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恼,也没听说做什么仆役还得上课的,又是拗口难记的大炎通用语,又是枯燥烦长的古历史。lpErk
实在头疼,闹得好些孩子开始于日常中偷懒,连工作也不怎么上心了。lpErk
“如月同学,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剩下的部分就拜托你打扫了,谢谢。”lpErk
有少年双手合十,笑容满面,可面对一整座和室的整理、打扫,他却是独留给了今日的搭档。lpErk
被拜托的男孩儿也不拒绝,他笑容浅淡,又敦厚地叮嘱一句。lpErk
“身体不舒服的话,可得好好休息,待我做完事,回去时便去厨房瞧瞧,看能不能为你捎碗甜粥。”lpErk
少年摆手,只道:“我不喜欢吃甜食,谢谢你的关心,我这就回去休息。”lpErk
语毕,似是有所顾忌,他也不再停留,甩下湿布便快步离去。lpErk
也不知他是要回暂居的居所,还是要去寻了个可以小憩的好地方。lpErk
见搭档离开,如月雨露起身环顾这对于九岁孩子来说有些庞大的显乱和室,心里有些发虚。lpErk
但他一咬牙,站直身躯,对自己说:“这不算什么,如月雨露。”lpErk
小小的身躯在自身的鼓励下努力收拾散乱于各处的杂物,再将它们分门别类的堆在一处。lpErk
男孩儿有些疲惫,但内心仍是高兴,直到他扫了一眼屋外,瞧见大日的位置有了显著的变化。lpErk
他有些慌张,因为上白泽先生是个好人,他喜欢听她讲课,也不想给她添麻烦。lpErk
只是,剩下的打扫工作实在有些重,而且,他也很累了。lpErk
但男孩儿终是有着足以称倔的性子,他没有放弃,也没有选择去寻人来帮忙,而是抓起毛巾,双膝于地,用力擦拭。lpErk
就在如月雨露喊着口号,流着汗珠,尽力去擦洗和室的榻榻米时。lpErk
男孩儿一惊,可还未等他直起身去瞧,身旁便有一片阴影垂下。lpErk
是一位极好看的男子,他身着白衣,双膝虚跪于地,手中已是拿起了前一位少年丢于地上的湿布。lpErk
男子风风火火,面带笑意,像是在游戏,可男孩儿却是慢了动作,甚至有些迟钝。lpErk
他本想拒绝的,不愿给人添麻烦,尤其是男子这般出色的人物,总是觉得自己还不起恩情。lpErk
可不知为何,只是被那人的眸子瞧了一眼,他便被里面的暖意温得再说不出拒绝的话语。lpErk
也是,如月雨露自改了性子以来,就是一个不善拒绝他人的家伙了。lpErk
可似是单纯的工作显得有些无趣,不过一会儿,男子便主动起了话头。lpErk
“如月君,倘若我没记错,永远亭对似你这般的孩子,在工作时安排的应该是两人一组吧。”lpErk
男子停了动作,再看向男孩儿的目光里除了温柔也多了几分较真的意味:“勉强自己可不是好事。”lpErk
被这眼神一瞧,如月雨露莫名的有了慌意,就好像自己的心思乃至本性都被看穿了一般。lpErk
“其实,我观察你也有些时日了,如今,却是有些疑问想与你要个答案。”lpErk
如月雨露不语,只是抬起头,看向洛阳的视线甚是惊诧。lpErk
“如月君,你是个好孩子,从初入永远亭开始,我便时常能见到你为同学、为因幡们提供帮助的身影。”lpErk
“我很欣赏你的举动,但同样的,我也曾怀疑过你的本性,像是被逼上了梁山的所谓好汉。”lpErk
“我并不是说你帮助他人是错的,但只是为了他人却一味的委屈自己是绝对有问题的。”lpErk
“就像这几日,分配给你的搭档们随意找了个借口便能走脱工作,徒留你一人在这里劳力。”lpErk
“上白泽先生都与我说了,你最近听授课业时总有些乏力,便是过于劳累,缺乏休息的缘故。”lpErk
洛阳说了很多,男孩儿也只是默默听着,不作感想,不予回应。lpErk
直到男子合唇,不再言语,如月雨露才抬起头,用那双染了迷惘的眸子瞧着他。lpErk
“我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这难道不好吗?”他问。lpErk
“只是,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月满则盈,月盈则缺,凡事过犹不及。”lpErk
“你只是一个人,倘若一次次的损害自身去补缺他人,那最后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这点你有考虑过吗?”lpErk
