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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不用谢

  潜一曾设想过很多次再见到她,会是什么情况,什么心情,以至于多年以后,再想起来,依旧记忆犹新。3tlpR

  然而,上天还是跟他开了个玩笑,在这种情况下,他和她重逢了。3tlpR

  ……3tlpR

  雪之下雪乃3tlpR

  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一个让他挂念了整整四年的女孩,就出现在他面前。3tlpR

  其实,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雪乃,毕竟他很清楚自己是个色鬼,见色起意的喜欢既不纯粹也不持久,自己之所以挂念她那么久,只是出于没得到的不甘心。3tlpR

  亦或者只是出于对女孩因自己遭罪而产生愧疚心理。3tlpR

  但此刻,当他看到她时,他才明白自己错了,这颗死寂多年的心脏正在为她而跳动,那种爱恋的心情并没有因时间而消散。3tlpR

  他很高兴,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他很难过,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真的。3tlpR

  “平冢老师,我有事先走了。”潜一立马向她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生怕再待下去,眼泪就要落下来了。3tlpR

  “诶,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平冢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连忙喊住他。3tlpR

  “别烦我!”3tlpR

  潜一失去理智般大吼道,平冢惊得目瞪口呆,他自知失言,但依旧不敢回头,不想让她看到,也绝对不能让她看到!3tlpR

  “抱歉,今天我身体不适,申请早退,就这样。”说完,只留下满脸惊愕的平冢静,以及在一边低着脑袋,握紧拳头的雪乃。3tlpR

  血随着洁白的皮肤飞速滴落,就像少年逃跑似的离开。3tlpR

  ……3tlpR

  “不好意思。”3tlpR

  潜一在逃跑路上撞到了人,那人手中的书本洒落一地,他胡乱捡起书本往那人怀中一塞,随口道歉一声,像条丧家犬一样跑了。3tlpR

  疼吗?3tlpR

  当然疼,不仅仅是内心,腿上因为那次挨打而留下的暗伤,正随着他的奔跑,摧残着他的神经,可以说是钻心剜骨般的疼痛,但这是他自找的。3tlpR

  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那个女孩,让她受到那种伤害,他罪该万死,回想刚才,他居然还想给她拥抱,他配吗?伤害她的肉体,还要再去伤害她的精神,他怎么敢的,他就是一个活该下地狱的罪犯。3tlpR

  天台上,一个人都没有,逃兵逃到这里,靠着墙坐了下来,用颤抖着的双手,掏出香烟,用嘴叼着。3tlpR

  见鬼,他暗骂一声。3tlpR

  打火机半天都点不燃,他气急败坏地弄了半天,还是没用,“滚!”名贵的打火机被狠狠砸到地上。3tlpR

  他喘着粗气,双手抱头,脸埋进膝盖里。豆大似的泪水从眼眶滑落,很快打湿了裤子。3tlpR

  他很少哭,即便是小时候,晋文曾说过他感情淡漠到可怕的地步,他承认这一点,就回忆来看,好像只有小时候和晋文分开,管家去世这两次他哭过。3tlpR

  但这次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哭,为她也为他。3tlpR

  像个婴儿一样嚎啕大哭,直到许久,他哭累了,眼皮开始不自觉地打架,然后就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3tlpR

  恍惚中,有个身影抱住了自己。3tlpR

  是谁?他还没来得及想,就陷入梦境之中。3tlpR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雪乃被几个女生围在厕所里,为首的女生正是山田,她们用着人类谁能想到的最肮脏,最下流的话侮辱着少女。3tlpR

  两个健壮的女生把她夹起来,其余人轮流冲她吐口水,扇耳光,最后一个是山田,她狠狠扇着雪乃,扇到她脸颊红肿,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才停手。3tlpR

  然而她似乎还不满意,抬起一脚狠狠踹向雪乃的腹部,雪乃被踢到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脸色惨白。3tlpR

  但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依旧透露出少女内心的不屈,她像是棵屹立不倒的雪松,冷眼看着施暴者。3tlpR

  山田被激怒了,于是在她吩咐下,几个女孩把雪乃拖出厕所,扔到走廊,在路过学生的围观下,山田提着水桶,清洗完厕所后的产生污水。3tlpR

  她就这样一脸狞笑地走向雪乃。3tlpR

  潜一疯了,因为他只能看着,在这场酷刑里,他像是空气一样,他的声音无法传到任何一个人的耳中,他的手无法触碰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体,他就像是个被强制观看电影的观众。3tlpR

  就这样,他眼睁睁看着雪乃被污水泼了个遍,即便他扑在她的身上,也只能看着她惊恐的瞳孔心碎不已,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句话,是雪乃说的。3tlpR

  “救救我,潜一。”3tlpR

  ……3tlpR

  噩梦之所以叫噩梦,是因为它把人内心的恐惧赤裸裸地展现在人面前,尤其是当雪乃被霸凌的面画,重复在他眼前播放了好几次,而他死活就是无法从这里醒来,他崩溃了,听着一句句求救在他耳边回放,心像是被钝刀磨出了血。3tlpR

  “ 我想死。”3tlpR

  “不,你还不能死。”3tlpR

  忽然,光希的脸出现他眼前,他这才大梦初醒,“我这是?”3tlpR

  “你做了个噩梦。”光希俯视着他,这时他才发现他居然枕在她的大腿上,圆润紧致的大腿即便是在布料的阻隔下,依旧显得柔软而有弹性。3tlpR

  “你的膝枕很好。”思考了半天,他最后像个傻子一样,夸了她。3tlpR

  “谢谢。”她也认真回应。3tlpR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十分钟,潜一这才败下阵来,挣扎着从她腿上起来。3tlpR

  “之前,我哭的时候你看到了吧。”3tlpR

  “嗯。”3tlpR

  “抱歉,又让你看到我的丑态了。”他愧疚地看着光希,每次都是她来安慰自己。3tlpR

  “没事的,眼泪本来就是用来哭的,哭出来就好受多了,而且,”她伸出洁白的柔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用着轻柔而悠扬的声音,犹如绵绵细雨“照顾弟弟,本来就是姐姐的责任啊,所以无论小一遇到什么,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3tlpR

  潜一咬着嘴唇,眼睛突然感到酸涩,低着脑袋,强忍着情绪“都说了,不要过家家了,好不好,我可不承认你是我姐姐。”3tlpR

  真的,别再对我这么好了。3tlpR

  女孩没有回应,只是微笑着,抚摸男孩柔顺的头发,男孩也破天荒地没有开口阻拦,就这样相处着……3tlpR

  “给。”女孩把药片递给他,又从水壶里倒了杯水,男孩不假思索接过服用。3tlpR

  “天快黑了。”他看了一眼天边,那即将落下的夕阳,“今天的事帮我和小埋保密。”3tlpR

  “知道了,你个傲娇哥哥。”她戳着他的脸颊调笑道。3tlpR

  “无路赛,”他走向天台大门,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半天, “谢谢。”3tlpR

  少女一愣反应过来,在夕阳下笑得格外美丽。3tlpR

  “不用谢,小一。”3tlpR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