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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下) 我会更珍惜眼前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星光从一片迷雾中醒来。他在这片迷雾中失去了方向感,迷雾仿佛没有边际,他只能不断向前走着,希冀能看见奈何桥或是冥河之类的地点,但好像始终在原地踏步。lhhvM

  这时,一缕微风拂过他的面庞,将浓雾吹出一道痕迹,他跟随风的指引,不知道走了多久,迷雾开始消散。他来到了一片褐色荒地,黑色的夜空布满星辰。观察四周,在远方,他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占据着他接近全部的视野。lhhvM

  很难说清巨物到底是什么样貌,祂好像随时变化着,一会是由璀璨的银河组成,一会又变成拼凑在一起的各种颜色方形块状物,如一幅风格派画作。大量的信息冲击着他的头脑,只敢驻足于此,低下自己的头颅,不敢再注视着巨物。lhhvM

  巨物发出了轰鸣,似乎是对他的到来产生了一丝兴趣,身上的星河坍缩重组,各种色块以难以言说的速度旋转跳动,轰鸣声越来越大,让星光感到如大脑被撕裂的剧痛。在他差点失去意识昏迷前,一种神秘的感触抚慰着他的躯体,让他的心灵平静下来。lhhvM

  他看着群星的变换,色块的高速跃动,最后这些都凝结为一个小球。小球融化摊开,散发出迷雾,最后迷雾又被风吹散,显露出一个人形。lhhvM

  星光看不清人形的面容,上面笼罩着浓雾,祂穿着一身道袍,衣服上每个部位的颜色都不同,而且在流动变化,仿佛具有生命力一样,腰带闪烁着光芒,有如星河流动。lhhvM

  “迷失的灵魂,嗯,近乎算得上有趣,近乎。”lhhvM

  声音很符合他对电影里老道士的刻板印象,带着回响,余音缭绕在他心间。星光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看透,不由感到汗毛竖起,灵魂也会有汗毛吗?lhhvM

  正当他苦恼该如何称呼这位时,那有如洪钟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就叫我老道士罢了,你们人类那一套东西还真是麻烦。”lhhvM

  “老道士,请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吗?”lhhvM

  “你本不该来这里,迷途的旅人。自从我诞生起,这里就只有我一个。我称呼此处为‘狭间之地’。”lhhvM

  “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但我会先满足你此时最深的渴望。”lhhvM

  说完,老道士便一挥衣袖,微缩的银河在其间跳动,最后形成了一个透明长板,如电影院中的幕布播放着一些画面。lhhvM

  “这是你死后一段时间的影像,你想知道的就在其中。”lhhvM

  星光闻言便将注意力放在长板上,他看到自己被送到医院抢救,最终抢救无效,宣告死亡。lhhvM

  他看到那位白人男子将他送往医院后,又回到了现场。捡起他摔下的吉他,重新调弦,并不熟练地演奏起他在那个地方弹奏过的旋律,其他乐器也随之加入,这一次没有口号声,没有喧闹声,只有那带着忧郁氛围的旋律,之后人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令人欣慰的是,这次涨价的法令也被宣布废除了。lhhvM

  他看到自己的送别仪式,镇民们都围在道路两旁,甚至部分邻镇的民众也来参加这次送别仪式,纷纷送上纪念物,与遗体一起送回华国。lhhvM

  他看到自己的母亲接受记者的采访,强颜欢笑说儿子是她的骄傲。采访结束后又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周围的人没人敢去扶起这位丧子心痛的母亲,而他的父亲依旧沉默着,站在一旁。lhhvM

  画面接着以倍速播放,他看到自己的母亲逐渐振作起来,打理自己儿子使用过的乐器,笨拙地学习弹奏技巧,有时候看着儿子在记事本上写下的谱子,看得忘了时间。lhhvM

  他的父亲,没有了之前的精神,变得像是一个萎靡的老人一样,处理好手头的事务后选择辞职。每天在家里盯着他从小得来的各种奖章、奖杯,最后视线停留在放着一堆纪念物的箱子上,微微叹气。lhhvM

  星光此时既愧疚,又有些释怀,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比较懦弱,现在看来她比自己想的要坚强得多。至于父亲,更多的是理念上的不和,这次他真正用刀剖开自己,让父亲见识到了自己的真心,不过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事到如今,他也不会怨恨父亲了。lhhvM

