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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与星乃一歌的初次相遇

  星月光自记事起,他就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和周围的人有些不同,他好像能感受到人们身上的各种气息。每当他把自己的涂鸦画本交给父母看时,他总能感受到一种类似蜜糖的气息,他很喜欢那个味道。kY19u

  他的母亲星月礼华,在东京的一个小有名气的剧团担任女高音歌唱家,而他的父亲星月守,在东京交响乐团演奏大提琴,同时也做着谱曲的工作。二人在一次合作演出中相识,然后感情慢慢升温,最后步入婚姻殿堂,生下了他。kY19u

  因父母工作繁忙,他被二人托付给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抚养,只有周末有空时才会乘车来看他。外祖母是一位慈祥的老妇人,喜欢穿着淡绿色的朴素旧式和服,从她身上传来的气息是雨后的泥土芬芳,萦绕着青草的香味。外祖父蓄着络腮胡,总是穿着一身毛呢制成的棕色外套,配着一条带着花纹的灰色围巾,下身则是粗布牛仔裤和皮靴,有些符合西部片里的牛仔形象。kY19u

  外祖父养着一匹棕色毛发的马,经常带着他骑在马背上,扶着他小小的身体,在寂静的树林里漫步。当风吹来,吹得周遭的树叶沙沙作响时,外祖父会把自己黑色的牛仔帽扣在他的头上。kY19u

  星月光喜欢外祖父的味道,有如太阳一般温暖,有时候他会在马背上睡着,直到回到家中才被轻轻唤醒,等待他的是外祖母做好的热腾的饭菜,以及允许他在饭后吃上一些的甜点。kY19u

  星月光在第一次被外祖父送去当地的幼稚园时,他有些害怕,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陌生人,乱七八糟的情感让他有些不适。kY19u

  他走到教室里,像其他孩子一样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打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他后座的小男孩对他做了一个恶作剧,用脚把他的椅子往后勾了一点。他能感受到一种异样,但好像又不是那么难受,没注意就摔倒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惹得其他孩子大笑。kY19u

  他趴在地上,正当那个对他恶作剧的小孩子打算去扶他起来时,他在孩子们有些震惊的注视下,吐了,把外祖母为他做的早餐吐的一干二净,然后坐在地上大哭起来。kY19u

  他的情况吓坏了老师,连忙把他带出教室送到当地医院,又联系了作为他监护人的外祖父。外祖父赶到医院,医生告知星月光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太紧张导致的神经性呕吐,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kY19u

  外祖父把熟睡的他带回家中,在床旁守着,等他醒来。kY19u

  星月光醒来,见到外祖父第一句话就是:“外祖父,我不想去幼稚园了……”kY19u

  “孩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外祖父不会怪你的。”kY19u

  “幼稚园的人,身上的味道好杂,好难受……”kY19u

  “味道?孩子,你能和我具体说说吗?”kY19u

  “爸爸和妈妈的味道像糖一样。外祖母的味道,我不太懂,有点像青草,感觉很安心。外祖父的味道,嗯……就像太阳一样!很暖和,我喜欢这些味道。”kY19u

  外祖父闻言便将略显沧桑的手放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抚摸,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随即恢复平静,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看着傍晚的窗外,太阳快落山了,夕阳的金色余晖撒在这个小镇上。kY19u

  “孩子,你说的味道,其实是人们不同的情绪。”kY19u

  “情绪?外祖父也能感受的到吗?”kY19u

  “我可以,但我必须主动花费精力去感受,孩子,你很特别。”kY19u

  “孩子,这是属于你的恩赐,是你独特的力量。总有一天,你会去接纳它。小光,你是特别的,但特别的人往往也会承担更多。“kY19u

  老人用双手捧着他稚嫩的脸颊,说:”小光,能答应外祖父一件事情吗?无论如何,都不要对周围的人失去信心。”kY19u

  “我不太懂……”kY19u

  “小光,总有一天你会懂的。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待会你外祖母会做你喜欢吃的,外祖父在这陪着你。”kY19u

