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py坐在使徒的总机前，秀眉微蹙，一脸气恼，嘴里的棒棒糖都被她嚼碎了大半。X6PVZ
半小时前，北京那个据点被端掉的事她自然已经知晓，但困扰她的并不是人员方面的损失，而是那个分部的使徒子机在数据清理前发生的异常状况。X6PVZ
忽然，在Poppy面前的宽广的操作台上，那右手边的视频通话窗口自行被启动，画面中出现了一张白净的面孔。X6PVZ
“又见面了，Poppy女士。”永梦微笑着打招呼道。X6PVZ
Poppy双手还是在键盘上忙个不停，用余光瞄着他回道：“使徒果然已经被你做了手脚。”X6PVZ
“这位小哥，你想必已通过系统查阅了所有关于我的资料，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通姓名就和女士搭话，是否不太礼貌？”X6PVZ
“很抱歉，鄙人不是绅士，只是个流氓而已，恕我暂时还不能透露姓名。”X6PVZ
“呵呵”永梦笑了：“一般我在斯文人面前，还是很有节操的，当然，如果你喜欢粗俗，我也可以改改，像‘这位姐姐，给小爷我笑一个’之类的话，我也是说得出口的。”X6PVZ
“你准备这样稀里糊涂地把挑衅过渡到调情，跟我聊上一个小时，还是说点有实质内容的话。”Poppy不温不火地说道。X6PVZ
永梦道：“哦刺探我的情报失败，恼羞成怒了。好吧，我就给你些实质的信息吧，让你好跟上头交差。”X6PVZ
这时，使徒的总机主屏幕上，忽然弹出了一组数据，阻挡在了所有窗口的前面。X6PVZ
永梦接着道：“这是刚才和A.I.M.S发生冲突的据点中，那台使徒子机里的最后一组数据，其中有一条由我伪造的指令。我用你们组织的密钥指令，向那里的负责人传达了如下命令，大致上的内容是，‘根据线报，你们已经被A.I.M.S的突击队包围，他们就埋伏在附近几条街的范围内，从东面的窗户往外看，能看见街对面停着一辆A.I.M.S的监控车，那辆车是负责现场指挥的，你们立即用重火力武器把它解决，这能为你们的撤退争取时间。请尽快毁据点内所有数据，然后全员突围出去，如实在无法撤退，就为了修码吉亚的自由献出生命吧。’”X6PVZ
Poppy还是在忙碌地操作着使徒：“利用我们内部的系统发布假指令，借A.I.M.S之手铲除我们的战力，而且竟还有办法调动A.I.M.S的队伍你究竟为哪个组织办事？”X6PVZ
“哦？听你言下之意，从一开始就排除了我隶属于帝国的可能性吗？看来上次的事件后，你们内部也有人对我方的行动作出过正确分析了啊。”永梦笑道：“虽然你现在埋头苦干，拼了命地想在我结束通话以前通过网络追踪到我，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再白费精神了。X6PVZ
今天我可以主动连接到使徒的总机上跟你对话，明天就可以在你换衣服的时候接通你卧室电脑上的摄像头，前提是你会换。X6PVZ
所以，技术上来说，你已经无能为力，目前你所能做的，就是将我老板的意图，传达给你的老板。现在听好了，第一，使徒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像刚才那样的事情，随时可能在世界上任何一个灭亡迅雷的据点发生；第二，不要期望刑天会与你们结成盟友，更别期望他们会对你们施以援手，因为不出三天，刑天在亚洲的全部战力，都会向东南亚一带转移，他们已经将龙郡拱手相让给了我们。第三，请记住，龙郡，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了，限你们三天时间，自行撤销所有的据点，并让你们在这个郡所有的成员卷铺盖走人。”X6PVZ
Poppy此刻真的已经停止了对电脑的操作，她干脆用手托着腮帮子作满不在乎状，回道：“据我了解，咱们那位首领大人，肯定会对你老板的要求感到很生气的。”X6PVZ
“那是他的问题了。”永梦道：“最后提一下，我们组织的名字是修卡。”他在中断通讯前道了句：“那么，再见了，Poppy女士。”,X6PVZ
视频通讯屏重新变为了一片漆黑，Poppy这才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她在键盘上随手敲了几个键，一组新的数据出现在一个角落的小屏幕上，她看着那些信息，嘴角泛着得意的微笑，低声嘀咕了一句：“会再见的，永梦”X6PVZ
车停在了西郊的祭仙园门口，监控小组和增援的行动部队也留在了外面，这当然是空我的要求，他又一次在对方刚刚来到指定地点的时间点上打来一个电话。X6PVZ
不过这次，有一点与先前不同，就是空我指定庄羽陪着王聪一起进去。于是，两人一同踏进了这片墓园中。X6PVZ
墓地这种地方，纵然是在白天，晴空万里，鸟语花香，仍然会平添一份萧瑟凄凉之感，如果从哪块碑的后面突然蹦出一个面色苍白、发型猎奇的黑眼圈正太，没准就能把来祭拜的人吓个心肌梗塞。X6PVZ
王聪戴起了蓝牙，空我指示着他行进的路线，从进入祭仙园后，这一路上庄羽都显得很沉默，只是时不时会发出叹息声，这种声音可不像是A.I.M.S的庄长官会发出来的。X6PVZ
“你再向前走一段，在第四区那几排墓碑中，找到第三排第十二个碑，那个就是目标地点了。”空我在电话那头说道。X6PVZ
王聪很快找到了那个墓碑，他停下了脚步，问道：“现在又如何？难道要我刨开这个坟吗？”X6PVZ
王聪俯身凑近了一些，当看清死者的相片时，神色陡变，原来此地正是那个被他杀死的记者坟墓所在，原本那张脸已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模糊，但一小时前英寿在会议室中放的幻灯片，又重新唤起了王聪的记忆。X6PVZ
“他跟你说了什么？”庄羽忽然插嘴问道，此刻他的语气非常诡异。X6PVZ
王聪回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让我看这个人的照片。”X6PVZ