  “看你这幅表情,也是释然了吧,老夫我倒是效仿了一次你们传说里类似冥神的玩意。”lhhvM

  “谢谢您,老道士,这样我也可以在此处消散了。”lhhvM

  “消散?谁和你说的?”lhhvM

  “?这既不是冥界也不是地府的地方,我还能去到何处?不该像动画里被满足愿望的冤魂一样消失吗?”lhhvM

  老道士挥挥手示意让星光走过来,星光也几步过去,随即头上挨了一记爆栗。lhhvM

  星光捂着头看着他,眼神带着些许幽怨。lhhvM

  老道士轻咳一声,说道:“本来像你这种情况,灵魂应该是传送到其他的世界,当然这个是完全随机的,不过大体上保持着各个世界数量均衡。其他世界的灵魂也可能转生到你的世界,你的世界的灵魂也会传送到其他世界。忘记自己生前的记忆……也不尽然,老夫看到有一些较为强大的个体主持着转生的仪式,他们自身不入轮回,仪式中的一些灵魂也可以保留生前的记忆,好像叫什么‘勇者’来着?”lhhvM

  “反正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称呼,老夫也不是很想去分清楚。你来到狭间之地是个意外,虽说老夫可以在发生前就避免这种情况,但我一般不会去干涉这些事情。”lhhvM

  “话说转生后的性别会变化吗?”lhhvM

  “一般来说不会,你们人类的灵魂会附在新的幼体上,决定其发育方向。即使记忆被抹除,灵魂再次变得纯净,上面也会留下一丝痕迹。但若是上一世本身就对这些模糊的人,没能在灵魂上留下足够深刻的痕迹,那倒是说不定了。你问这个干甚?你该不会是那啥玩意LGB……”lhhvM

  “停!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我当然不是你说的那个。”lhhvM

  “不碰就不碰,老夫还不稀罕碰。既然你来到此处,按照你的文化里面的意思,就是你我有缘,我这身姿态也是根据你的记忆捏出来的。本想让你陪着老夫,但看你的意思好像又不太愿意,罢了,我也就不强求了。算是为了这段缘分,说吧,你想转生到什么世界?回到原先的世界打复活赛可不行,会有其他玩意来找老夫麻烦的,老夫可不想和那群东西牵扯在一起,不得清净。”lhhvM1

  心里的想法被识破,星光也只能讪讪一笑。思考了一会,便开口说:“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普普通通度过一生,那些打打杀杀的世界还是免了。”lhhvM

  “唉,你小子怎么说,用你们人类的话就是拧巴,你不说我就自己看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了啊?”lhhvM

  “卧槽,别!”lhhvM

  “那赶快把你心里面乱七八糟的杂念剔除,说出来想去什么样的地方?”lhhvM

  星光正视着老道士,尽管祂的脸上仍然笼罩着浓雾,但他能感觉到祂在注视他。lhhvM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星光终于开口:“老道士,我想去一个能继续延续我音乐梦想的地方,生老病死我只经历了三项,这一次我希望可以度过这全部四项。”lhhvM

  “还有呢?”lhhvM

  “我希望能碰见许多关爱我的人,同时也是我关爱的人。”lhhvM

  “继续。”lhhvM

  “真没了。”lhhvM

  “你觉得你瞒得住老夫吗?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恶魔姐……》。”lhhvM

  “爹!求你了,别说了,我给您跪下了!”lhhvM

  “你小子就是属驴的,抽一下动一下,不给你下点猛料你还给老夫装上了,老实说出来吧。”lhhvM

  “我……我想开后宫。”lhhvM

  “大声点。”lhhvM

  “我想开后宫。”lhhvM

  “再大声点!这么小声,还想开后宫?”lhhvM

  “我想开后宫!”lhhvM

  “你想开后宫。”lhhvM

  “对,我想开后宫!男人不都有那么点幻想吗?我现在死了连做做梦都不成吗?”lhhvM

  “也没说不成啊?你觉得老夫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到吗?”lhhvM

  “但我并不想要既定的命运轨迹,我不希望这是命中注定的,而是我争取得到的。”星光又想起了今世的经历,缓缓说道,他已经不愿再活在阴影下了。lhhvM

  “放心,命运的丝线连老夫都不敢轻易拨动,这会引发不少麻烦的事情。总有一些蠢货以为掌握了命运,但它本身就是不可掌握的,难以观测的。得到的预言把丝线钉死,最后作茧自缚。”lhhvM

