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麻，这样真的好吗？六个人不在一起行动的话……”41kpK
“没问题的，美国织莉子她一个人已经不能造成太大威胁了，所以我们也没必要总是战战兢兢的。分成两队行动的话，可以更有效率地消灭魔女。小圆的话，由我和小焰两个人保护就足够了。”41kpK
“就这样吧。”在众人与当麻莫衷一是时，焰突然开口，“我同意当麻的计划，你们三位一起行动就好，重点放在狩猎魔女上。我和当麻负责保护小圆。”41kpK
“好吧……”见此情形，麻美只得一边叹气一边点头，“你们小心点，有什么意外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41kpK
当麻和焰并肩走在一条小巷中，身后，圆低着头不近不远地跟着。41kpK
“当麻，你之所以不让她们三个人跟在一起，根本不是因为想要多消灭魔女这种理由吧。你的真实目的是避免她们与可能出现的美国织莉子碰面。之所以不把我也支开，是因为你一个人没有足够的自信保护小圆，我们两个人的话就可以杜绝一切危险了。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被说服离开小圆的。”41kpK
“果然，瞒不了你啊。其实，就算是她们三个，也未必瞒得了的吧……她们其实是在放纵我的任性而已。”41kpK
“事实上，我很想劝你不要试图拯救美国织莉子。但是，吴纪里香的死……和她临死前的话语……想要你放弃美国织莉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吧。”41kpK
“不要这么说。”焰淡淡地摇头，“本应该是我一个人孤独地面对两个可怕的对手的。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41kpK
“小焰，你说……我真的能够让美国织莉子放弃杀死小圆的想法吗？”41kpK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行走着，默默地各自想着心事。41kpK
当我看到织莉子一个人挣扎的时候……确实这么渴求过，拜托……谁来救救我们啊……41kpK
当麻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话语，以及她死去前的笑容。那个女孩，叫做吴纪里香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在自己面前带着笑容，死去了。41kpK
短促而有力的提醒将当麻拉回现实。在当麻抬起头来时，焰已经使出了时间停止。飞快地，焰奔到圆背后，从右手的圆盾中掏出一把手枪，熟练地向前方连开数枪。41kpK
时间再次流动。焰的手枪射出的子弹与数枚魔力凝聚的弹丸精确地一对一相撞，在半空中纷纷炸裂。41kpK
平静的声音传来。当麻用右手将圆护在身后，和焰一起警惕地看着前方不远处轻声自语的织莉子。41kpK
“这不是你的风格。”焰平端着手枪，瞄准着着织莉子的灵魂宝石，却没有开枪，只是略微带着疑惑如此说道，“完全没有任何谋略可言，简直看不出是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深思熟虑的你所采取的行动……”41kpK
“呵……”听到焰的话，织莉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但那却是以前几乎从来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笑容。41kpK
“我已经想不出任何计划了。”织莉子一边笑着，一边说，“我只是来做最后的努力而已……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虽然明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是在送死，但是……还是忍不住踏出这最后一步呢。”41kpK
“美国织莉子，你……”当麻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心中无数的话语就要喷涌而出。41kpK
“不要试图劝我，没意义的。”织莉子看着当麻，微微摇头，“你，晓美焰，还有我，其实都是同一类的人吧？我们心里有那么一块地方，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到最后，我只想着，但求无愧于心吧……你应该知道的，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我已经不能回头了，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已经来不及了……”41kpK
织莉子没有再理会当麻的呼唤，只是缓慢而坚定地抬起双手。随着大量的魔力放出，无数的弹丸凭空出现在织莉子的身前。41kpK
“只能战斗了吧……”焰和织莉子一样微微摇头，“小心点，当麻。”41kpK
“混蛋……”看着面前带着苦涩笑容的织莉子，当麻忍不住紧紧握住拳头，从死死咬着的嘴唇中吐出这么一句话来。41kpK
“呵……”织莉子依然带着笑容，挥动双手，密集的弹丸立刻如骤雨般袭向当麻，不，准确来说，是当麻身后的圆。41kpK
面对当麻和焰的组合，织莉子根本没有半分胜算。本来面对这样密集的攻击，当麻也只好采取闪避的办法，但是有了焰的时间停止，此时的当麻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将这次攻击全部消除。在消除了全部的弹丸后，当麻飞快地冲到织莉子面前，抬起紧握成拳的右手，将灌注了全身的力量的右拳狠狠挥向织莉子的面颊。41kpK
