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之所以如此煞有介事，是要一口气把地租收到五年后！kX5ED2
村民们目瞪口呆，虽然有零星的抗议，但在黑洞洞的枪管面前逐渐噤声。kX5ED
而比枪更可怕的是沙皇的法律，一旦被判处流放西伯利亚服苦役，意味着九死一生和与家人长久的分别，反抗的一般是成年男人，他们的流放意味着丧失家里唯一的劳动力。kX5ED
当晚，中校住在萨瓦村修建在高坡上的一座碉楼中，不仅占据制高点，院墙四角还有突出的几何结构，以便从侧面射击，相当于简易的棱堡。kX5ED2
村社中的识字农奴聚集在塔尼娅婶婶家商议，核算数字，发现是一大笔钱，足足三万卢布！kX5ED
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没有人说话，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地响着，像是一群被屠夫逼迫到墙角的牲口。kX5ED
三万卢布，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平摊到萨瓦村的一千名农奴身上，每个人要掏三十卢布，这是不可能的。kX5ED1
因为，农奴不全是劳动力，还有老弱妇孺，以家庭为单位，五口之家就是一百五十卢布，还有七八甚至十几口一大家子的。kX5ED
商量的意见并不统一，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想要反抗，大声嘲讽中年人懦弱，但说不出如何对付中校和十几条枪，以及镇压的军队。kX5ED
想要谈判的人不在少数，恳求中校开恩，重新商议价格，或在收取年限上放宽松些，不管怎么说，两坤年也太多了。kX5ED2
更多人则是麻木而顺从的，不论是顺从主流意见还是顺从中校，除此之外只会哀叹命运和祈祷上帝垂怜。kX5ED
蓦地，叶琳娜察觉到京子神色恍惚，瞳孔颤抖，喘不过气来，像是惊恐发作了。kX5ED
原来，京子的父母正是因为交不起岁租被卖到西伯利亚的矿场，从此杳无音讯。kX5ED
此时此刻，正如彼时彼刻，直接PTSD了。kX5ED1
虽然是同龄人，但在身份、地位，以及念能上的差距都过于巨大，这么做倒是不显得违和。kX5ED
京子宛如一只极度受惊的小动物，使劲往温暖的怀抱里钻。kX5ED
伯爵小姐身上好香……kX5ED1
不是那种庸俗刺鼻的香味，或是遮掩体味的浓香，而是干净衣物和阳光的味道，与肌肤散发出的温热幽香混合在一起，若有若无，诱人深嗅，长吸一大口只能捕捉到微弱的一丝，但不停地吸，精神上的淡淡愉悦就会一直持续下去……kX5ED3
意见不合，不可避免地引发争吵，妥协的斥责试图反抗的，说就算杀了中校，萨瓦村也会被中校的亲属继承，或是被沙皇赏赐给别的军官，说不定更糟。kX5ED
听说有些地主在领地上建造工厂，农奴忙完农活还要进厂打工，苦不堪言。kX5ED1
至于逃跑——就算改名换姓，并从别的村社得到一块地种，但换汤不换药，每个村社都有属于它们的‘中校’，除非远远地逃到哥萨克人的地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kX5ED
一是成为念师，为沙皇陛下当兵，即使挣不到爵位，也至少是个荣誉市民。kX5ED
二是学一门手艺，成为技术农奴，但仍是奴籍，被主人随意买卖，需要攒够一笔赎身费把自己买下来，才能彻底自由。kX5ED
塔尼娅婶婶抹着眼泪，看来不得不卖掉养了很多年的奶牛了，以后家里再也不会有牛奶薄饼吃了。kX5ED
虽然解决中校对叶琳娜来说弹指一瞬，十几条枪抵近射击，都不会有一颗子弹能擦到她，甚至在射出枪口前就会炸膛，但是白天没有机会，而且，中校身边还有一群够不到启明资格的帮凶，全部灭口显得有些残忍。kX5ED3
双方的谈判估计要扯皮很久，中校表现出不着急的态度，大有在此久住的意思，命令管家将生活用品和农产品送往碉楼。kX5ED
一筐筐奶制品、鸡鸭鹅、牛羊肉、鸡蛋、苹果沿着一条陡坡拉到碉楼门口。kX5ED
好的农产品，农奴平时舍不得吃，用来抵作岁租，而自己食用豌豆泥、燕麦和黑面包，穷苦一些的只有豆子杂煮和蔬菜汤了。kX5ED
“还有先前点名的四个女孩，把她们找过来。”管家挥手道。kX5ED
气氛如死一般寂静，村民的脸上显出无比屈辱的表情，不仅被迫交出艰辛劳动获得的农产品，还要把村里的女孩送进碉楼供中校和他的朋友们玩弄。kX5ED
“各位，还是满足那头畜生吧，我们别无选择，就算告上领主法庭，但法庭上全是中校的人，拿什么跟他斗？”kX5ED
“河水冻上了，在雪里一天走不了十俄里，中校会雇彼得堡的私家侦探和赏金猎人追杀我们，即使带着塔纽莎逃跑，也会被抓回去。”另一个则是中年人，戴着三边翻起的乌什卡帽，满脸花白胡茬，目光深邃，冷静地分析道。kX5ED
一想到青梅竹马接下来会遇到的事情，年轻男人的脸在痛苦中揪成一团，喉咙里发出可怕的低吼，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kX5ED
“杀死中校再逃跑，这样就不需要带上塔纽莎了，而且追查我们的将是警察，不是私家侦探。”kX5ED
“警察老爷按月拿俸，不会闲得跟几个逃亡农奴在冰雪天地里玩捉迷藏，私家侦探不一样，他们拿钱办事，多半是念师，被盯上绝对逃不掉。”kX5ED
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年轻男人颤抖得厉害，手指捏紧又松开，在他的认知中，无异于在野外赤手空拳与一头狗熊搏斗。kX5ED
“我听说中校已经不能使用念能力了，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一块金属碎片嵌进了他的大脑，要是强行使用，导致碎片震动，就会引发癫痫或是脑震荡，而且，念能力和精神力有关，那家伙被酒色所伤，十分虚弱，早就不行了。”kX5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