  “狭间之地处在万千世界中的夹缝中,与各个世界都可以产生联系,老夫会把你送到你心仪的世界。观测命运对我来说还不算吃力,我会看到其中的无数种可能,但最后实现哪种,只有你自己争取。前世记忆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是保留还是抹去?”lhhvM

  “老道士,关于记忆这方面,我恳请您暂时封住,让它随着我年岁增长慢慢解开吧,我想认真再活一次,但我又不愿丢下这宝贵的回忆,尽管它不全是美好,但它是我曾活过的证明。”lhhvM

  “小事。”lhhvM

  星光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最后看着祂郑重道:lhhvM

  “谢谢您,老道士,我会认真活好第二次,继续追求自己的梦想,也会更加珍惜眼前的人。”lhhvM

  “欸,你小子怎么又变得假正经了?刚才那样子有意思多了。罢了,世界的搜寻可能会要上一段时间,你继续陪老夫聊聊天得了,老夫也不看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说老实话,想要几个?”lhhvM

  “几个?”lhhvM

  “后宫数量。”lhhvM

  “四个,吧……”星光有些吞吐地回答了问题,他不由得想到这个数字,为什么是四个呢,大概是他生命的最后几天,在那个小镇待的时间也就是四天吧,他对这个数字有着某种执念,这是他留在世上最深的痕迹。lhhvM

  “没志气的东西,老夫刚瞅了一眼其他世界,你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lhhvM

  “您说的是……”星光也无力反驳,毕竟今世直到死亡,他也是个童贞,太多的他不敢想,可以说是把短暂的一生都奉献给音乐事业了。lhhvM

  “我说的是什么是?当初你反抗你父亲那股精气神呢?给老夫拿出来!”lhhvM

  “老道士,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四个,太多了我就无法随时借出自己的肩膀供她们依靠。不管其他人如何,我倾尽全力,大概也只能将最多四个人作为陪伴一生的伴侣,去呵护她们,倾诉我的爱意。同时我的心,也只能容纳这么多感情。”lhhvM

  “那你怎么不只要两个三个,就算是一个人也足够你爱一辈子了罢?”lhhvM

  “老东西你才问我要不要开后宫,现在又问我为什么不只要一个?你是不是闲得慌?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贪心点怎么了?前面两个我抱着,后面两个抱着我不行吗?”lhhvM

  “欸,我确实闲得慌,好不容易来个人陪老夫聊天,马上又要走了。您您您的我听着怪别扭,这下不好多了?”lhhvM

  “我接着问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是《恶魔姐……》”lhhvM

  “停停停,虚拟是虚拟,现实是现实,把虚拟当现实,你怎么不把现实当虚拟呢?”lhhvM1

  “对老夫来说虚拟和现实的划分倒是没那么清楚。”lhhvM

  “好吧,我喜欢体贴的女孩子,但最好不要太沉重,我不希望将双方束缚得过紧,可以亲密无间,但有时也需要留给对方一些喘息的空间。来生我的后宫团里,如果里面的几位女孩子是好朋友就更好了。”lhhvM

  “体贴的女孩子?这是根据你母亲的标准制定的罢?母控,妈宝男。”lhhvM

  “算了,你说的对,不和你扯了。”lhhvM

  “急眼了?精神胜利?”lhhvM

  星光额头皱出一个井字,同时咬牙切齿盯着祂被浓雾遮盖的面容。lhhvM

  “喔,找到了。”老道士让手中飞速旋转的星团停下,然后取出其中一颗耀眼的星星,或者说一个世界更合适。lhhvM

  “接下来要帮你建立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说完,星光就感觉身上有什么束缚被解开,又将他重新裹起,指向祂手中的那颗“星星”。lhhvM

  “老道士,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lhhvM

  “为什么一定要给一个行为赋予意义呢?你们人类真是别扭,我帮你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这点程度对我来说也就稍微活动筋骨,不过你可以为我的行为赋予你认为的意义。”lhhvM

