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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河流

  先代公爵把迪亚斯“发配”韦特邦,还是做了些准备的,其中一部分就是为迪亚斯找了几位门户相当的相亲对象。42Tax

  高乃依接手先代公爵的布置,打算让迪亚斯和这几位相亲对象见见,看有没有构筑同盟的可能性。当然,在私人感情上,他会尊重好朋友的意见。42Tax

  安妮·热纳维耶芙·隆格维尔就是迪亚斯的相亲对象之一,偏偏在迪亚斯出事之后,她主动凑上来……42Tax

  “隆格维尔小姐,有何贵干?”高乃依问。42Tax

  安妮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托莱多先生是同届同学,而校方任命我为专属学伴,帮助他融入校园,为他介绍本地情况,协调他和本地学生的关系。”42Tax4

  “这样啊,还真是有缘。”42Tax

  “嗯,我想先和托莱多先生打个招呼,但直接传送过去拜会他,不合你们那里的礼数。所以,我现身于高乃依先生面前,希望你能代为转达。”42Tax

  “我会的,想来迪亚斯和隆格维尔小姐相伴,校园生活会很愉快。”42Tax

  高乃依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不好意思,他现在身体抱恙,不便会客,我要去学院城请一位熟人为他诊断。”42Tax

  “这大概就是背井离乡的苦楚吧。”安妮伸出手来:“来,高乃依先生,我把你送到学院城。”42Tax

  “谢谢你,隆格维尔小姐。”42Tax

  高乃依握住安妮的手,这份不似韦特本地男性的大胆作风,让她有些吃惊。魔法的光亮分散了高乃依的注意力,把安妮的微笑,以及用小拇指蹭高乃依手心的调皮动作遮掩。42Tax1

  转眼间,高乃依眼前已被学院城前的青葱树木与灰色雕像填满,他感叹道:“魔法还真是便利。”42Tax

  安妮笑道:“能帮到高乃依先生和托莱多先生就好。”42Tax

  “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谢谢你,隆格维尔小姐,我先告辞了。”42Tax

  安妮挥手,看高乃依急匆匆的向学院城走去。在她的视野里,高乃依周遭笼罩着金色的光辉。42Tax

  “‘闪光的高乃依’,这个外号倒是名副其实。”她说。42Tax

  她周围无人,空气里却传来声音:“高乃依将‘闪光’视为耻辱,因为这并非荣誉,而是被缚。”42Tax1

  高乃依向门卫通报自己的名字。5分钟后,他被给予通行证,畅通无阻的来到一栋不起眼的小楼,找到他需要的医生。42Tax

  那人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蓬松且凌乱,一头浅绿色的头发,因清洁工作不到位,已经变成墨绿色,而她身上的白大褂,亦多彩且色泽暗淡,散发着古怪的味道。42Tax1

  这位是塞西尔,性情古怪的独身主义者,曾在上代公爵费尔南多府上担任家庭医生。费尔南多将重振雄风赌在了“奇迹”上,对来自韦特邦的魔女提出各种强人所难的要求。42Tax2

  看在钱的份上,塞西尔忍了好久,但最后她还是毛了,直接锐评公爵大人过于幽默,白白浪费财力,不如收养孩子或者把私生子转正来的实际。42Tax

  显然,他们的医患关系不会太好,所以塞西尔后来辞职不干,回到家乡谋了份新差事。42Tax

  高乃依有一个要害被她拿捏着,所以就算回到家乡,她也没中断和高乃依的联系,不然就太亏了。42Tax

  塞西尔没能学到生活的精髓,在这个时代,欠债的才是大爷。高乃依反过来利用沉没成本效应,把她变成自己有效的人脉关系。42Tax

  “塞西尔医生,我有事相求。”高乃依开门见山的说。42Tax

  “什么事?”42Tax

  “迪亚斯的病。”42Tax

  “哦。”42Tax

  “‘哦’是什么意思?”42Tax

  “因为我好奇啊,费尔南多还在的时候,是公爵夫人从大佣兵团里提拔了你,给予你资源倾斜,而你也用一连串漂亮的胜利回报她,所以你一直被视为安洁莉卡的人。”42Tax

  塞西尔推了推眼镜:“正常来说,你应该支持安洁莉卡并成为她手下的重臣,现实却是,你害我亏了一笔。”42Tax

  高乃依皱眉:“在这种事上投注,你是不是过于缺德了?”42Tax

  “哎呀,无所谓,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塞西尔摊开手掌:“先来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选择我们年轻的阿尔瓦公爵?”42Tax

