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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沙漠祂日夜颠倒的梦

  睁开眼睛时,能够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43Hmm

  四周都是烟尘和火焰燃烧金属,尘土和燃油的臭味,有人围在他四周尖叫,用手扶着他的肩膀。他们的嘴型一张一合的反复在强调些什么,但是在他的视角里面的杂音实在是太重了,他听不清这些人都在说些什么。回想起来也应该是些保持意识,不要睡之类的话。43Hmm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很简单。43Hmm

  一辆拉着钢条,没有规范固定的货车,司机已疲劳驾驶。43Hmm

  一节翘起来在高速公路上孤零零等待着的的地面挡板。43Hmm

  一辆载着四口之家的普通家庭轿车。43Hmm

  事故调查结果是:货车虽已疲劳驾驶,但在意外被公路上翘起的杂物撞击地盘导致失控后,司机试图稳定车辆,但车辆中心已经偏转。失控的货车倾倒撞在护栏上,驾驶室遭受重击,司机当场死亡。因撞击导致的爆炸而被冲击四散的建筑材料导致两辆车辆受到贯入冲击。后有一辆车辆刹车不及,撞上倾倒的货车。43Hmm

  此次车祸造成五人重伤,两人当场死亡。43Hmm

  ——扶住了,我扶住了……再来一个人帮忙托着!43Hmm

  ——消防来了……带了锯子……43Hmm

  少年眨眨眼睛,安慰面前的医护人员。他们虽然都带着口罩,但他们的眼睛盯着他,汗水落下融化黏在脸上的灰黑,好似正在流泪一样。43Hmm

  ——天,他还有清晰自主意识……孩子,孩子你得到吗?听得见就眨眨眼。43Hmm

  ——……好好,千万千万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啊,不要害怕……43Hmm

  急救人员声音放缓,死死握住手里托举着的钢条。43Hmm

  顺着他们的视线,这段巨大的利器直直搭在了缩在变形扭曲的座椅中的少年肩头,砌进他的颈项里面。43Hmm

  本以对后座两个孩子是否存活已经有了最坏预想的急救人员在揭开遮挡的残骸后,看到了这凶险异常的一幕:孩子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戴着安全带,一根破碎但勉强保持片状的碎片插入破碎的车窗,后椅,像一把固定好的斩骨刀,半切入他的颈侧。43Hmm

  爆炸瞬间的灼烧加热了他的皮肉,这可能意外的暂时保住了他的命——这个暂时甚至可能只会持续数分钟。43Hmm

  林站在开始高呼招呼着锯子的人们身边,没有看那个曾经命悬一线的自己。他静静的看向他自己座椅的另一边,那里放着原本是“他弟弟”的东西。作为被残骸正面袭击的轿车,开车的父亲做出了最快的反应转向试图躲避。但就算他再怎么努力,有些事情也不为父亲的意志所转移。43Hmm

  两个孩子里,一个命悬一线,一个则当场死亡:斜贯而入的管道直接碾碎了他的半边头颅。43Hmm

  有救援人员的视线仅仅只在那个身影上略过了一阵,就迅速移开。就算有奇迹,这样的伤势也不可能支撑到得到手术的时候了……43Hmm

  【不行……换电锯来……再移动一下就可能会割开动脉了……】43Hmm

  【按住他,按住他。】43Hmm

  【找固定架来!快点啊!】43Hmm

  作为被抢救人员的林在当时当然是没有看到事故现场过的,就连这些细节,其实都是他日后去打听的。面对惨烈的过去与失去,父母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年。43Hmm

  这就是他的梦吗?回到这一天。林抬手撑在坐着的那个自己身上,小林睁着眼睛盯着他,“嘘,让我看看……”说着,男人向扭曲的后座探头。43Hmm

  林抬手抚摸自己的脖子,他的伤口好像从来没有愈合过的裂开一道巨口,鲜血淋漓酣畅地向下流淌,淋在一塌糊涂的座椅上。他往前伸的手捧起那一颗圆溜溜的东西,这是他弟弟的眼睛,林心里有个声音说你简直是疯了。但林就像清楚这只是个梦一样的明白这不可能是真实的眼球,只是他主观的臆想罢了——在碾压下是不会有圆润的眼球能被人捡到的。43Hmm