“甚至于,被你所帮助的那人,他就一定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故事作为结尾吗?”lpErk
他终究只是个孩子,所见所识根本不足以支撑起对世界、对人生道路的认真思考。lpErk
男子心思明了,他要在男孩儿三观还未彻底形成时,为他种下一朵足以伴随一生的花种。lpErk
“为人处世,助人的方式从来都不是只有损己利人这一种,你当有一个值得推敲、值得为之根本的准则,并围绕这个准则去构建自己的术与法。”lpErk
如月雨露听到这已经有些兴奋,本就是意识强烈的年幼时期,听到这一番言语只觉得自己就像那特摄片里的人间体,遇到了改变自身命运的老师。lpErk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准则你得自己去学,去思考才能寻到。”lpErk
男孩儿一怔,终是个孩子,对于念书这事还是有些抵触的。lpErk
“看书只是学习的一种方式,重要的是看完书之后的思考,相信我,你会喜欢上那种感觉的。”lpErk
男孩儿不说话,似乎是有些犹豫,洛阳见状也不急,反倒又拿起湿布开始忙碌。lpErk
如月雨露还未想好,就被男子扫除的动静闹回了神,他也不再多想,也是继续工作,再过上会儿,便是上白泽先生的授课时间了。lpErk
结束整理、扫除和室的工作,洛阳亲自将男孩儿送到了竹林里,新开辟的那座私塾。lpErk
“如月君,如果你想好了,就来找我,永远亭里的因幡们都知道我在哪的。”lpErk
如月雨露轻点小脑袋,又朝男子行叉手礼,小脸上的表情还挺郑重,他道一声:“谢谢您,洛先生。”lpErk
洛阳回礼,又目送男孩儿坐到了位子上,这才转身离去。lpErk
当然,临走之前还没忘了和上白泽先生致个意,约了下周一起吃顿晚餐,得叫上妹红、阿求一起。lpErk
离开竹林,男子径直走向自己的居室,他需要挑选出几本用以为基础的书籍。lpErk
就很奇怪,这裂缝的开口处绑了好些蝴蝶结,而里面除了黑暗便是诡谲的眼睛,尽是些恶趣味的装扮。lpErk
“安之,你要选那个孩子去辅弼政威大将军?”有女声自缝隙里传出。lpErk
那声音,凉薄而低柔,又带着些许慵懒的沙哑,使人有一刹那的恍惚,只仿佛在那声音响起后,便见天色瞬暗,赤焰之花朵朵漫于天空,染了红霞,芬芳妖娆,颠倒靡离。lpErk
“除开那股子倔劲和烂好人的软糯性子,我却是没看见他的长处,课业也一般,细细数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lpErk
“有那两点就好了,能力可以培养,学识可以教授,可本性的坚韧与善良的性格却是难得的。”lpErk
洛阳伸手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典籍,再转身,便与那有妖艳之美的金发女子见了面。lpErk
“紫大人,你是妖怪,自然以妖怪的准则为信条,能力是第一重要。”lpErk
“可对于人来说,能力固然重要,德行才是能够福泽后人的根本。”lpErk
“再是有才,倘若无德,或是德薄,握得权柄,便是天下之大不幸,万万人为之苦矣,甚至还会落得遗祸后人的可怕后果。”lpErk
“更何况,成大事者必是坚毅之辈,他那倔性子很好。”lpErk
“好吧,你是人类,更是稷下学宫的祭酒,纵横家的座上宾,论起看人与授学,我自是及不上你的。”lpErk
“紫大人说的哪里话,我洛阳凡夫俗子一个,能有如今之成就全赖恩师与紫大人的看顾。”lpErk
“再者说,堂堂妖怪贤者,大炎天师府都听说过的名头,我哪里及得,你这般胡说,我可不答应。”lpErk
“算你会说话。”女子眉眼弯弯,那笑意连折扇都有些掩不住。lpErk
他知道,紫大人是在关心自己,所以才会如此关注他的作为。lpErk
因为他所谋划之事可是足以令东国翻天覆地,是万万马虎不得。lpErk
“紫大人高兴就好,只是我正好有些俗务,还请紫大人为我走一趟二条城,给将军大人递一份邀请函,就说于下个月底,我想要与将军殿下见上一面,商量一下国事。”lpE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