  高乃依淡淡的回答:“我对安洁莉卡夫人许下的金色誓言里,包括了对她儿子的保护。她忘却了母爱,但我没有忘却誓言,现在比起她,迪亚斯更需要我的保护。”42Tax1

  塞西尔想看血流成河,高乃依这番回答让她颇感无趣。她不再纠结高乃依的站队问题,问道:“那孩子出了什么事?”42Tax

  “这事委实有些难以启齿。”42Tax

  这才是塞西尔最喜欢的一集,高乃依为难又困惑的表情让她兴致高涨。她使用魔法起誓保守秘密,高乃依方才把事情告诉她。42Tax

  塞西尔摇摇头:“这像是魔女的手段,但要排查刺客很难。”42Tax

  “我只是打算请医生帮忙看看迪亚斯的情况。”高乃依说。42Tax

  “没问题,我和小迪亚斯好久没见过了,也有些想他。至于报酬的事,我们到时候再谈。”42Tax

  塞西尔应下此事,她花了半小时收拾自己的行头,以及准备医疗箱,出门就看到高乃依正在被女人搭讪,高乃依不假辞色,反而令搭讪者越发纠缠。42Tax

  塞西尔为高乃依解围,调笑道:“好受欢迎啊高乃依,门卫告诉我,你是被隆格维尔家的小姐送来的?”42Tax

  “她想去拜会迪亚斯,为了不失礼数,先找到我而已。或许她有些别的心思,但我的确欠她份人情。”42Tax

  “或许迪亚斯只是一个借口,异邦人,罕见的黑发,强壮的身材,禁欲系的风格,让你充满神秘且诱惑的魅力,你说不定会出现在她今晚的梦里呢。”42Tax

  高乃依瞪了医生一眼:“别胡说,那是迪亚斯的相亲对象。”42Tax

  “迪亚斯对相亲的态度如何?”42Tax

  “有好几个相亲对象,总能找到他喜欢的。”42Tax

  塞西尔有些不满:“我问的是态度?”42Tax

  “憧憬又害怕,我会陪着他,慢慢锻炼他的社交能力。”42Tax

  “那就没问题了。”塞西尔松了口气,“高乃依,你知道的,你不能跨越同一条河流两次,即便是河流分出的支流也不行。”42Tax5

  “我不会被同一招击败两次,我保证。”高乃依轻声说。42Tax1

  塞西尔有自己的马车,她用魔法通知车夫,把自己和高乃依送到阿尔瓦公爵府上,这里边有不少塞西尔的熟人,她简单打招呼后登上二楼。42Tax

  高乃依拿出钥匙,打开房间,看到迪亚斯平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匀称,表情放松,面色红润。42Tax

  为好友取回安稳的睡眠,是高乃依的愿望,他无数次幻想过眼前的一幕,但一次也没想过,安稳沉睡的好友会变成女孩。42Tax

  塞西尔对自己使用魔法,由能量构成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看了几秒后,她对高乃依说道:“迪亚斯睡的安稳是因为体型变小,且性转之后对魔力的亲和力大大增加——42Tax2

  仅限韦特的话,魔力对女人的身体有一定疗愈效果。她心肺部分的负担大大降低了。此刻,她或许处于人生15年中最轻松的状态。”42Tax

  “我不相信有谁会那么好心,所以迪亚斯的性转必定是场阴谋。”高乃依说。42Tax

  “我赞同你的看法,韦特没有童话故事里的那种好魔女。”42Tax

  塞西尔将迪亚斯唤醒,后者睁眼看到塞西尔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医生笑道:“不是梦哦,是高乃依把我请来了。”42Tax

  “塞西尔阿姨!”迪亚斯惊喜的叫道。42Tax

  “身体痛吗?”42Tax

  迪亚斯摇摇头:“不,感觉不可思议的轻盈,又暖和又轻松,是阿姨的药物吗?”42Tax

  “不,我什么都没做呢,这是魔力的效果。”42Tax

  高乃依对塞西尔点点头,自己出去把房门关上,迪亚斯缩了缩身子,胆怯的说道:“我是不是惹皮埃尔生气了?”42Tax

  “他大概在生气吧,不过气的是无能的自己,还有对你施加性转魔法的人。”42Tax

  “这不是他的错,他本来没必要陪我来韦特的……啊!”迪亚斯说。42Tax

  医生解开迪亚斯身上的衣服,将冰凉的金属道具贴在她身上,注入魔力开始检查,同时说道:“放松些,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42Tax

  “阿姨,我还能变回去吗?我不想坏了皮埃尔的事。”迪亚斯问。42Tax

  塞西尔笑道:“应该可以,不过,什么叫‘皮埃尔的事’,这种说法会让高乃依伤心哦。”42Tax

  迪亚斯神色黯然:“我自己没什么想法,只是不想辜负皮埃尔的好意。权力,权力,它有什么好?为了这东西,母亲不要我了。”42Tax

  “但反过来想,如果有了权力,你可以成为第二个安洁莉卡般的人物,由你去决定命运:你的,安洁莉卡的,还有高乃依的。”42Tax

  迪亚斯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医生抬头,捕捉到少女先是失落,然后转化为憧憬的表情。42Tax6

  医生曾在其他人脸上见过这种悲喜的转化,当她为公爵夫人安洁莉卡诊断,确认对方的不适是因为怀孕的时候,回忆里的安洁莉卡,与此刻的迪亚斯重叠在一起。42Tax

  “我可怜又可爱的小迪亚斯。”医生情不自禁的说道,“你和你母亲可真像啊。”42Tax5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