胆大猎物的绝望之死。lpgzt
难怪啊……在进入城寨时没有见到它，就是因为自己，早就成了它的猎物啊。lpgzt
那是毗邻死亡的灼热、是龙尾卡车般碾压与龙口消化液的灼热。lpgzt
即便是季星也不得不承认。这次面对飞龙纯属意料之外，已经不逊于感化院中的遭遇。lpgzt
没有迟滞。科工所铸的炸药炸裂开来，在狭小的食道中翻涌出无数倍的冲击！lpgzt
一切血骨皮肉、不论是少年、亦或是飞龙！全都被这骤然出现的伟力撕得粉碎！lpgzt
那巨兽摇晃着，仿佛挣扎，却竟显得比凡人更加无力，一点点倾塌下去。lpgzt
凝视着恢弘惨烈之景，贞德用力咬唇，将这一幕深深刻印在脑中。lpgzt
颤动着，贞德向着龙尸的方向爬行而去；逸散的圣光将创面愈合，也留下一条零散的碎光之途。lpgzt
这样狼狈的圣女，若是让故人看见，恐怕会大跌眼镜，甚至对信仰产生怀疑吧？lpgzt
“……纵使竭尽此身，纵使要贪婪般祈求神的再一度奇迹，我也要将你复活。”lpgzt
跻身焦尸与血水之中，救国的圣女抿唇，面上第一次有了属于少女的软弱与悲愤：lpgzt
“抱歉什么的，给我自己去说啊！我才做不到，做不到安慰逝者的挚爱啊……”lpgzt
“嗯哼哼~你的行动，还真是越发出乎我意料，未来都又被你搅乱了……”lpgzt
但季星心中却只有模糊的疑惑：lpgzt7
“是哟。虽然按照人类的看法的话，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毕竟是能被我看重的人，又怎么会没有独立的灵魂呢？”lpgzt4
“区区火棉，肯定炸不到灵魂咯。几秒后，当飞龙生理死亡，它的残躯就被你的本能蚕食殆尽，化为了你重生的食粮呀！”lpg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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