  “嗯……”kY19u

  ……kY19u

  星月光之后也没有再去幼稚园,外祖父担起了给他启蒙的责任。星月光觉得外祖父很厉害,无论什么问题说出来都能解答,很多答案他都听不太懂,但他就是觉得外祖父很厉害。他相较于同龄的小孩子很聪明,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小学的学习内容了。kY19u

  这段平静而幸福的时光持续了一段时间,在他快六岁那年,外祖母去世了。kY19u

  他在外祖母的葬礼上发愣,感受着人们传来的悲伤情绪,但他对死亡还没有什么概念。kY19u

  【外祖母不见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吃不到她做的菜了?闻不见那股好闻的味道了?我不要这样……】kY19u

  外祖父过来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离开了现场,回到家带他骑到马上。kY19u

  那天小镇的上方灰蒙蒙的,好像是要下雨了,但始终没有降下雨滴。他和外祖父坐在马背上,漫步在平日的树林里,他有些迷茫。kY19u

  “小光,你的外祖母没有不见,她只是回到天上成为星星了,她会在天上一直守护着你的。”kY19u

  “嗯……”kY19u

  就在葬礼结束后的几天,到了周末,这一般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他的爸爸妈妈会来陪他,外祖母和外祖父也在一起,但现在外祖母已经不见了。kY19u

  周末的早晨,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醒的很早,穿着睡衣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外。他看到外祖父骑在马上,穿的还是那套衣服。kY19u

  他好像被什么力量拖住了身体,怎么使劲也无法再挪动一步,只好在原地带着哭腔大喊:“外祖父,不要走!”kY19u

  老人听到他的哭喊,调转马头,注视着他,说道:“抱歉,小光,我暂时没法陪着你了,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完成……”kY19u

  “不要!”kY19u

  老人叹了口气,又调回马头,星月光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kY19u

  随后他像是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发现他在父母的车上,坐在后排蜷缩在母亲的怀里。他又开始哭起来,感受着父母略带苦涩的甜蜜气息,哭着哭着在母亲怀里睡着了。kY19u

  ……kY19u

  在外祖母去世,外祖父离开他后,星月光就被父母接回东京生活。期间父母为他容易呕吐的毛病操碎了心,跑转各个医院也没有找到病因,最后是一位医生提出的音乐疗法起到了一些效果,这能让他一定程度上屏蔽外界的情绪,夫妻俩喜极而泣。在他六岁的生日时,父母为他买了一份礼物,是一个便携数字音乐播放器,NWZ-ZX1050,配上一个入耳式耳机,型号是FitEar334。他和父母做好了约定,每次用半个小时就要休息半个小时。kY19u

  星月光没有告诉父母自己能力的事情,他害怕父母知道后,也会和外祖父一样离开他。kY19u

  他的情况有些好转后,开学季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月,他作为插班生进入了东京学艺大学附属大泉小学。尽管星月光已经掌握了一些小学的知识,完全可以跳级,但父母不愿意给他太大的压力,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度过轻松愉快的童年时光。kY19u

  父母在向学校方面说明了他的特殊情况后,特别允许了星月光携带播放器和耳机上学,不过只能在课间和休息的时候使用。考虑到他过于怕生,他的座位被安排在教室末尾靠窗的位置。kY19u

  星月光理所当然的没能融入到同学中去,近一个月的时间,各种小团体已经形成。同学们虽然对这个看上去冷冷的插班生有些兴趣,但还是没人前去搭话。星月光在下课时就戴上耳机听歌,仍能听到些许同学们的打闹声,欢笑声。他独自一人趴在桌子上,有时用手撑着脸颊,望着窗外的跑道或天空。kY19u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一日在课间休息时,他像老样子拿出播放器,戴上耳机听歌,看向窗外的绿树,快到夏天了,耀眼的阳光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于是转回头,看见一个女孩双手撑着他的课桌,静静盯着他。kY19u

