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目的地的途中，西蒙索拉诺夫还在设想着如何同帕什利科和瓦里安交涉，以期尽可能地拖延些时间。他脑子里暂时还没有完全下决心清除他们的念头。43a90
帕利什科亲自率领1号塔体的工程师们前来，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通常情况下，首席负责人们之间是不见面的，除非有重要到涉及整个基地的重大事项。自“天使”被捕获以来，西蒙索拉诺夫两次拒绝了1号塔体的要求，现在他们终于愤怒地来讨要说法了。43a90
对方的不悦让西蒙索拉诺夫心里又有些犹豫。如果不是施莱谢尔与他同行，他怀疑自己面对帕利什科会轻易选择妥协。43a90
1号塔体的代表团顺着椭圆形轨道前来，他们从蒸汽自动门后走出时，目睹到眼前异常繁忙的景象。到处都有维修工和研究员跑上跑下，所有人都仿佛一刻也停不下来似的在忙碌着。43a90
“帕什利科先生，我们不能将特殊用途防护收容间借给你们。”没等西蒙索拉诺夫想好说辞，施莱谢尔就先开了口。他穿着和西蒙索拉诺夫一模一样的实验服，胸口甚至还别着高级助手的铭牌。“那其中所有的实验机械现在全部处于使用状态。”43a90
“你们的实验最短也以月计，1号塔体需要借用进行的实验几个小时就能完成，你们还缺这点时间？”一个对方的工程师指着施莱谢尔的鼻子厉声反驳道。43a90
施莱谢尔说到这里，突然有一种失去耐心之感。这种感觉无可厚非，他本可以直接让手下的面具人拿下这些碍事的人。他想做这件事不必向西蒙索拉诺夫申请，但现在自己还得继续陪着这个家伙演戏。43a90
说到底，这家伙不就是个有点利用价值的工具？如果不是那个重要的超级机械体，利奥波德大人可能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43a90
“......无妨，今后你们也不必再做什么实验了。”43a90
西蒙索拉诺夫还没能使自己跳出犹豫，施莱谢尔就替他下了决心。他随意地招了招手，两个伪装成机械修理工的行动小队迅速从四周的围栏处鱼贯跳下，自己身后的面具人配合着将帕什利科等人围在中间。43a90
西蒙索拉诺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紧接着传来的肌肤溶解的骇人声音更令他震惊。43a90
面具人们没有使用子弹，他们全都遵从施莱谢尔事先的指令，携带着小型酸性铳无声地开始处理目标。这种和普通汽动步枪大小形状相仿的单兵武器，有着喷壶一样的漏斗状铳口。面具人们只需要将划杆拉拽到底，就能在眨眼间溶解掉一大片眼前的敌人。43a90
惊慌失措的人群四散奔逃，但头顶上的围栏后面全是面具人。当一个愤怒脸的面具人想要趁势干掉帕什利科时，施莱谢尔伸手阻止了他的下属。43a90
“带我们过去。......”行动队长用一只手捏着帕什利科的下颌，“然后叫那边的人都出来集合。”43a90
“等下，施莱谢尔！”西蒙索拉诺夫突兀地喊了一声，连他自己也听得出其中的犹豫之意。43a90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我们不一定非要强行消灭1号和2号塔体的那些不知情的人，而是可以通过什么接触的方式间接控制他们......他们也能添砖加瓦。”43a90
“博士，您太天真了。”施莱谢尔嗤之以鼻，“简直有点可爱。”43a90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的，尤其是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派往基地的人迟迟没有消息，不止令罗塞日渐焦虑不安，也引起了工程科学院方面的怀疑。43a90
不过，那封电报确实起到了作用。工程科学院已经确认，这份当时西蒙索拉诺夫发给施莱谢尔的报文，使用的就是阿杜列夫卡基地的独有发报编码。这两者之间隐秘的关系已经成为无法辩驳的事实。43a90
当初索维利蒙会逃离地下工厂后，罗塞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纸团，在这时反而成了令人意外的重要证据。43a90
又一次和安娜见到大胡子和那几位工程师时，气氛相较于上次要和谐许多。令人在意的是，波格丹诺夫团长也和那几位大人在一起，而且看他的样子，事情似乎并没有朝向预期方向发展。43a90
“请问，既然现在可以确定，西蒙索拉诺夫等人真的和索维利蒙会有勾结，那你认为他们会怎样破坏合铸建造体呢？”工程科学院负责人首先问罗塞，好像他事先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实似的。他不再像那天一样用否定和质疑的语气讲话了。43a90
“破坏嘛，倒不至于。但某种程度的改装应该是不可避免的。不论西蒙索拉诺夫或者索维利蒙会有何种目的，他们不想让外人知晓基地内部的情况，足以说明他们正在进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操作。”43a90
“是的，很不幸，您言中了，.....派去阿杜列夫卡基地的人失联了。”大胡子看着罗塞开口道，“他没有按照预定时间给枢密院和工程科学院发报。工程科学院发报询问具体情况，只得到一个完全模糊的回答，像是刻意在隐瞒着什么似的。......由于索维利蒙会是属于多茨莱尼亚的组织，如果彼得·西蒙索拉诺夫真的引狼入室、确实和他们一道把持着基地，这是绝不能够容忍的。他必须受到惩罚。”43a90
望着眼前漂浮在一大片碧绿色液体上的鞋子和衣服，西蒙索拉诺夫感觉到两脚瘫软，不自觉地瘫坐在地上。43a90
整座1号机关塔体现在都充斥着刺鼻的气味，到处都是惊呼声、爆炸声和骇人的沸腾一样的油锅滚熟声。声音来自施莱谢尔的手下正进行着的大肆破坏，而这位行动队长此刻更关心的是，接下来该怎样在不被圣伊凡城方面察觉的前提下，对阿杜列夫卡基地“物尽其用”。43a90
“行动完成了，队长。所有不愿服从的人员都已经被消灭了。”43a90
“极个别反抗激烈的，就让他们回归物质吧。......那是圣伊凡城方面发来的电报？是关于什么的？”43a90
“是的。电报加密级别非常高，是来自工程科学院的。”43a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