  他忽然想看看他弟弟长什么样子。43Hmm

  他走得太早太久,他已经不记得他的脸了。43Hmm

  他抹开尸体脸上的血迹,下面是一张附有黑色角质鳞片,睁着发光独眼的脸。43Hmm

  “……”43Hmm

  “……代偿吗……”林睁着眼望着帐篷顶,刚刚惊醒,他的心跳还没有平息。身边传来稳定的,某种大型生物过于相的呼吸声,柠檬黄缩在一旁头塞在翅膀底下,稳定地散发呼噜和热量。43Hmm

  缓缓起身的林弓着背,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他又梦到了。43Hmm

  ‘上一次梦到这件事,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来了……?’他捂着脸,皱起眉:‘为什么,梦这次里面看到的是那个人的脸……我弟是百分百纯人类没有错啊?’43Hmm

  习惯性抚摸两把脖子上凹凸不平的疤痕,林对自己的潜意识梦境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他第二次见死人,而且忘记了他弟长啥样的缘故,梦里面就把那个人和他弟拼在一起显示吗?这样也太冒犯了吧?43Hmm

  林来回抹脸,依然是想不出什么。惊颤导致的睡眠不足使思考本身就像是带着脚铐试图冲刺的徒劳。应激反应后的疲惫涌上来,他一点点挪动着滑入回睡袋,又合上了眼睛。43Hmm

  希望着不要在做这种梦我还睡呢的林没有看到,角落衣堆里那抹一闪一闪的朦胧光芒。在某个深不见底的容器深处,那块搁置的水晶内部,青绿色的光芒在一点点萌芽。43Hmm

  也许是真挚的拒绝真的有奇效,直到早上被柠檬黄推醒,林都没有再回到从前的车祸现场。早餐时林正在搅拌酱料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包里传来了“唧唧唧”的叫声。林面不改色的从包里掏出一个贝壳状的装置。43Hmm

  这既是ff14的通讯装置通讯贝——是一个游戏里面设定很迷的东西——把它打开里面有很多通讯珠备用,只要往里面放个别人的通讯珠,通讯贝就可以直接通话通讯珠的主人。所以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说的交换联系方式就是交换通讯珠。43Hmm

  通讯珠送完了就只能再去商店买了。43Hmm

  【喂喂?听得懂么闪光,我,雷纳德啊。】那头传来精灵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天你叫我送的货已经给克拉拉了,咒杖也是。这段时间我带着人小姑娘接冒险者协会的委托赚外快呢,军队还在到处排查危险货物暂时腾不出手,就把清理道路这类委托挂给我们了。】43Hmm

  “嗯嗯,然后呢?”林夹着贝壳。原本来说是应该把连接通讯珠塞在耳朵里用的,但是林一时半会还是不习惯那个珠子的触感。“只是赚钱养家,你应该不至于给我报告吧?这么见外?”43Hmm

  【哎,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43Hmm

  林听着他的讲述皱起眉,酱也不搅了:“......我知道了,回去我会去看看的。时候合适的话你就推荐她给塞文利安吧——嗯,我知道这要欠人情。不过塞文利安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精明,真的。他这段时间应该对于疗养药剂会比较感兴趣......大不了你暗示下他的招待员我回来会帮他清理订单好了,嗯,就这样。交流感情就不必了,我还没吃早餐——你是不是又不吃了。”43Hmm

  【哔——】43Hmm

  林看看挂断的贝耸肩,把酱调好浇在饼上。43Hmm

  早餐后他们一路南下。东萨纳兰是一片荒芜的戈壁与沙漠,这里实际上才是平常外地人心目中的沙漠地形。这里的干旱更甚,除却绿洲那宝贵的溪流,见不到水源的影子。43Hmm

  干旱地带水乃珍稀之物,但含有污秽的水不可入口。秽水便是这样一个带有警告意味的地名。43Hmm

  在这里,林花上了远比逾期更多的时间,才抵达传送水晶。43Hmm

  沙漠残酷的白日炙烤大地,气温高达恐怖的程度。在正午时分,地面热到能够直接烧熟食物。就算陆行鸟天生具有防护环境的以太来保护自己,林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柠檬黄继续向前。他担心柠檬黄还未长成的爪子在这样的温度下受到伤害。43Hmm