“你认识他？”庄羽问道，他的语气，竟像是在审问犯人的口吻。X6PVZ
“我”王聪的话噎在喉咙里，正在他想着该如何回答时，空我在电话那头道：“你不必回答这个问题，你先问问庄长官，死者和他是什么关系。”X6PVZ
王聪的后脊梁都凉了，怎么，庄羽和这个被自己杀死的记者难道认识？他的视线再次移到墓碑上，看清了死者姓名和生卒年，“祁钱，2272，2，09。”X6PVZ
姓氏、职业都不同，那他们最多是远亲、朋友、或者同学了，王聪心中这样想着，稍稍安心了一些，开口对庄羽道：“他让我问你，你和这个祁钱是什么关系？”X6PVZ
空我又在他耳畔道：“再问问他，他们兄弟为何不同姓。”X6PVZ
庄羽便补充道：“我的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四岁的我改嫁，一年后和我的继父生下了这个弟弟，继父并未让我改姓，他问这些干嘛？”他的声音变得狐疑起来：“王先生，你认识我的弟弟？”X6PVZ
王聪此刻是贼人胆虚，满头大汗流了下来，空我还在电话那头大笑：“你看看，他现在开始怀疑这些问题并不是我指示你问的了，他觉得是你自己在问。”X6PVZ
可是庄羽的声音更加耐人寻味了：“他究竟在跟你说什么？”X6PVZ
王聪把蓝牙摘下来塞给庄羽：“你不相信就自己跟他说！”X6PVZ
“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虽如此，但庄羽依然接过蓝牙，放在耳边，对空我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X6PVZ
空我不答，而是直接对庄羽道：“告诉他，你的弟弟是怎么死的。”X6PVZ
庄羽似乎经过了几秒的思想斗争，才对王聪道：“他让我告诉你，我的弟弟是怎么死的。”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三年前，祁钱他也不知是卷入了什么事件，突然就神秘失踪了好几天，言无音讯，之后就有人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他的部分尸体碎块，我越权参与了警方的调查，拼命追查他的下落，但剩余的尸体始终未能找到，而且似乎有上层的力量进行施压，让警局草率劫案，至今这都是一个无头公案，没有完整的尸体，也没有犯罪嫌疑人，那个墓碑下面，也是具空棺材而已。”,X6PVZ
王聪脸色煞白，躲避着庄羽的那冰冷假面上散发着寒光的文字眼，唯恐被对方察觉出什么来，不过他还是得装模作样地回答：“他为什么让你对我说这些？”X6PVZ
庄羽摇摇头，又把蓝牙递还给王聪，王聪重新戴上：“你究竟在玩儿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你答应过”X6PVZ
“我答应过什么？”空我打断了他：“我只说过，我的手下会销毁u盘里的证据，并杀死那些阔佬来灭口，我可从未说过会帮你隐瞒罪行。”X6PVZ
“我想怎么样？哈”空我笑道：“我不是已经给你命题了吗？”X6PVZ
王聪重新斟酌了那句话，顿时明白了，空我要自己选择，“忏悔”或者“犯罪”。X6PVZ
沉默了几秒后，空我道：“你现在说话不太方便，所以我说，你听。你也应该看到了，这位庄长官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这种认真干练的男人，一般来说都是很有原则的，如果他知道了是你杀了他弟弟，往好了发展，他就把你直接扭送A.I.M.S法办，往坏了发展，一时急火攻心，拔出枪来崩了你也不是不可能。X6PVZ
你真的相信，在会议室里，他是听了我的威胁才会放下枪的吗？也许在那时，他已从我口中得知了真相，这之后的一切都是演戏和试探，此刻，你的表现让他相信了我先前的叙述，他正准备对付你呢。”X6PVZ
王聪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他出于本能地斜视着庄羽，并远离了他几步。X6PVZ
空我却又在此时话锋一转：“当然，我说的是也许，这只是个假设而已，也有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再琢磨个几十年都不会把你和他弟弟的死联系在一起。X6PVZ
呵呵，因此，我还是提供给你两个方案，你的选择，就是对这个命题的答复。X6PVZ
第一种，你向他自首，坦白三年前的罪行，争取他的宽恕和政府的从轻发落。当然了，同时我就结束这个游戏，释放黄希辰。X6PVZ
第二种，你什么都不必说，直接挂断电话，我保证，从此你永远不必再为了这件案子的事情担心，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用这件事威胁到你，包括你面前的这位庄长官。不过接下来，我会将第三个命题完成后信息发给你，游戏还会继续，而且从第四个命题开始，你得抛开A.I.M.S独自行动。”X6PVZ
王聪这次想了很久，其实他内心早已明白自己会选哪一种，他也清楚以正确的是非观念去选，应该选哪一种，但这个世界上，退一步往往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回了头也未必能看到岸，只能看到炼狱而已。X6PVZ
空我的交易就是如此，一步比一步更难决断，每一次选择都在步入更深的泥沼。X6PVZ
几分钟后，王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挂断的按钮，表情变得冰冷，麻木，长吁一口气后，他对庄羽道：“他说今天的命题到此全部完成了，让我回家。”X6PV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