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危机感

　　“叶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今年六岁吧？”萌芽校长阿普拉克辛公爵认真地问。kXQdD

　　“是的，这孩子是圣彼得和圣保罗日出生的……”伯爵回答。kXQdD

　　“那么，叶琳娜同学，准备好了吗？咱们开始测试吧！”老校长身体微倾，和颜悦色地询问坐得笔直的小萝莉。kXQdD

　　“请吧。”叶琳娜礼貌地说。kXQdD

　　第一道测试依然是‘牵引汞滴’。kXQdD

　　带扣碗，类似腌菜坛子的大玻璃罐放在面前，罐底躺着一团被自重压成扁圆形的金属液滴。kXQdD

　　“既然你能感受到体内念的存在，那么我们跳过引导环节，直接凝视水银，想象着有一股清泉从你的心扉里流淌出来。”校长循循善诱道。kXQdD

　　虽然圣人不会失误，但叶琳娜仍十分小心。kXQdD

　　只要稍微多注入一丝念能，整个罐子都会爆裂开来。kXQdD

　　实力强大的念师做到这种程度不会引起轰动，但是六岁萝莉引发，超出已有的一切认知，恐怕会成为科学界的研究对象。kXQdD

　　叶琳娜当然不会出任何差错，圣人的精密程度堪比机床。kXQdD

　　“展开，将它展开，尽可能摊薄……别紧张，没有时间限制。”kXQdD

　　照着校长的吩咐，叶琳娜隔空挤压汞液，直到铺满瓶底。kXQdD

　　“很轻松吗？试着再薄一点……”校长眼睛一亮，鼓励道。kXQdD

　　诶，有点不小心……kXQdD

　　叶琳娜心里一紧，老校长经手学生不计其数，对于天赋程度的把握极其敏锐。kXQdD

　　看到女儿的优秀表现，阿列克谢伯爵喜上眉梢，忍不住问：kXQdD

　　“这种表现力，够得上萌芽的标准吗？”kXQdD

　　“第一道测试已经通过了，但我想看她的极限在哪儿……”校长笑着说。kXQdD

　　叶琳娜闻言马上装作吃力，喘息道：kXQdD

　　“呼呼，已经不行了。”kXQdD

　　“是吗？看来你的念是爆发特性的，所以能一下压平，比较适合驾驶突击型的具装。”校长微微颔首。kXQdD

　　第二道测试是‘受力平衡’，需要测试者不断校正由圆锥底座支撑的平衡盘，中途会在随机位置放置砝码破坏平衡，再重新调节。kXQdD

　　叶琳娜小心地控制着念，渗入一丝到圆盘中，接着松开手指，让它在锥尖上保持稳定。kXQdD

　　但凡一丝风吹过，都可能会掀翻这艘‘小船’。kXQdD

　　所以，围观的佣人、教师和家属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生怕呼出的气流干扰测试。kXQdD

　　“很好，完成这一步就超过99%的人了，接下来我要增加难度了。”kXQdD

　　校长用镊子夹起一枚1g砝码，放在圆盘十点钟方向的刻度上。kXQdD

　　这一下打破了平衡，厚重的铸铅圆盘缓慢地向受力变化的方向沉去……kXQdD

　　眼看就要磕在桌面上，突然一个翘头，轻微地摇晃几下，再次稳住！kXQdD

　　响起一片赞叹声。kXQdD

　　校长亦微笑赞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阿列克谢这小子，竟然有一个天赋卓越的女儿。kXQdD

　　第二枚砝码更重，放在更远的位置，但仍然难不倒叶琳娜。kXQdD

　　最初，病弱萝莉的存在感并不强，坐在沙发上毫不起眼，但随着天赋的展现，吸引力逐渐上升，使人移不开目光。kXQdD

　　“老弟，令爱的天赋真是瞎眼可见啊，我觉得第三道测试也不成问题……瞧瞧，小姑娘这副从容优雅的模样……”老校长语气热切起来，“比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强多了。”kXQdD

　　“老领导过奖了。”阿列克谢伯爵笑得合不拢嘴。kXQdD

　　平衡盘撤走，第三道测试用的道具摆上桌面，是一枚四方盒子。kXQdD

　　“请将念渗入进去，我的意思是突破盒子的阻隔，触摸内部的金属构件，并描述形状。”校长和颜悦色地说，还拿出几何图形与名称的对照图，防止小萝莉不认识。kXQdD

　　这道题考验的是念能力的感知，还有一点空间想象力。kXQdD

　　叶琳娜佯装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念能侵彻，外层阻隔如若无物，准确地说出盒子内部金属构件的几何形状。kXQdD

　　“我保证，她的天赋考入萌芽绰绰有余，不是她选择萌芽，而是萌芽邀请她。”校长十分笃定地说。kXQdD

　　“上帝保佑，她的天赋是帝国的福音，不远的未来，她会为沙皇陛下开疆扩土，光耀卡普什金家族的传统。”阿列克谢伯爵喜不自胜，站起又坐下，显得手足无措。kXQdD

　　“我仿佛看见，叶琳娜伯爵小姐头插金色翎羽，身披缀满勋章和带穗肩章的近卫军大礼服，骑着骏马，凯旋而归。”校长附和道，倒不是故意夸张，平时就是这样激励学生的，就像乞丐讨饭的时候说吉祥话，属于职业素养。kXQdD

　　不，我会噶了狗皇帝的脑袋，叶琳娜心想。kXQdD3

　　“那么，叶琳娜同学，你是期望尽快入学呢，还是等明年秋天和新同学一起读一年级？区别在于，直接插班要追三到四个月的课程。”校长微笑着问。kXQdD

　　明年入学，踩踏事件的受害者都凉透了。kXQdD

　　叶琳娜当即表示要尽快进入萌芽念书。kXQdD

　　“这孩子一点都不怯场，我想，她已经做好迎接挑战的心理准备了，而且，一年级前三个月的课程内容很少，以概论和活动课为主，补课很容易，晚上我会差人送一套教材过来，你们再给她聘一位家庭教师……就这样，让孩子好好休息吧。”kXQdD

　　老校长站起来，伸指捋了捋镶襟的蕾丝花边，向伯爵一家告辞。kXQ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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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琳娜回到房间，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娇小的身体软软地陷在天鹅绒软垫里，脸色恍然。kXQdD

　　这种生活对她来说十分陌生。kXQdD

　　每天一睁眼，佣人马上过来伺候洗漱，端上早点。kXQdD

　　即使不说，也会被揣测喜好，在喜欢的食物上增加分量。kXQdD

　　房间里的茶几上时刻备着零食，玻璃糖果盒里隐约透出粉绿色的撒开心果碎的土耳其软糖。纯银的浮雕器皿装着一整颗仔细剥掉丝络的葡萄牙柑橘，浸泡在糖水里。kXQdD

　　衣柜里放着成套的衣服，剪裁合体，用料考究。kXQdD

　　马厩里，小马季娜蹦蹦跳跳地撒娇，用头蹭她，从她手里叼胡萝卜吃。kXQdD

　　就算没有念能力天赋，利用父母的资源和人脉，同样可以轻松过上优渥的生活。kXQdD

　　天赋展现后，更是前途无量。kXQdD

　　前世只有苦难、伤痛和仇恨，一直在反抗命运的不公，直到死去……kXQdD

　　假如……假如当时衣食无忧，还会不会反抗？kXQdD10

　　骤然间，叶琳娜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想到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熊，饱食终日，渐渐的，竟学会了作揖。kXQdD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