  于是一人一鸟的作息被迫扰乱了。每当太阳高悬,他们就要停止脚步,选择在四周隔壁突出的悬崖下支起帐篷。运气好时能够碰见天然的洞穴,赶走穴居的魔物后再加盖一下就是不错的落脚点。43Hmm

  太阳下班落下后的时间,他们才能继续前进。在日照强烈的地区一般来说月光也会格外旺盛,凭着那柔和的月华,冒险者和陆行鸟谨慎地前进着。林每前进一段时间就需要点起灯查看地图,与撒沟厉沙漠连接的秽水地带有很多峡谷,万一偏离路线就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重新寻找道路。43Hmm

  “呼......看我呼出白气了耶,在沙漠里面!”林呵呵笑着给柠檬黄打开水罐,给他倒两口混了盐的水。沙漠的夜晚和它的白天是两个极端。砂砾存不住热量,使这里的昼夜温差大到半夜可能会结霜的地步。林必须披着棉外套才能继续赶路。43Hmm

  柠檬黄身上也披着他白天赶制的防寒斗篷——陆行鸟本来就体温较高,盖个小袍子存贮热量就好。43Hmm

  林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旅行过。无论是长着巨大面包树的热带稀树草原,还是戈壁中潺潺流出的清泉,清澈到像伸手就捞到的星空和明月,这些事物无论哪一个林都没有亲眼见到过。43Hmm

  荒芜的戈壁与流金的红土地遥遥相望。43Hmm

  撒沟厉沙漠这片区域被蜥蜴人族尊为圣地,在这附近就有一个蜥蜴人族军队阵营驻扎,也会有蜥蜴人族部队在这里徘徊。林虽然对于自己真刀实枪干过一回后增长不少的招式熟练度有自信,但和蛮族开片他觉得还是要慎重的,能不打就不打吧。43Hmm

  他在东萨纳兰第一个目的地是小阿拉米格,一座掏空山体的天然堡垒。因为内部出乎意料的复杂,第一次来这里的新人很容易会因为找不到任务NPC而迷路。43Hmm

  小阿拉米格就和它的名字一样,聚集了大量无家可归的阿拉米格人。这些不被黑衣森林的元灵接受,也不愿沉湎乌尔达哈纸醉金迷生活的阿拉米格流亡者在此地聚集。为了保证援助物资的送达,以及监视蜥蜴人的动向。恒辉队也将此地作为据点驻扎。作为军队驻扎的交换与阿拉米格难民们的妥协,带着物资经过这里的“商人互助协会”会在恒辉队的监视下与阿拉米格人聚集地进行物资交易。43Hmm

  为了对抗东阿尔迪纳德商会的庞大资本而由抱团的中小规模的旅行商人们组成的“商队互助会”商队在为荒芜秽水间的岩堡注入些许新鲜血液后,便会继续向着沙漠的方向前进,他们的目的地是名为牛魔里程的交易所,在那里他们会与危险的撒沟厉沙漠方面进行最终交易,幸运的话,就能全须全尾带着财富返回。43Hmm

  在第三天清晨,小阿拉米格门口的驻扎军人叫一身尘土的旅人揭开斗篷。人族青年甩甩头发,露出明亮的双眼。43H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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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年少时期受过巨变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产生创伤。43Hmm

  我见过出车祸的只是撞死还好,要是给夹心或者碾上去会铲都铲不起来,已经和车融为一体。人的脆弱会震撼从来没有认知的人43Hmm

  .43Hmm

  通讯贝和通讯珠是个很迷的东西,通讯贝纯游戏性不提,剧情里出现的通讯珠一会可以群聊,一会只能单对单......而且交换联系方式居然是给个豆子,他们人手一个盒子装联系方式是吗,那岂不是很容易打错?43Hmm

  .43Hmm

  红土地:埃及人将适宜人生存的绿洲区域称为黑土地,而残酷的沙漠称为红土地,同时法老也被称为黑土地之主43Hmm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