  “老夫可以给你几种理由,对你青睐有加,觉得你可怜,感谢你陪老夫聊了会天。用你的话来讲,贪心点怎么了?这也在我的能力范围内。”lhhvM

  “就当你是第一个来狭间之地做客的旅人,也算为老夫打发了一点点时间,我现在将赐福赠与你。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叫‘金手指’还是什么玩意?你也别拒绝,送不送是我的事情,用不用是你的事情。不过你也拒绝不了,老夫已经给了你一部分,在你之前看到我的时候要不是拉了你一把,你早就魂飞魄散了。现在额头给我伸过来,让老夫把赐福补全。”lhhvM

  星光闻言将额头伸了过去,祂如黑夜般深邃的水晶状手指,泛着一些光芒,点在了星光的额头上,又是之前那种神秘的感触,他觉得好像能感受到一些新的东西了,但他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lhhvM

  “谢谢你,老道士。”星光说道,然后向祂深鞠躬。lhhvM

  “差不多得了,把腰直起来。真搞不懂你们人类为什么要把弯腰当作感谢的方式,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进入跨界通道开始新生活罢。”lhhvM

  祂一挥衣袖,波纹在空间中荡漾,最后扭曲成泛着幽光的洞口,连接在那颗“星星”上。lhhvM

  “这玩意安全吗?”lhhvM

  “能有什么问题?快点周董。”lhhvM

  “你又在我脑子里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lhhvM

  “老夫不知道哦?”lhhvM

  星光小心翼翼的走向洞口,距离几米外就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引力,一个不稳他就正面摔倒,四肢都扒在地上,在褐土上缓缓拖出一道痕迹。lhhvM

  “你 刚 才 不 是 说 没 问题 吗 ?”lhhvM

  “你 说 话 怎 么 带 空 格?”lhhvM

  “要 被 吸 入 惹。”lhhvM

  “哎呀,好像参数设置的有些大了,不好意思,好久没用了有些生疏,好在我有先见之明,给了你赐福,顶多就晕下车,还请给这次服务打五星好评哦亲。”lhhvM

  “老 登,我 超 你m……”lhhvM

  话还没说完,星光就彻底消失在了通道中。祂像是盯着洞口几秒,随后又挥了挥衣袖,让空间泛起的波纹平息。那颗“星星”重新回到祂手中的星团里。lhhvM

  过了良久,祂才自言自语道:“确乎妙趣横生,确乎。”lhhvM

  ……lhhvM

  在东京的某个医院里,一位年轻男子正在病房外焦急的等待,突然新生儿的啼哭传到他耳中,但他并没有因此沉下心,仍双手合十低头做着祈祷。lhhvM

  过了一会儿,大门被打开了,护士从中走出,怀里是一个裹着襁褓的婴儿。lhhvM

  “恭喜二位,母子平安,是个健康的男孩子。”还没等他询问,护士就告诉他情况,她小心地用双手将婴儿递给男子,男子也谨慎地接住。lhhvM

  “现在您可以进去看夫人了,之后还会有一些事情等待处理,届时会通知您和夫人,现在还是请您享受这段时光,那么我不多做打扰了。”lhhvM

  护士离开,男子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露出有些破坏形象的笑容。lhhvM

  “嘿嘿,我也是当父亲的人了……”lhhvM

  接着他不紧不慢进入病房,看到他躺在床头翘起的病床上的妻子,正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今天是一个明媚秋日。妻子看到丈夫到来,二人对视,因发自内心的喜悦笑了出来。lhhvM

  “礼华,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lhhvM

  “没事,我挺好的,感觉过几天就能自由活动了。”lhhvM

  “那不行,一定要按医生说的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lhhvM

  感受着丈夫的关爱,名为礼华的女性用手捂住嘴微笑,然后略作点头。lhhvM

  男子将婴儿慢慢递给妻子,明接过襁褓,面带笑意,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婴儿带着褶皱的面庞。lhhvM

  “守,你想好他叫什么名字了吗?”lhhvM

  “还没有,敢问夫人有何高见?”lhhvM

  这时,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病床和周围的地板上。lhhvM

  “就叫他光。”lhhvM1

  “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像光芒一样,照亮自己前进的道路。”lhhvM

  “同时也为身边的人提供光芒,他就是我们的光。”lhhvM

  “好,我们的孩子就叫光,星月光。”lhhvM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