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在血亲身上吃了大亏,又在友情上栽了个跟头的九重榊开始思考朋友这一存在的意义。3ZV2c
“人啊,明明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3ZV2c
他从未看清过雾岛与自己,却擅自把她视作可以交心的朋友,被背叛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3ZV2c
“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 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3ZV2c
作为天性利己的群居动物,人类选择合作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哪怕不是出于现实需求,单纯为了“倾听、理解”之类的看似与利益无关的东西,又何尝不是心理需求在作祟呢?3ZV2c
沉沦于朋友在一起时饮鸩止渴的感受,和朋友在共同构筑的自我保护圈里,来抵抗外部陌生社会的折磨之苦。3ZV2c
最能理解这种感受的他应该明白,如此的他无法得到真正的朋友。3ZV2c
亲情与友情他已尽失,也不再需要,待未宫将他对爱情的幻想砸个粉碎后,他更是坚信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他的世界只有自己。3ZV2c
忽然开始深挖自己阴沉内心,搞得连自己也略感反胃的九重榊重新看向已经由丑小鸭,蜕变为白天鹅的雾岛风羽子。3ZV2c
眼前的雾岛没带眼镜,头发乌黑发亮,裸露的皮肤白里透红,泛着淡淡的樱色,是个十足的美少女。3ZV2c
看着这样的雾岛,九重榊眼前浮现出晴日下的灿烂重樱,闪耀到让他这样的人一时喘不过气来。3ZV2c
说话间,雾岛风羽子轻抚九重榊的手背,少年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在上面摸到了凹凸不平的鸡皮。3ZV2c
道歉对现在的九重榊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他眼中压根没有那个雾岛的存在。3ZV2c
人不会因为被水呛到就咒骂净水,被风迷眼就欲扼狂风。3ZV2c
曾经的雾岛,就如同曾经的未宫一样,一起死在了曾经的九重榊心里。3ZV2c
对于今天的“约会”,她抱有小小的,连自己也自知的不切实际的希望。3ZV2c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黄毛丫头,戴着土气的眼镜,发型也是土气的辫子。3ZV2c
如今的她,是不用多花心思,单凭外表就能在新班级确立第一顺位的美少女。3ZV2c
而九重君看上去也变得更加成熟沉稳,对流言毫不在意的样子。3ZV2c
就像从前一样,无论是关于什么的争论,九重君最后总会迁就她。3ZV2c
九重榊扒拉开雾岛风羽子的手,问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3ZV2c
自以为咀嚼过往就能比所谓文学大家更理解人性的九重榊,早就放弃了阅读。3ZV2c
被那印象中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直视,雾岛风羽子觉得此时自己就像只被捏住后颈的家猫。3ZV2c
“你既然向我道歉,说明你也知道那时的真相到底如何,”九重榊尽然表现的淡然,可往日的残渣依旧泛起,让他的语气带上一丝霜落后的悲凉,“我转校了一年,上了高中,那个流言还是原原本本地跟着我。”3ZV2c
雾岛风羽子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一张樱花般的脸庞像遭了倒春寒,霎时间失了血色。3ZV2c
她简直就像飞向不结冰的湖面时的丑小鸭一样,在一瞬之间完成了脱胎换骨,也交到了班上受欢迎的女性朋友,学会了保养和打扮。3ZV2c
在九重君走后,她太过于沉醉在崭新的校园生活中,随波逐流,从没想过要主动站出来戳破谣言。3ZV2c
雾岛风羽子嘴唇轻颤,即使已经认清过去心安理得的自己错得离谱,道歉的话语还是没能说出口。3ZV2c
“和我交往吧,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3ZV2c
她想和九重君好好相处,却发现九重君的虽然在笑,但并没有笑。3ZV2c
感觉不到曾经温柔的空气,感觉不到感情,九重君的眼睛完全没在看她。3ZV2c
“九重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3ZV2c
在自言自语中,开始低声啜泣的雾岛风羽子意识到一件事——事到如今想要回到曾经的关系为时已晚。3ZV2c
与暗暗垂泪的雾岛风羽子形成鲜明对比,保持着营业微笑的九重榊为了保护市民的公共财产,不动声色地把她手边的书本摸了过来。3ZV2c
讲述了一个到海边沙丘采集昆虫的男人,偶然之下误入只有一个女人居住沙洞之家,被囚禁于其中,日复一日只能挖沙。他尝试了诸多方法逃脱,一次次失败之后,男人渐渐适应了沙洞里的生活,最终获得逃亡的机会时,他已经放弃尝试。3ZV2c
“不停的流动,正是沙子拒绝接受所有生物的理由。一年中必须不停顿地强逼着紧紧抓住,与这个现实的郁闷相比起来,是怎样一种错误呐。”3ZV2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