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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蓄势以待⑤

  离开青宁后,众人行进到大炎西北的高原地带,沿途尽是逶迤群山,诸座雪峰出乎云天之上,横贯东西,莽莽苍苍;山顶冰雪在日光的催化下消融,在荒野上形成大小湖泊,时而还能看到在草地上怡然自得的驮兽群,以及湖泊旁起起落落的高原羽兽。40xMx

  一行人忍不住下车欣赏美景,空气中草香扑鼻,源石含量趋近于零,呼吸一口也觉畅快无比。40xMx

  “伊伊,看,你的亲戚来啦!”伊芙利特指着水边休憩的苍鹰呼喝,激起众人一阵哄笑。40xMx

  “史尔特尔,你猜我一炮能不能把那边的山头轰下来。”维斯塔潘对萨卡兹少女比了个攻击的姿势,后者双手抱胸不置可否:“你可以试试,我绝不拦你。”40xMx

  “这里再多拍几张……顺便多收集一点植物标本。”缪尔赛思像是发现宝库那般活跃,在某处山涧眼前一亮:“这里!大家一起来合个影吧!”40xMx

  “夕前辈,这里实在是太美了,你也出来透透气?”伊斯塔利扣响车辆内的“门扉”。40xMx

  “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夕勉为其难地走下车,嘴里兀自嘟囔:“真是一群无聊的年轻人。”40xMx

  缪尔赛思俏立于中央,一边拉住左边伊斯塔利的手臂,一边和右边的伊芙利特手牵手,精灵和骏鹰同款微笑眨眼;维斯塔潘站在骏鹰左边傻笑,伊芙利特则拉着最右边史尔特尔的手臂,形成英气勃勃的萨卡兹少女二人组;被临时叫来的夕以飘然出尘的姿态站在缪尔赛思身后较高的位置。作为众人身后的背景,无数道清泉自山顶倾泻,汇流成溪,溪水挟裹碎冰,反射出道道彩虹,瑰丽无匹。40xMx

  “咔嚓……”40xMx

  这是缪尔赛思在这趟大炎旅途中最满意的一张照片,她将这张照片装裱在精致的相框内,放在莱茵生命生态科办公桌上一个显眼的位置,这是后话了。40xMx

  眺望这片波澜壮阔的奇景,伊斯塔利不禁感慨:“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曰昆仑之丘,远离中原的化外之地,称得上是气象万千。”40xMx

  夕随口应道:“昆仑之丘,河水出焉,而昆仑城就在星宿海不远处,我们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40xMx

  伊芙利特在一旁疑惑道:“他俩在说啥,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40xMx

  缪尔赛思笑着把她拉到一边:“伊伊经常说些不明不白的话,不用理他。”40xMx

  ◇◇◇◇◇◇◇◇◇◇◇◇40xMx

  8月28日17:33昆仑城城郊40xMx

  众人在这一日赶到了寿宴举办地,高原上的中型移动城市——昆仑城,城市背靠“接日月、负青天”的昆仑山,毗邻“漫天星斗落人间”的星宿海,是大炎又一处风景名胜,也是传说中灵气聚集之所。40xMx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城市,古朴的小楼遍布石板铺就的街巷,来往居民肤色偏黑,却是民风淳朴。伊斯塔利安排众人前往城郊一处小庄园,待安顿好住处,众人各自结伴出行,缪尔赛思便拉上骏鹰在城中闲逛。40xMx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尝了尝城里的风味小吃,在过往商铺淘了些特色纪念品。这趟开心逛街一直持续到他们行至某条人流稀疏的街道,那里坐落着一座显眼的棋馆,同时拥有蛇尾和耳羽的女性正和一名黑衣棋客对弈。40xMx

  “霍尔海雅!?”40xMx

  缪尔赛思险些惊呼出声,伊斯塔利也微微皱眉,想不到在昆仑城边缘遇到这名月余未见的羽蛇,此时她正在象棋棋盘前苦思冥想,坐在她对面的棋客则是一脸平静。40xMx

  “……伊斯塔利,缪尔赛思?”40xMx

  羽蛇蓦地抬头看见一旁二人,微一惊叹,注意力便回到了棋盘。40xMx

  “………”40xMx

  伊斯塔利望了望霍尔海雅,又仔细打量了黑衣棋客,示意身边精灵不要轻举妄动,最后把目光投向棋盘,棋局对羽蛇已是极为不利。40xMx

  霍尔海雅艰难地挪动棋子,用皇后杀了对方的骑士和城堡,好不容易突出重围,然对方很快将两个兵卒升变为皇后,将她的棋路完全堵死。40xMx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宏图伟业,皆为泡影。”40xMx

  棋客道出平静的话语,羽蛇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手中持棋而无法落棋,死死地盯着棋盘,不止下一步往何处去。40xMx

  “阁下一心达成先祖的宏愿,岂知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最后的结果,恐怕是徒劳无功。”40xMx

  “徒劳无功……徒劳……无功……”40xMx

  “啪”的一声,棋子从霍尔海雅手中落下,无尽的绝望充斥在她的双眸,伴随一声剧烈的咳嗽,殷红的鲜血顺着她嘴角淌下……40xMx

  “她入魔了。”伊斯塔利对棋客投去锐利的目光,身边的缪尔赛思和羽蛇本有旧怨,见此情景满脸幸灾乐祸:“棋艺不精,活该。”40xMx

  “不,我不承认!”霍尔海雅低喝一声,拾回掉落的皇后,状似癫狂地准备落下棋子,一颗半空中飞来的石子却将棋子再次打落。40xMx

  棋客将狠厉的目光投向伊斯塔利,正是骏鹰弹指飞石中断了棋局,霍尔海雅望了望棋盘,又望了望伊斯塔利,表情逐渐恢复清明。40xMx

  “阁下为何如此多事?”棋客冷声质问。40xMx

  伊斯塔利并未回答,霍尔海雅率先起身来到伊斯塔利面前,恭敬地俯身行礼:“谢谢你,伊斯塔利,今日之恩我会铭记于心。”随后又狠狠地瞪了棋客一眼,迅速离开此地。40xMx

