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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补偿

  带着不妙传言升入国中的九重榊,性格远没有如今这般阳光开朗。lrsTH

  当时的他消极阴暗,对班上所有话题和集体活动都敬而远之,久而久之,连周围性格最好的女生都失去了与他搭话的勇气。lrsTH

  他的朋友只有不在一所国中的未宫。lrsTH

  不过每个班里总有一两个不是那么显眼的存在,在学校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挺好,如同绝缘体一样度过初一的他,当时是如此想的。lrsTH

  彼时的他丝毫不感到孤独,空闲时刻在学校图书室里看书是他每天的必修课。lrsTH

  每当坐在几乎成为专座的椅子上翻动书页,他都会感受到与其年龄不符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静谧。lrsTH

  但图书室里总是有个同班的女同学,就是风格“抄袭”他,同为透明人的雾岛。lrsTH

  那时候的雾岛戴着眼镜,头发也没有现在那么乌黑浓密,颇有点黄毛丫头的味道,加上她同样放弃了班级社交,所以在班上的评价并不高。lrsTH

  阴沉女、乡下土妹子......类似的描述都是班上的女团体擅自贴在雾岛身上的标签。lrsTH

  而就在国中二年级的春天,这样的雾岛忽然捧着书向他搭话。lrsTH

  那个时期的他还是太过稚嫩,即使逞强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内心也一定感到很寂寞吧。lrsTH

  “什么叫做幸福,我不知道。无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只要能朝着理想的方向前进,不管是上高山,还是下陡坡,都能一步步地接近幸福。”lrsTH

  自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而起,从那以后,他经常和雾岛聊天。lrsTH

  尽管在具体文学流派的好恶上,追求单纯唯美的他和照单全收的雾岛有着小小的分歧,但两人热爱阅读的兴趣是一致的。lrsTH

  故此,在上学的日子里,与雾岛在图书室的书架边站着聊天,渐渐成了他一日中除了与青梅联络外颇为期待的一件事。lrsTH

  他记得当时自己非常高兴,很开心,他终于交到朋友了。lrsTH

  他以为他交到朋友了,甚至破天荒地在暂居的家中宣布了此事。lrsTH

  所以他放松了警惕,逐渐淡忘了过去的事,忘记他理解不了异性这件事。lrsTH

  二年级第一学期的尾声,他一如既往靠着书架与雾岛聊着暑假的打算。lrsTH

  当雾岛提出假期一起去书店时,他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了。lrsTH

  平常只有未宫会邀请他,他也只会答应未宫的邀请。lrsTH

  可当时,他觉得和雾岛一起外出好像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是朋友啊,哪怕没有相互明说,雾岛也肯定把他当成朋友看待了对吧?lrsTH

  继续闲谈了几句,他忽然发现对面的雾岛状态不对劲。lrsTH

  精神萎靡,眼睛微眯,嘴唇泛白,整个人看起来晕晕乎乎的。lrsTH

  对了,是贫血,雾岛曾和他说过的。lrsTH

  可轻度的贫血会有这样严重的症状吗?lrsTH

  来不及多想了,见到摇摇欲坠的雾岛向后一倾,他马上说着“雾岛同学”,向前抱住了雾岛。lrsTH

  荒废幼年所习剑道,轻视锻炼的恶果在那一刹那显现,才进发育期没多久的他托不住体型相近的雾岛,反倒被她的重力捕获一同坠落。lrsTH

  “kong!”lrsTH

  来不及使用弃如敝履的能力,他的膝盖和肘部都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lrsTH

  木制的地板受到他的肘击,发出抗议声。lrsTH

  而太久没经历剧痛的他一时失神,维持着类似俯卧撑的姿势倒吸凉气。lrsTH

  等他回过神来,雾岛不知为何正在哭泣。lrsTH

  是他没护好她吗?lrsTH

  “雾岛同...”lrsTH

  刚要出口的声音被周遭打断。lrsTH

  “你在抱什么啊!Kimo!”lrsTH

  “雾岛同学没事吧?要去保健室吗?”lrsTH

  “真的有可能……传闻是真的吗……”lrsTH

  对哦,现在他与雾岛的姿势确实容易让人想歪。lrsTH

  尽管如此,当时的他还是在心中的某个角落相信着雾岛。lrsTH

  是你突然倒下去,我保护了你。lrsTH

  “九重君突然扑过来了!这、好可怕啊……不要靠近我!”lrsTH

  他觉得有了可以交心的新朋友,但是,那只是幻想。lrsTH

  这冲击让九重榊的记忆几乎飞了起来。lrsTH

  他因为受伤请假,一天没去学校,然后,传闻越传越开,他成了袭击雾岛的罪犯。lrsTH

  学校里没有人相信他,没有欲望辩解,也没有必要。lrsTH

  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和雾岛说过话。lrsTH

  事后,从他口中软磨硬泡得知发生何事的临时监护人——他的姑妈,好像还提着真剑跑到学校校长室大闹要求澄清事实。lrsTH

  不过事实已经不重要了,偏见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算连根拔起也难以遏制。lrsTH

  二年级的暑假还没开始,他就亲身体验了几种幼稚的霸凌手段,然后,他就被姑妈带着办了转学手续。lrsTH

  现在想来,当时的他完全是自作自受,还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很脆弱,忘记了别人的恶意,沉溺在平静的日常里。lrsTH

  油断大敌。lrsTH

  失去戒心活该落得这般下场。lrsTH

  雾岛如此对待他也无可厚非。lrsTH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一个被班上男生扑倒的女生,当场作出的反应大概大差不差...lrsTH

  大差不差?lrsTH

  为什么啊,雾岛,你为什么不向大家解释清楚?lrsTH

  身为当事人的你难道不清楚自己当时晕倒了吗,还是说你也从心里把我当成了可能会对女生施暴的人?lrsTH

  为何啊,雾岛。lrsTH

  打完招呼便开始呼吸困难起来的九重榊,在雾岛风羽子的抬头瞬间单手扶额,用异能力强制使身体内的血流加速流动,化开僵硬麻痹的全身。lrsTH

  “九重君,果然是你啊。”lrsTH

  废话,APP上的大头照就是我的证件照好不好。lrsTH

  碾碎过去的一点残魂,九重榊做出完美的职业微笑。lrsTH

  “嗯。”lrsTH

  “你身体不舒服吗?”lrsTH

  “没,刚才急着赶过来跑快了点,才缓过来。”lrsTH

  九重榊从容应答,仿佛在面对一个崭新的客户。lrsTH

  “不过雾岛,在开始约会前,请允许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lrsTH

  “嗯?”lrsTH

  雾岛略微歪头,一如当年。lrsTH

  光看外貌,她和中学的时候大相径庭,画着浅妆就已经可以被称为高分美人,看来是顺利完成了高中出道,已经再没人会说她阴沉了吧。lrsTH

  “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呢?”lrsTH

  “纠缠...说的太过啦,九重君,”雾岛风羽子姣好的脸蛋上流露出懵懂的微笑,随后伸出手掌放在九重榊的手掌上,轻声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那点小事,你不会记我的仇对吧?”lrsTH

  “......”lrsTH

  我对你奶奶个腿,那叫小事吗?lrsTH

  我都转校了啊!lrsTH

  甚至还对友情这种东西彻底失望......lrsTH

  九重榊内心山崩海啸,表面却是古井无波。lrsTH

  “对了!”lrsTH

  见九重榊没做反应,雾岛风羽子两只手都放了上去。lrsTH

  “作为补偿,就让现在的风羽子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lrsTH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