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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中间人

  高乃依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被长裙浓郁的朱红色吸引,金色的线条在裙面上笔直延展,从脖颈来到脚踝,增加了它的立体感。lhSyb1

  迪亚斯把光洁的手臂藏在身后,这样反倒突出了她腰部饰以黄金蝴蝶图案(这也是迪亚斯的个人纹章)的束腰,以及胸口隆起的,不容忽视的曲线。lhSyb1

  迪亚斯察觉到高乃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禁紧张起来,每一秒的沉默都令她越发难堪——lhSyb

  好胜心教她想要获得高乃依的夸奖,羞耻心又教她觉得,一个男人因为女性化的美而被夸奖,并不是光彩的事。lhSyb

  “以医生的正规收入,是买不起这么昂贵的首饰的,这个人到底在背后做了多少坏事。”高乃依说。lhSyb1

  迪亚斯坐下不说话了,剧烈的动作让她的蓝宝石耳坠摇晃着,珍珠项链也偏转位置。lhSyb

  高乃依笑了笑,来到迪亚斯身后,拿起梳子为她梳理头发。lhSyb

  迪亚斯知道挚友是发控——她还是男孩子的时候,在宽敞的浴池里和高乃依坦诚相见,趁着兴头谈过癖好。lhSyb3

  只是没想到,挚友连她的头发也控。lhSyb

  很快,迪亚斯从镜中察觉到高乃依编发手法很是专业,不禁诧异道:“皮埃尔,你为什么那么熟练?”lhSyb3

  “以前的时候,给我姐姐编头发练出来的。”lhSyb

  “皮埃尔的家人?”lhSyb

  高乃依挑挑眉毛:“啊,我没怎么说过家里的事,你大概把我脑补成了孤儿?”lhSyb1

  “……对不起。”lhSyb

  “没什么,这样就好。”lhSyb

  “发生过什么事?”迪亚斯小心翼翼的问。lhSyb

  “我的姐姐是个天才,我嫉妒她,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在我们可以较量的领域击败她。lhSyb1

  在家乡,人们都把我当做她的附属品,好像我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衬托她这个‘杰作’。lhSyb

  大人说的多了,她信以为真,开始照顾什么都做不好的‘愚弟’,‘为了他好’的感情渐渐变成控制欲。”lhSyb

  “?!”lhSyb

  “我崇拜她,又害怕她,在我们的关系堕落到更可悲的层面之前,我逃出来了,稀里糊涂做了佣兵。lhSyb4

  现在嘛,我看开了:她没有坏心眼,只是责任感,以及天才与凡人的落差,让她的爱致人疼痛。”lhSyb5

  高乃依的声音平静,但迪亚斯能察觉到他的悔恨。她咬了咬嘴唇,不禁为好友感到难过。lhSyb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迪亚斯看到一头长发已盘在她脑后,她左右瞧了瞧:“感觉比之前好看。”lhSyb

  “你就保持这样,等送走家庭教师,我再给你解开。”高乃依说:“在此之前,想想你的人设,我好和你对台词。”lhSyb

  说到这个,迪亚斯有些来劲,她以前卧病在床的时候,全靠自己看或者听别人念小说打发时间。人是十五岁,却在幻想故事里历经千年。lhSyb

  只可惜,高乃依不解风情的否定了她的提案,对她提出构筑人设的两条原则:lhSyb

  得体性原则:无论怎样,迪亚斯的人设都不能伴随暴力与粗鄙,因为迪亚斯的经历,让她演绎这样的角色破绽百出;lhSyb

  单一属性原则:迪亚斯的人设应当用一两个互不冲突的标签进行概括,因为复杂的属性需要用剧情数量堆积上去,他们没有时间构筑如此多的剧情;lhSyb

  迪亚斯不确定的说:“这好像是古典主义戏剧的要求,但我听说,如今浪漫主义戏剧正对过去的条条框框发起挑战?”lhSyb1

  “是的。”lhSyb

  “所以皮埃尔偏爱古典主义戏剧咯?”lhSyb1

  “只是感同身受罢了,快点想你的人设。”lhSyb

  晚上八点半,塞西尔携带一团人形黑云而来,这并非夸张,因为来者用黑色的头巾、遮住整张脸的面纱、黑色连衣裙与丝绸手套包裹身体,编织神秘,又散发着好闻的蜜桃香。lhSyb

