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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Twisted Fate

  “血涌事件前后的历史相当蹊跷,或许我还要调查更多……”43e39

  不仅是洛晨,就连魔法师海因里希也没有更多情报了。43e39

  “或许……我们可以步长辈的后尘,踏上旅途!”43e39

  海因里希的眼眸清明地闪烁着,其内充斥着祈盼的情绪看向洛晨。43e39

  “胡闹!你不知道冒险者中的法师是除了队长以外,小队伤亡率最高的职业吗!我们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怎能……”43e39

  呵斥刚要爆发,洛晨的话语却又仿若自喉口梗住,霎时便喑哑了下来。43e39

  “没有经历血与火的考验 ,真正的战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43e39

  洛晨叹了口气,犹豫了一瞬过后,他在抬手间便掀起了那残留着各色难以洗净的血渍、污浊不堪的斗篷。43e39

  接着他缓缓解开了制服。单薄的制服与内衣徐徐滑落,洛晨露出了深藏于内的,创痕累累的身躯。43e39

  有被噬咬的痕迹,中毒的淤伤,斜劈而入的疤痕,甚至还有被烧灼的旧伤。43e39

  “还记得几年前的血色之月吗?仅仅是那一晚,就贡献了这里,这里,以及这里……说实话,我尤其不希望你参与冒险者的活计。”43e39

  “再说,你的毕业学年也将到来,待那时后,我们再并肩作战吧。”43e39

  “我深知你并不弱于人,只是为了陪伴我罢了——海因,让我们共同努力,终有一日,我们会达到那些曾经将我们踩在脚下的人,难以企及的高度。”43e39

  任由夜间的冰寒感侵蚀着身心,洛晨只是这样静静地说道。43e39

  “呜呜……”43e39

  随着洛晨这宛若兄长般的教诲循循入耳,海因里希既心疼,又感动,最终嘤嘤地哭了出来。43e39

  她的半截身子越过案几扑来,而洛晨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张开臂膀,将其揽入了怀中。43e39

  ……43e39

  第二日。43e39

  即便不舍,海因里希最终还是决定离去。43e39

  这一学年即将结束,她也因大大小小的琐事而忙得抽不开身——先前的洛晨始终没有将详细地址告知于她,经过千辛万苦的找寻,这才能匆匆地见上一面。43e39

  可是这一别,又是何时再见呢?43e39

  清晨的她含着泪渐行渐远,秋风瑟瑟,晶莹的泪珠混杂着落叶的香气,恍然间便随风消逝。43e39

  小镇外,洛晨只是呆呆地矗立于原地感知着风的气息,一语不发。43e39

  一旁,夜风的手轻拍在了洛晨的肩头,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聊以慰藉对方的心灵。43e39

  夜风,这是他经过一番冥想所造出的新代号,恰巧出自于他原本的名字。43e39

  既然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又或许他是一个十足的乐天派,无论怎样,在哪儿都得继续活下去。43e39

  他很喜欢这一带着游侠般诗意的代号,可当他第二日前来寻找洛晨时,眼前却是别离之景。43e39

  “我或许也将要离开了。”43e39

  洛晨默默转过身来,强忍着别离的寂寞,对着夜风挤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43e39

