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观察几天后，苍蓝忍不住问正被他强行要求停工休息的库兰塔少女：“瑕光啊，我看大家的日常工作都汇总到你这儿，那就是说工程部现在的主管是你咯？可露希尔和森蚺干员她们……”lqhEi
“我只是过来帮忙，然后被可露希尔委托，做一些日常事务的把关工作，因为工程部的骨干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目前都在集中攻关。”瑕光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回应道。lqhEi
因为这几天稍微熟络了些，在苍蓝的要求下两人就直接以代号相称，不再加干员、小姐先生之类的后缀。lqhEi
“可以啊，说明你这方面的技术水平已经领先大部分人了。”苍蓝一变摇晃一边夸夸。lqhEi
“因为锻造和工程是我的爱好，在这方面比较用心吧，”瑕光放下擦拭脸庞的手，把湿巾揉成一团：“…如果不能战斗的话，至少要在自己还算擅长的方面出一份力。”lqhEi
苍蓝停止了摇晃，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lqhEi
游戏里瑕光和姐姐临光一样，是作为重装干员行动的外勤作战干员；苍蓝穿越的时间点，是临光重返卡西米尔、第二次夺得骑士竞赛冠军之后，也就是换上了瑕光参与打造的武器装备，“异格”为耀骑士临光。lqhEi
只是不知道瑕光的身份有没有变动，是个人意愿转后勤了？毕竟有记载在耀骑士夺冠之后，她一头钻进工坊，花了好几个通宵只为帮姐姐打造可以挡下青金一箭的贴身内甲。lqhEi
“如果只是单纯握持武器，其实差别不大，”随着库兰塔少女挥动武器，脑后扎起的马尾一跳一跳的：“但如果再遇上现在的敌人，光是想想漫天海嗣淹没大骑士团、淹没卡西米尔的场景，我都会害怕、颤抖以至于拿不动武器。”lqhEi
苍蓝看着瑕光紧握装备以至双手发白、平静地说着这番话，不由去想象面前的少女直面过如何惨烈的痛苦、又是如何在一个个夜晚把这份苦痛吞咽下去，才能做到如此对外人讲述。lqhEi
“对不起。”苍蓝发现自己只能说出这句话，只因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而在岌岌可危的如今，“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这种场面话，都是一种苍白的讽刺。lqhEi
“这不是你的错，只能怪我们在天灾面前太过弱小，没有力量……”将剑盾归位，瑕光的平静下交杂着颓然与决绝，工作时稳重的神情碎裂出缝隙，此时显得有些脆弱。lqhEi
或许是瑕光确实需要一个倾诉对象，事情一旦说开了，一人一鳗之间的交流就少了些顾忌。lqhEi
“所以你贡献自己力量的方式，就是几天以来不是扎在一堆器械里、就是就去工坊锻造装备。如果我不以‘你是我的联络员’为由要求你维持身体状态，就连进食睡眠都不顾了。”lqhEi
“那你可以更相信我一点，”苍蓝不自觉有些生气，提高了语调：“就算不相信我，那相信相信我的博士总行吧。”lqhEi
“相信我们能找到胜利的方法，而把自己的有用之身，留待需要全力迎战灾祸的那一刻，才是更大的贡献。”lqhEi
“……”大概是一直礼貌温和的苍蓝突然尖锐，让瑕光有一丝触动。lqhEi
“苍蓝先生，你说，”玛莉娅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还有希望吗？”lqhEi
“当然有。”苍蓝内心也松一口气，刚才自己不知怎的没控制住，违背了自己琢磨的“润物细无声暖男缓慢破壁法”，直言呵斥瑕光透支身体和精神的行为。lqhEi
如果瑕光沉默不回应，他的女性交流半板斧也就挥到这儿了，两人关系大概会直接进入公式化应付模式，还是不给机会读档的那种。lqhEi
现在他决定趁热打铁，把自己这几天解析大静谧的成果和推断分享给瑕光。lqhEi
当然这里面解析为辅，推断为次，脑补为主，简而言之就是画饼。lqhEi
“你想，海嗣大群惯常于将他们打败的人类，转化为恐鱼、海嗣，实力此消彼长也是我们节节败退的原因。”lqhEi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被转化的海嗣，仍包含着身为人类的意识，只是被压制在汪洋般的群体意识中。”lqhEi
“这时候我推测有三条路，要么随波逐流成为不具备思考能力的恐鱼；要么主体意志被压制，只有执念存留，可能表现为重复一些破碎的句子、好一点的像最后的骑士；最后一种就如水月一般，以自我意志驾驭海嗣之躯。”lqhEi
苍蓝没有提及，还有一种可能是为追求完美的生命形态，归顺大群、认同海嗣的身份，他猜测部分深海主教就进行了类似的转化，只是不知他们如何规避大群的影响，保留着那种看似加入光荣进化实则自私利己的心智。lqhEi
也没有提及除了水月这种特例，大多数意识执念都会被大群意志逐渐磨灭，向着无意识的恐鱼形态滑落。lqhEi
但是通过这几天的解析，他确信这期间有着可以争取的时间窗口，而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去扩大、稳定这个窗口。lqhEi
“之前和博士的交流你也在场，我们谈过水月能从初生重新变回海嗣之身，而那还是平时你所见到的水月干员。”lqhEi
“那么，你的姐姐、叔叔、姑妈还有师傅们，乃至泰拉所有被海嗣杀害、转化的人类，都有可能沉睡在大群中，等着我们去唤醒。”lqhEi
“真……你说的是真的？”瑕光激动地扑在桌上，苍蓝后仰躲避靠近的俏脸。lqhEi
“真不真还需要验证，但你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对吧？”lqhEi
“对、对，我……”瑕光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掩饰因为激动止不住流下的泪水。lqhEi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好好休息，承担起临光家长骑的责任。”苍蓝身体前探，用脖子拍了拍玛莉娅的头。lqhEi
瑕光虽然眼睛红得明显，但精气神回到了身上，状态不再似那燃烧殆尽的柴薪，而有了一丝耀阳的坚韧与风采。lqhEi
“都怪我一不小心说了些不该说的…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比较……”恢复明媚的瑕光，在眼泪催化下展露出稍显任性的一面，撒娇似的开起了玩笑。lqhEi
“好可疑的停顿，你一定是想说，我长得不像人、看起来比你还傻，所以一不小心当做发泄对象是吧！”苍蓝乐得接茬吐槽，随后又话锋一转：lqhEi
“不过我还挺乐意当这个树洞的，随时欢迎倾诉哦，瑕光女士。”lqhEi
玛莉娅的脸微微泛红，意识到自己内心对摇曳鳗有了一丝依靠的同时，也意识到和苍蓝非人…有点不礼貌，抽象外表下仍是一个温暖的人类灵魂。lqh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