  “你干嘛救她?”缪尔赛思不悦地努努嘴,而棋客也不悦地喝令道:“阁下扰我棋局兴致,我希望阁下亲自与我下一局以示补偿。”40xMx

  骏鹰正待回答,忽又从街角转进一个黎博利路人,她快步来到棋盘前方:“这位先生,我来和你下。”40xMx

  棋客瞥了伊斯塔利一眼,对路人黎博利做出邀请姿势。40xMx

  “缪缪,你……”伊斯塔利朝精灵瞪大双目,缪尔赛思却只是狡黠地做了个“嘘”的手势。40xMx

  又一局象棋在骏鹰面前展开,二人一开始下得极快,你来我往,棋局颇为混乱,然到了某个关头,黎博利的棋力还是难以为继,棋客牢牢掌控住局面,她的处境也就比刚才的霍尔海雅好一点。40xMx

  伊斯塔利瞥向身边,缪尔赛思俏脸上渗出汗水,灵动的金眸内浮现出迷茫之色……40xMx

  “身若浮萍,摇曳不定,无处可依,寸步难行。”40xMx

  棋客以同样的语气道出四个词,吃掉了黎博利的皇后,黎博利浑身颤抖,水珠自她体内渗出。40xMx

  “阁下在大地上找不到容身之处,珍视的人和事物皆为朝露昙花,他们最终都会弃你而去。”40xMx

  “弃我而去……弃我……而去……”40xMx

  无力的喃喃细语自身边传来,伊斯塔利握住精灵的手,尽管天气炎热,手中传来的却是冰凉的触感,仿佛失去了生机。40xMx

  骏鹰当机立断,释放出寒气笼罩了“黎博利路人”并使之冻结,“她”显然是缪尔赛思操纵的水分身。伴随一阵冰块碎裂之声,精灵直接瘫倒在他身上,抓紧了他的衣襟,语声中已带哭腔:40xMx

  “伊伊,我不该自不量力,我只是想表现得比霍尔海雅更好,我……”40xMx

  “没事,缪缪,没事……我陪着你呢。”40xMx

  伊斯塔利伸手揽住精灵,温言安抚了她几句,见棋客仍旧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最后还是亲自来到他的对面。40xMx

  “我自会补偿前辈,不过我并不想和前辈下象棋”,伊斯塔利指向棋馆之内,“我们来一局前辈最擅长的大炎围棋。”40xMx

  棋客笑了笑,进入棋馆端出围棋棋盘替代了象棋,棋客执黑,伊斯塔利执白。40xMx

  “前辈,请。”40xMx

  “那就承让了,这位小兄弟。”40xMx

  “伊伊小心,他的棋局能够蛊惑人心。”缪尔赛思在一边满眼担忧地提示,这次轮到伊斯塔利回她一个自信的眨眼。40xMx

  骏鹰和棋客亦是下得奇快,棋盘很快落上大片纵横的黑白子,比之象棋,围棋的规则下法纷繁复杂,看不出门道的精灵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见骏鹰一直面带微笑,心中稍稳——40xMx

  而实质上伊斯塔利于弈棋一道糟糕透顶,象棋水平烂到银灰不想和他再下,围棋自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未至中盘,黑棋劫中带劫,占据压倒性优势。40xMx

  棋客微微皱眉,问道:“阁下还不投子认负?”40xMx

  “前辈要我补偿这一局,我舍命陪大夫,跟你多下一会咯”,伊斯塔利打趣地笑道,“围棋也好,象棋也好,反正只是打发时间的余兴节目。”40xMx

  棋客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浮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是的,不过是普通的一局棋而已。”40xMx

  两边又下了几十目,将棋盘填满,因为场面过于明显,根本无需算目数便能看出伊斯塔利的惨败。40xMx

  “我输得很彻底。”伊斯塔利的表情平静自若,棋客对棋局的大胜也不为意,淡然起身收拾棋盘:“今日有些晚了,有空我们再下一次,小兄弟。”40xMx

  “前辈若是有邀,我自不会相推,只是我的棋艺嘛……”40xMx

  “无妨,反正只是打发时间的余兴节目。”40xMx

  棋客重复了伊斯塔利说过的话,随后踏入棋馆内,关门闭馆。40xMx

  ◇◇◇◇◇◇◇◇◇◇◇◇40xMx

  18:2240xMx

  “我看伊伊你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结果输得这么惨吗?”40xMx

  回住所的路上,缪尔赛思一脸哭笑不得,伊斯塔利摊了摊手:40xMx

  “我的棋艺臭不可闻,那位前辈非要让我来一局,我也不好推辞。”40xMx

  “总算又发现一个你不擅长的项目了……话说回来,我和霍尔海雅完全无法抵御他的棋局,你却是安然无恙,其实你已经看出他的身份了,对吧。”40xMx

  “当然,他的身份很明显……他和霍尔海雅都在这个时间段抵达昆仑城郊,也可以说明一些事。”40xMx

  伊斯塔利将目光投向昆仑城中心,寿宴的举办场所,夕阳自那个方向缓缓没入高原山壑:40xMx

  “缪缪,他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棋局是棋局,现实是现实,何况,现实总是比棋局复杂得多。”40xMx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