当麻的身体颤抖着，但右拳却稳稳停留在织莉子的脸庞前方不到一厘米处。41kpK
“混蛋……”当麻高声咆哮起来，“不要随随便便就说‘死’什么的！你这家伙，把那些爱着你的人的关心当成什么了！”41kpK
织莉子，你要活下去。在达成你的梦想之后，依然要活下去……41kpK
织莉子的脸上再次露出决绝的神情。缓缓地，小心避开了当麻的视线，织莉子低垂的手心中，一枚弹丸凝聚成形。41kpK
一声枪响突然在耳边炸开。伴随着枪声，当麻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少女仰天倒下。纯白的长发在半空中舞动着，发丝之间，当麻看到了……灵魂宝石的碎片。41kpK
“织莉子！”当麻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力竭地呼喊。但是，如今这样的声音，已经传不到那个女孩的耳中了吧。41kpK
“小焰……”当麻没有回头，只是如此轻声喊着焰的名字。41kpK
“我没什么好说的。”焰平静地回答，“你想对我做什么都随便，就算把我狠狠地揍一顿也没关系。”41kpK
“不用多说，小圆。”焰依然平静地开口打断了圆的话。41kpK
“真是的……你和美国织莉子很像啊。你们这些家伙……都要一直把秘密埋在心里吗？难道就不愿意……”当麻高声嘶吼着，“难道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吗？混蛋！”41kpK
“不会怪你的啊……其实我并不是没看到。美国织莉子悄悄在右手凝聚魔力，依然想要杀死小圆啊……你只是为了救小圆而已。”当麻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天空，“要说怪谁的话，只能是我自己吧。如果我能在你出手前发现这件事情，早一点阻止她的话……如果我的话语能够传达到她心里的话……如果我能够救她的话……”41kpK
“不要再这样了。”焰打断了当麻的自语，“这不是你的错。”41kpK
谁也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织莉子，缓缓抬起来了右手。指尖，一颗弹丸闪耀着光芒。41kpK
当麻痛苦地俯下身子，他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起来。在当麻的左手手心……出现了一个小洞。41kpK
在织莉子发动这最后一击之前，当麻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她的动作。下意识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当麻伸出手去——因为织莉子的在当麻的左前方，没有多余的时间——当麻伸出了左手。41kpK
没有任何悬念，那只左手的手心被弹丸洞穿。虽然在攻击发出前的一瞬间挡到了弹丸的轨迹上，但当麻的左手并没有右手的无法解释的神奇能力。于是，随着“砰”的一身闷响，凝聚了织莉子最后力量的弹丸毫无悬念地洞穿了当麻的左手。41kpK
值得庆幸的是，或许是当麻挡的这一下略微改变了弹丸的轨迹，又或许是重伤的织莉子根本就没能瞄准。总之，那颗弹丸最终只是擦着圆的侧脸飞了过去。最终，只是给圆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41kpK
因为剧烈的疼痛，连身体都没站直的当麻，在这一刻，抬起了右手，挡在了焰的枪口前方。41kpK
即使已经见识过这个少年许多不可思议的举动，此时此刻，焰依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再次让自己感到陌生的背影。41kpK
“去守在小圆的身边，保护好她。”当麻放下右手，摇晃着站直了身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41kpK
焰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当麻身边，从左手的圆盾中掏出一卷绷带，默默地将当麻左手的可怖伤口包扎好。41kpK
“我，只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当麻。”焰的语气异常平静，“如果美国织莉子还不放弃的话，我就独自一人杀掉她。如果因此要与你为敌的话，我也在所不惜。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41kpK
“不要再说了，去做你最后的尝试吧。”包好当麻左手的焰站起身来，“我不抱多余的希望。但总之，我希望你能成功，真的。”41kpK
精神已经恍惚的织莉子睁开双眼，看到了面前那个熟悉的刺猬头。41kpK
我刚才……打穿了他的左手吧，甚至差点杀死鹿目圆。没错啊，我一直想要杀死他的“妹妹”呢……为什么……41kpK
“我答应过那个女孩啊。纪里香，她想要你活下去……好了，不说这些了，先站起来吧。”41kpK
“什么？”正想要伸手把织莉子拉起来的当麻停下了动作，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继续微笑着说，“没问题的啦。这只右手只会杀死魔女而已，对于魔法少女的话，即使碰到灵魂宝石也不会有危害。不仅如此，反而还有很有用的作用呢……”41kpK
“我的灵魂宝石……”织莉子脸上露出解脱般的淡淡笑容，“已经碎掉了。”41kpK
