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莉莉丝的指示,他们要找到贵族撤离用的通道,但即便有地图,黑暗中夜蝠部队也耗费了太多时间,就在喷气背包的燃料即将消耗殆尽时,他们才登上通往上巢的秘密电梯。f1pWO
但这也意味着,这次任务他们没有后撤的余地,但独眼狮没有抱怨,为君尽忠,这本是臣子的光荣。f1pWO
上巢已经被改成学区,大部分士兵也只在贵族口中听过上巢的繁华,关键是现在还是夜校时间,夜蝠部队一下子掉入了人民的海洋。f1pWO
三百号人目标太过扎眼,独眼狮第一时间下达分而进之的命令,但仍旧有不少人被陆续发现,奇怪的是只传来零星的反抗,夜蝠部队都在疑惑,怎么遇到的都是工人乃至民众?f1pWO
军人间相互搏杀是一回事,屠杀平民就触及人的底线了,但独眼狮不会管这些,为了巢都的未来,为报莉莉丝的知遇之恩,纵然只剩他一个人,也要坚决完成任务。f1pWO
瞅准了一个落单的人影,独眼狮从黑暗里猛地扑出,他要先抓住一个舌头,走出眼前的迷宫。f1pWO
但面前的人却让他彻底僵住了,他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f1pWO
慈眉善目的矮小妇人,穿着食堂服饰,也不知道食堂大妈怎么养出这般如狼似虎的儿子。她慢慢放下双手,疑惑地问了句。f1pWO
两人都沉默了,还是食堂大妈先流下泪来,她摸着独眼狮凶神恶煞的脸庞,轻声问道。f1pWO
或许这是所有老妈的天性,无论世界如何大风大浪,回来时总有这句问候等待。f1pWO
她拉着孩子的手向前走去,高大的独眼狮瞬间变成温顺的布偶猫,顺从跟进一室一厅的宿舍中。f1pWO
食堂大妈一刻不停,围上围裙,就打开灶台。她太熟悉猫仔的口味,转眼就整出几道家常小菜,刚刚端出又投入回热浪滚滚的厨房。f1pWO
独眼狮局促地坐在椅子上,最终还是把蛋花汤送入嘴里。f1pWO
从前的盐属于管制品,也只有上巢奴仆可以获得一些赏赐,每逢过节时母亲总会搓着盐粒,斟酌地分配到全家的饭菜里。f1pWO
但今天这汤的咸淡开始愈发适中,是止不住的泪水落入碗中,独眼狮埋头干了这碗家的味道。f1pWO
独眼狮盯着一桌的饭菜,沉默了许久,最终才从怀里取出一支墨绿色的药剂。f1pWO
“可是莉莉丝是帝国亲封的贵族,星界军的军事长官,现在还有百万大军在外,匪首万涵陌是不可能赢的。”f1pWO
他抬起眼,望向母亲的眼睛。内心深处他感激万涵陌所做的一切,但是造化弄人他们已经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f1pWO
然而,母亲只是悲伤地垂下眼睑,当看见儿子这一身装束,心里已经明白了许多。f1pWO
她默默地起身,从角落里拿起一根斑驳的藤条,上面的倒刺已经磨圆,这是儿时的噩梦,在它的淫威下走出了一个个孝子。f1pWO
食堂大妈嘶哑地叫了一声,独眼狮双腿直挺挺地跪倒。即便屈膝也与老太平齐,但那短小身子发出无比高大的气势。f1pWO
一鞭鞭打在夜蝠队长的身上,一道道伤口留在亲娘的心口。f1pWO
她抛下藤条掩面哭泣,独眼狮跪在地上,一直沉默不语。f1pWO
理应忙碌的大厅,如今空空荡荡,三指望着敞开的大门望眼欲穿。f1pWO
终于一道身影自黑夜中来,全副武装的闭嘴军官,走进城防军的指挥中心。f1pWO
他摇了摇手上的纸条,坐在酒桌对面,两人一时都沉默无语。f1pWO
第三支夜蝠大队顺利潜入中巢,闭嘴军官也下令分散队伍。f1pWO
但在万家灯火下,又有几个游子能抗拒回家的心,就连他都首先来找自己的哥哥。f1pWO
两人都沉默寡言,自下巢起就被人称为不吠双犬,所有胆敢欺负兄弟的人,都被消化到下巢的各个阴暗角落。三指对此习以为常,只为他倒了一杯酒,转着托盘运到他面前。f1pWO
军官眼神却忽然暗淡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抬眼直直看着自己的哥哥,但刚要开口劝降,三根手指已经挡在他面前,他抬头看天,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f1pWO
张开仅存的三指,回想当年是闭嘴把功劳都记给了他,才让他这块冷硬的破石头当上了军官,在10年归期时升格为中巢居民。f1pWO
五个字三指道尽了十年来的心情,他抓起酒杯,与愤怒一起咽入喉咙。f1pWO
他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愿望,诚然40K里牛鬼蛇神遍地走,但为了生存活成那样,是不是应该说,人类根本不配继续生存?f1pWO
闭嘴军官的眼神再次暗淡下来了,他一句话没说却知道任务已经失败。透过哥哥他仿佛看到巢都的缩影,一种信念正在慢慢形成。f1pWO
第一次让他感到百万大军的苍白无力,甚至是宇宙间的牛鬼蛇神都奈何不得。f1pWO
他扶着桌子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进黑暗,三指举杯对着背影遥遥敬酒,是祭奠过去的军旅,也是遥敬心中的信念。f1pWO
待到两兄弟分道扬镳,万涵陌才推开旁边的小门,一屁股坐到酒席上,旁若无人地吃酒夹菜。f1pWO
三指对突如其来的顶头上司毫不意外,万涵陌不可能毫无防备地让城防长官与对面接触,这时的三指也换上了军事指挥官的面容。f1pWO
万涵陌转头看了一眼三指,那平静的目光里藏着一丝波澜,但机械神甫却直接摇头。f1p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