  “但在此之前,既然相识一场,去喝一杯吧——”43e39

  洛晨伸出了手,指引着夜风朝着酒馆的方向走去。43e39

  数小时后。43e39

  “由于三年前莫尔复苏所导致的那一场大规模屠杀,整个大陆……”43e39

  酒馆内,作为东道主的洛晨此刻正倚墙而坐,徐徐道来。43e39

  他的情绪依旧相当低沉,并没有昨日那股在战场上全力以赴的亢奋感。毕竟他可是方才经受了别离,自然提不起精神。43e39

  “呼——这麦酒还不错。”43e39

  夜风方才痛饮了一大杯,嘴角还残留着几滴吱吱作响的浮沫。43e39

  “多玛斯出产的麦芽酒一向不错。”43e39

  洛晨并不怎么喝酒,尽管这在任何大陆都是一种廉价且惬意的社交方式,或许是他长久以来不愿多花几枚铜币所养成的习惯吧。43e39

  桌上的焖菜二人任谁都没有动,或许如今享用午饭的确有些过早了。43e39

  时间悄然而过,洛晨正向着夜风讲述他所知的整个大陆的历史及现状。43e39

  至于自身的一切,他也只是简单地提了提。43e39

  “能够发射弹丸的铁匣子,到底运用了什么魔法?难道是魔弹储存么?”43e39

  夜风彻底被洛晨口中所描绘的世界所吸引了,时不时开口打断洛晨的叙述。43e39

  他对剑与魔法的世界并不陌生,但这一世界不仅有着更多的凶险与财富,更让他接触到了先前从未想象过的各色文明,这可使它亢奋不已。43e39

  “那被称之为枪械,大多是工业文明的产物,毕竟泰拉大陆的文明曾经产生了断代,因此出现这种武器不足为奇。”43e39

  “能带我见识见识么?”43e39

  “这玩意儿的弹药费用尤为夸张,再说了,我可是骑士……”43e39

  “……”43e39

  离开现役骑士的岗位,这是洛晨深思熟虑的结果。43e39

  他即将前往附近更高一级的小城去寻找新工作——只有那儿才会有龙蛇混杂的佣兵公会,商贸中心,亦或地下黑市等等去处。43e39

  他又要再度沉沦于市井的漩涡之中,但这一次,他不会像三年前那般蠢。43e39

  海因里希即将毕业了,如此一来,他委托切斯特叔叔担保所欠下的一大笔债务即将成为他自由行动的枷锁。因此,洛晨必须得作出改变了。43e39

  即便风险与机遇并存,夜风也恳求着洛晨希望与他一并前往——哪怕最终只是分道扬镳。43e39

  作为来访者的他在这个世界无牵无挂,自然要好好探查一番,于是也只能“纠缠”上了洛晨。43e39

  “神明那家伙或许对于凡人的苦难毫不在意,但生活还得继续啊。”43e39

  夜风信誓旦旦地竖起大拇指,向着对方露出了真切的微笑。43e39

  洛晨明知夜风的这番话语实则是在宽慰他,他也抱以微笑,默默接受了这份善意。43e39

  ……43e39

  紫昏色的夕阳照灼在脚下坑坑洼洼的大地,焦黑的黑檀石山横斜错立,一尊同样是紫黑色的身影,拖着满是疮痍的裙摆,突兀地伫立于夕阳之下。43e39

  那是一身由金纹点缀的华丽板甲,而今看起来却残损不堪,几近破灭。43e39

  它那黑洞洞的头盔之上点缀着两支金色的菱形纹饰,两侧宛若恶魔般冲天的角饰已然折损了一只,华贵外更增添了一丝狰狞。43e39

  侧胸前有一只被洞穿的缺口,似乎由其他种类的金属胡乱地修补过——但这依旧无法泯灭这尊铠甲那邪恶的气势。43e39

  “到底……在哪里。”43e39

  额头的金色纹饰徐徐发光,那空洞的头颅中传来一道麻木且苍白的声音,同时又带着一缕嘴角戏弄般的啧啧声。43e39

  那尊铠甲动了起来,脚下是成片的噬魂灾虫尸体——它们已经被彻底碾碎了。43e39

  而在不远处,几个似乎是矿工模样狼狈奔逃的身影,也随着夕阳日下变得愈来愈远。43e39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43e39

  又是一道声响传来,这次是自头颅的下面颊附近传出——似乎来源于真正血肉主人的嘴部。43e39

  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而他的声音同样也仿若料无生机般低沉。43e39

  他挥动着自破损的板甲外裸露着大半的右臂,擎起了地上插着的那柄相同色调的巨剑,随后便缓缓仰起头颅,看向渐升的新月。43e39

  “唉,看来这次又是白跑一趟。”43e39

  中年人蓦然开口道。43e39

  “这个地方……”43e39

  “不对……那家伙的确来过……”43e39

  那苍白的声音惘然若失,思绪仿佛停顿了。43e39

  “虚空虚空虚空虚空虚空虚空虚空虚空……”43e39

  “那个……残害希伦的家伙,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43e39

  中年人久久不语,听凭颅内的那个声音徐徐回响,肆意发泄着岁月的怒火。43e39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