“什么！”当麻瞪大双眼，仔细看着织莉子的胸口。没错……直到现在才发现，织莉子胸口的灵魂宝石只剩下三分之二的部分了。之前自己确实有看到半空中闪烁着的灵魂宝石的碎片，那应该就是不见了的那三分之一吧。而且……即使是这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看起来就像是无数的碎片粘在一起似的……仿佛，只要微微碰一下就会粉碎一样。41kpK
“刚才晓美焰的那次攻击，已经击碎了我的灵魂宝石。虽然用了全身的魔力试图保护灵魂宝石……但是果然还是没有用呢。灵魂宝石确实是魔法少女最脆弱的部分啊，受到那样的攻击，不可能不碎掉的。现在的我，只是用了剩下的全部力量强行将灵魂宝石维持在稳定形态而已。被你的右手碰到了的话，我的灵魂宝石就会立刻粉碎的吧……”41kpK
刚刚，还以为织莉子没事的……还以为大家都没事的……41kpK
“你安静躺着，让我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对了，用魔法少女的魔力治疗的话，也许会有效……放心，我会说服沙耶香她们的……”41kpK
“好了，别再说了。”织莉子摇着头，打断了当麻的话，“最后的尝试也失败了，我已经只求一死罢了。之所以还赖在这个世界上不走，不过是有些问题实在是想要问你……”41kpK
“都说了……你这家伙，不要随随便便说“死”啊！有人会伤心的！”41kpK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可是你的敌人啊……”41kpK
“才不是什么敌人，你和纪里香一样，只是一个过于执着的女孩而已。而且，我说过很多次了吧，我答应过纪里香，要救你，一定要救你……”41kpK
“但是，我依然会再次试图杀死鹿目圆。一千次也好，一万次也好……”41kpK
“你这家伙啊，真的是一个笨蛋呢。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的回心转意的。倘若我嘴上说‘放弃杀死鹿目圆’，那百分之百是在哄骗你。如果你真要放过我一万次的话，那么如此多的尝试机会，总会有一次我能成功杀掉她。到那时候你会怎么样呢？大概也只能懊悔不已吧？晓美焰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或者也很有可能晓美焰无法容忍你无数次地放过我，最终和你分道扬镳……你有考虑过这些后果吗？轻易就能猜得到，你完全没有想过吧？或者说，你拒绝去想，拒绝去思考……真是的，跟你这样没有理性的家伙，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41kpK
织莉子轻轻地笑着。这份笑容中带着什么样的情感呢？当麻不得而知。面对织莉子宛如“嘲笑”一般的独白，一向言辞犀利的少年此刻也找不到能够回答的话语。41kpK
“但是呢，在最后的最后，我并不讨厌哦。甚至……反而有些欣喜的感觉。该怎么形容才好呢？简直就像是……太阳。”织莉子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脑袋，看着当麻身后不远处的焰，“真羡慕你啊。你那颗被冰封的心，也已经开始融化了吧。”41kpK
“如果我和纪里香能够早一点遇到你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家伙的话，我们这两个一直藏在阴影中的家伙，也能被阳光照到的话，那该多好啊……”织莉子重新把视线转向当麻，“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虽然应该没什么意外，不过还是确认一下吧。纪里香变成的魔女……被你杀死了吧。”41kpK
“那就好。能够确认纪里香没有伤害这个世界，我就放心了。你的名字，是叫上条当麻吧？”41kpK
“请你保护好鹿目圆……保护好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顺便，也保护一下这个我和纪里香爱着的世界吧。”织莉子直视着当麻的双眼，“请你成为照耀着大家的……太阳。”41kpK
“真好啊……”织莉子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中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却依然固执地散发出光芒的太阳，“当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我终于收获到了想要的东西了。呵，至于最后一个遗憾，也很快不会是遗憾了……”41kpK
“织莉子，喂，织莉子！”看着面前双眼渐渐失去神采的少女，当麻急促地呼喊起来。但是这一次，他的话语是真的再也传达不到织莉子的耳中了。41kpK
“纪里香……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吧？不过，放心好了，虽然和你分开了这么久……不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吧……永远，永远都会在一起了！一定。”41kpK
那个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能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天塌下来都一拳敲回去，拥有强韧得不可思议的心灵的少年，在这一刻，呼喊着面前逝去的女孩的名字，无力地跪倒在地，趴在那个女孩的尸体面前……哭泣起来。41kpK
上条当麻并非神明，无论怎么努力也会有不能挽救的生命，无法达成的想法。41kpK
但是，即便如此。名为上条当麻的少年固执地认为，这就是自己的过错。41kpK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