  高乃依主动开口:“介绍一下,这位是忒瑞西阿斯,科林斯城邦出身。她是海商之女,因不幸的海难事故而与家人分离,暂时被我照顾着。”lhSyb

  “外国少女”拘谨的躲在高乃依身后,手贴在他腰上,对两位客人点点头,显得十分腼腆。lhSyb

  这并非表演,而是本性,迪亚斯和熟人有说有笑,但遇到外人就蔫了。这让高乃依给迪亚斯制订种种计划的时候,不得不给自己加戏。lhSyb

  塞西尔带来的女士有样学样,自称“梅露西娜”,研究魔法耗光了她的储蓄,需要一份高薪差事来维持生活。lhSyb

  这化名有些意思。高乃依想。lhSyb

  梅露西娜,在联邦不同的地方被称作“魅魔”、“双尾人鱼”、“筑城者”、“蛇身女巫”,其共通的事迹是得知母亲被父亲始乱终弃后,和姐妹们一起绑架父亲,狠狠爆了老头金币;以及丈夫违背誓言偷窥她真身后,狠狠爆了丈夫金币。lhSyb3

  高乃依看着梅露西娜,亦感受到面纱之内的视线。lhSyb

  “高乃依先生,塞西尔医生已告诉我,忒瑞西阿斯小姐天赋绝佳,我们可以省略检测环节。”lhSyb

  黑纱下传来悦耳的声音:“容我提问,你希望把这位小姐向什么方向培养,又期望她走到哪一步?”lhSyb

  “我没什么野心,只希望她身体健康,拥有一定自保能力即可。”高乃依回答。lhSyb

  梅露西娜颔首:“好的,你的要求没有超越我的能力,我能安心接下这份工作。报酬的话,就按这一行的平均工资来如何?”lhSyb

  “没问题。”lhSyb

  双方签订雇佣合同与保密合同,梅露西娜又额外提出一个要求,她希望能暂居在公馆里,并对外人保密,以及最重要的,她不会摘下面纱,原因保密。lhSyb

  高乃依不能接受,因为公馆曾被人入侵过,放任一位神秘的魔女在公馆里生活,令他难以接受。lhSyb

  然后,两人一起看向塞西尔。lhSyb

  “得了吧,我又不是专业的中间人,你们两个事又多,我能把你们凑到一起,互相满足需求就不错了。”lhSyb

  塞西尔摊手:“你知道的,韦特的诸多魔法,按照历史习惯集成在二十二个领域下,魔女们修行哪个领域的专属魔法,她本人就隶属于哪个领域。lhSyb1

  梅露西娜属于‘恋人’领域,但她没有恋人,这在‘恋人’领域很罕见,也让她的家族蒙羞,所以她的家族干了件很合理的事:催婚。lhSyb1

  为了让她找对象,她们使用了各种办法,从劝说到诱之以利,从威胁到晓之以情,最终变成道德绑架。lhSyb

  可惜亲爱的梅露西娜毫无道德,这一招对她没用。”lhSyb1

  “别给人泼脏水啊。”梅露西娜的抗议声十分微弱。lhSyb

  “总之,梅露西娜担心她的家人采取更过激的手段,比如一觉醒来,发现枕头边多出一个男人什么的,所以逃了出来。lhSyb

  我和她有些故事,她逃到我那里暂住,我提供不了庇护,她每日惶惶不可终日,头发掉的我有些烦……打扫起来很麻烦!”lhSyb1

  “对不起。”梅露西娜小声道歉。lhSyb

  塞西尔看向高乃依:“然后,我想起你。这里是异邦公爵的公馆,梅露西娜的家族会有所顾忌。你又足够强大,可以保障她的人身安全。”lhSyb

  “纵然如此,这等于我和梅露西娜女士的家族陷入敌对关系,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很糟糕。”高乃依说。lhSyb

  “凡事总有代价,正因为梅露西娜对安全的需求如此迫切,她才可以对某些事实视而不见。lhSyb

  而且,她在魔法上的造诣和教学能力均属上乘,是迪亚斯最佳的引路人。你错过她,难道短时间里还能找到更好的人选吗?”lhSyb1

  塞西尔转向梅露西娜:“你也抗拒着住进陌生男人的家里,接受男人的庇护——在韦特的文化里,这是无能的象征。lhSyb

  但亲爱的梅露西娜,与安全相比,尊严是比较靠后的需求,高乃依的人品与实力我可以担保,而且他的心思全在迪亚斯身上,不会干些趁人之危的事。lhSyb1

  错过他,难道你能找到更好的庇护者?如果有,你也就不会投奔我了吧。”lhSyb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