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很长,长到她在那里迷失了方向,长到她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kXtt0
海铃怔怔坐在床上,猛地往下腰,忍不住咳出几团黑色的灰,硫磺的味道在屋子里出现,顷刻间被风吹走,消失不见。kXtt0
从身旁拿起一件外套披上,海铃迈步下床,修长白皙的双腿从被子伸出,小巧可爱的脚趾登入拖鞋,简单为自己套上遮寒的衣物后,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迈步走向阳台。kXtt0
她推开门,晚风吹散她额前的秀发,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城市的霓虹倒映在她浅绿色的瞳孔中,为这个冷冽的女孩平添几分帅气。kXtt0
“第一次看这个城市这个顺眼。”海铃一边喝着水一边评价道。kXtt0
那个噩梦,她已经记不清了,可隐隐发烫的喉咙里仿佛火焰在燃烧、左脸阵阵幻痛,仿佛被谁打了一拳、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什么人在耳旁说些什么——kXtt0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海铃,她忘记了什么不应该忘记的东西。kXtt0
就这样呆呆站在阳台上许久,海玲终于响起什么,她匆匆摸向口袋——那是她装有手帕的地方——指尖很快传来布料的触感。kXtt0
她连忙将口袋里的东西抽出,发现那根本不是她的手帕,而是一只黑色蕾丝半脸面罩。kXtt0
海铃想了想,试着将面具戴在脸上,黑色的面具遮住了女孩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漂亮的浅绿色大眼睛,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kXtt0
她将面具郑重收起,露出那魅力大到模糊性别的五官,浅绿色的眼睛不再看向城市,而是搜索着某个她不小心忘记的人。kXtt0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女孩转身回屋。困意全无的她准备浅浅熬个通宵、再练习一下贝斯,为之后的测试做准备。kXtt0
沉闷的音乐声在女孩屋子里响起,幸好她的乐器是贝斯,不然真没办法在这深夜练习。kXtt0
源稚光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他已经回到天鹅绒房间,依靠肉体阻碍那帮恶徒属实有些吃力不讨好,他也有些吃不消。kXtt0
还好离开高塔后受到的损伤都会恢复,他身上的血污和灰烬都已经消失不见,就连被火焰烧穿的衣服都已经恢复如初,只剩下贝拉站在男孩身旁默默惋惜。kXtt0
“我?”源稚光指着自己,“我要说什么?那个扭曲的世界不是已经被毁灭了吗?”kXtt0
他恍然大悟,“小孩子不懂事,捏着玩的,你该不会要和一个印象空间里的家伙计较吧?不会吧?和那种已经消失不见的人计较?”kXtt0
以贝拉的养气功夫,都忍不住有些恼怒,她的笑容依旧,可其中夹杂着烈烈寒风。“您说笑了,在那种情况下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您能安全回到天鹅绒房间,我就很满足了。”kXtt0
“就是就是,贝拉就是贝拉,才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kXtt0
“其实我想问的是,您孤身涉险、这一次旅途是为了什么呢?您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吗?”kXtt0
不知为何,源稚光总能从贝拉的话语中听出几分恨铁不成钢。kXtt0
“我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像祥子那样的话疗我真的做不到,如果祥子在就好了。”kXtt0
“...我觉得即使没有我,海铃也可以自己走出那个世界。”kXtt0
想起和女孩短暂的同行,源稚光竖起大拇指,对着贝拉露出笑容。kXtt0
贝拉沉默,最后无奈笑了起来,“...您还真是,不愧是您。”kXtt0
她跪坐在源稚光身旁,将男孩的头放在自己丰腴的大腿上,轻轻按摩起来。kXtt0
“不过说回来,这次高塔之行还真是令人惊讶。一个世界居然有两个主人,还是一大一小。”源稚光不敢睁眼——反正睁眼也看不见天空。kXtt0
“我第一次进入扭曲的内心世界,居然遇到这种情况!”kXtt0
“不然呢?如果大海铃是真人,她应该觉醒人格面具了,可出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到她在身旁啊。”kXtt0
有没有一种可能,高塔里没办法出现枪械,所以无法觉醒?kXtt0
如果源稚光能看到女孩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一定能察觉到什么吧?可现在男孩无比疲惫,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虽然他睁开眼睛也看不到贝拉的面容。kXtt0
印象空间里的生命都渴望更加激烈的情感,不管这情感的来源如何,它们总能其中汲取到最大的欢愉。kXtt0
结束乐队的四个人,丰川祥子,白色猫咪,八幡海铃,哦,还有那个初中时期的前女友,可惜那时候你还没有觉醒人格面具,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kXtt01
轻轻抚摸着源稚光的眉心,纤纤玉指不急不慢、缓缓揉碎男孩的疲惫。kXtt0
已经八个人了啊,不知道到她们相遇时,你的内心会怎样想呢?kXtt0
是一如既往的恐惧?还是会升起小小的,对恋爱的期待?kXtt0
一个鹞子翻身,源稚光腾空而起,落在一旁,疲倦彻底消失不见,男孩脸上露出了无与伦比的兴奋。kXtt0
“祥子亦未寝!灵感不等人!我必须立刻见到我的编曲!晚安!贝拉!”kXtt0
不等贝拉反应,源稚光穿过大门,心中默念着祥子的方向。kXtt0
激动的声音截然而止,他愣在原地,与站在天桥上、泣不成声的女孩对视。kXtt0
“光?”kXtt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