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稍有些来晚了，梅雨季节的道路总是这般难行。”438dV
轻轻地点了点头，从随身的女士背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来，双手捧着递过去。438dV
“虽然相信八幡小姐您已经有了主意，但许多事的确是在邮件中不太能说清楚的。”438dV
海铃也规规矩矩地双手接过文件。扉页上，映入眼帘的几个字——“BanG Dream：少女乐团计划”。438dV
心底里略略有些惊讶，细细品味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惊讶。八幡海铃不动声色地翻开了计划书，一字一句小心地翻阅着。438dV1
在此期间，丰川祥子只是坐在一旁，或是抿上两口咖啡，或是连咖啡都未曾喝，静静地看着、更不曾着急。438dV
过了至少有一刻钟功夫——甚至还有可能更长，因为这次的海铃的确是一字一句地看的非常认真，越看越不由得佩服这位企划的制作者的才思。末了，看到最后的时候，还不由得微微失神了一会儿，盯着意犹未尽的空白处好大一晌脑子转不过来，最后小声地叹了口气。438dV
“容我问一下，这份企划，是您的意思，还是丰川家的意思？”438dV
八幡海铃虽然在雇佣兵圈子里小有名气，却也终归只是散人一个，没办法接触到丰川家那样的庞然大物。更不要提认识丰川家的大小姐、继承人了。438dV
但她的的确确曾在支援的乐队里闲聊的时候偶然听过丰川祥子这个名字——非常久远的记忆，如果不是这份企划书的话根本无法让相关记忆复活。438dV
“但，”扬了扬手中的白色纸张：“考虑到您的这份企划书，以及您在自我介绍时使用的姓氏，我想我会产生类似的疑问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438dV
她带过了一些更详细的分析，一些可能让现在的丰川祥子感到尴尬的分析。比如说，做工精良但如今已经显得有些陈旧的衣服。再比如说，发尾处因为欠缺足够的打理而略有些凌乱的头发。438dV
换句话说，这句提问的真实意思其实是在说：这份企划书所载的这样一个企划，是出自于祥子的个人主意；又或者，是祥子为了重获丰川家的信任而拿出的孤注一掷的方案；再或者，祥子只是这方案的具体执行者——甚至就连执行者都算不上，不过是个被推出来负责今天的谈判的替罪羊，而真正的制定者，依然端坐着高门大院中。438dV
“那请您放心，这方案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丰川家无关。”438dV
但对面的蓝发少女似乎仍觉得诚意不够，故而继续补充道。438dV
“我已经从丰川家离开，目前也没有回到丰川家的打算。所以请放心，这企划不会和丰川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438dV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以心平气和的语气传达自己已经从丰川家离开的事实——算是为接下来周五去见素世然后把话说开做的一次预演。但她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感到羞惭、难过甚至是无地自容。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清楚，对于眼前这个和作为丰川家大小姐的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八幡海铃而言，自己曾经是谁、是不是从丰川家离开，其实真的都无所谓。438dV
有所谓的，还是眼前的企划书，以及自己所能作出的承诺。438dV
用来弹吉他的长满了老茧的手来回哗啦啦地翻动企划书，不知在想些什么。438dV
“正如我之前在邮件中说的，这是个非常有趣的企划。现在，如果说看完了您详细的企划书，还需要对这评价做一点变更的话——”438dV
“通过会员制和蒙面营造神秘感，借助歌剧和话剧创造话题度，通过人气投票揭面制度收割并引爆第一轮人气，同时借助歌剧的故事再创造为长线运营留下空间……因为我只是个会弹一点贝斯的俗人，对乐队的运营和商业化了解不深，没办法从专业的角度作出评判。但从直观的角度看，企划本身很合我的胃口。”438dV
“我能问一下，如果我答应加入的话，需要做些什么吗？”438dV
“作为贝斯手，按照要求参与乐队活动，服从安排。”丰川祥子顿了一下：“以及……关于八幡小姐的支援乐队……”438dV
“我所参与的支援乐队中，目前仍在活动的有八个。如果需要退出的话，请给我留一些时间做善后工作。”438dV
“八幡小姐的支援工作可以照常进行，只要不干扰到这边的活动安排就没问题。我们也不希望八幡小姐因为我们的原因而放弃自己的生活。这只是份工作，相信您明白我的意思。”438dV
八幡海铃隐隐有种预感，眼前这人无论是在前期的邮件沟通还是在当面的交流中所一直不停地强调的“这只是份工作”，并非是基于其内心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而是，像是拿着一个放了无数天已经到处是飞虫舞动、酸气熏天的苹果往垃圾堆里丢那般，人故意把手抬得高、伸的远，是为了让污渍不要沾湿衣服。438dV
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形中，眼前这位名为丰川祥子的存在，并非是那个举着苹果的想要避祸的人，而是那个被举在手中却有自我意志的腐烂苹果，主动避开了将污渍粘在主人身上的可能。438dV
两只手越过木桌，在半空中紧紧相握。438d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