  女孩留着略微过肩的长发,颜色有如黑夜一般深邃,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秒,他将自己褐色的瞳孔与女孩的灰色眼瞳对上,那是和他的淡灰头发相差无几的颜色。kY19u

  他按下暂停键,取下耳机,没有音乐的保护,他能感受到周围几米内的情绪,女孩的情绪带着芳香,像是他和外祖父在树林里遇到的野菊花一样,但他又感觉到这股情绪不是太安分,像是在跃动一样。kY19u1

  “……有什么事?”星月光问到。kY19u

  “啊,抱歉,我只是对你在听什么很好奇。”女孩埋下头,手也从桌子上收回,放在背后,有些羞涩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情绪的跃动感也变弱了。kY19u

  “要听?”kY19u

  “真的可以吗?”kY19u

  星月光点了点头,用书包里携带的酒精湿巾擦了一遍耳帽,再用干纸巾擦拭,然后把播放器和耳机递给黑发女孩,女孩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只要一边就可以了,这样可以两个人一起听。kY19u

  他稍微挪了一下位置,椅子能勉强挤下两个小孩子,示意女孩坐在他右边,二人的身体微微接触。他将负责左声道的那边耳机递给她,女孩有些疑惑地看着耳机,她并不知道绕耳式耳机是怎么佩戴的。kY19u

  星月光又从她双手中将耳机拿起,试着为她戴上,期间碰到了女孩的耳垂,她抖了一下身子,他能从女孩身上感到一些麻痹感,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继续将耳机线缠在她小巧的耳朵上,然后小心地塞进耳道里。随后他熟练地戴上右边的耳机,将歌曲进度调整到开头,摁下播放键。kY19u

  他们听的是《いくつもの夜を越えて》(跨越无数的夜晚)。kY19u

  確かめたい想いが(想要确认的念头)kY19u

  不意にきつく私を締め付ける(突然地紧紧地绑住了我)kY19u

  傷だらけの心に(满是伤痕的心上)kY19u

  鈍い痛みを刻み付けて消えた(被划上闷钝的痛苦之后便消失了)kY19u

  ……kY19u

  いくつもの夜を越えた(越过了无数的夜晚)kY19u

  逢いたくて逢えなくて(好想见你却见不到你)kY19u

  また今日が過ぎてゆく(今天又这样度过)kY19u

  夜明けがくるまで(直到黎明来到)kY19u

  “好……好好听!”女孩有些兴奋地说道,他能感受到那股野菊花的芬芳更加深厚,和女孩身上带着的洗发液与沐浴露的牛奶芳香混在一起,他的心跳有些加快。kY19u

  “请问这首歌是谁唱的?”kY19u

  “初音未来。”kY19u

  “这是人名吗?还是取的艺名?”kY19u

  “她是虚拟歌姬,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星月光感到有些困惑,他隐约觉得初音未来应该是单马尾,但实际上是双马尾,而单马尾是废案设计。kY19u

  “虚拟歌姬,好厉害!”kY19u

  “嗯……”kY19u

  “我的名字叫星乃一歌,之后我也能和你一起听歌吗?”kY19u

  “星月光,可以一起听。”kY19u

  “好,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kY19u

  星月光看着名为星乃一歌的女孩伸出来的手,有些迟疑地轻握了上去,星乃一歌微微摇动二人的握住的双手,女孩的手十分软嫩,他从来没有握过这样的手。kY19u

  【和外祖父,爸爸的手不一样,也和外祖母,妈妈的手不一样……】kY19u

  “那么,请多指教,星月同学。”kY19u

  “嗯,请多指教,星乃同学。”kY19u

  星乃一歌松开握紧的手,这股触感消失,他感到略微有些遗憾。kY19u

  这时预备铃打响,是放学前最后一节课了,星乃一歌取下耳机,用双手还给他,笑着向他摆手,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做起上课的准备。kY19u

  上课时,星月光盯着黑板,心思却没有放到上面,他还在想着那位有着漂亮黑发的女孩的事情。kY19u

  【朋友吗……好像不错。】kY19u

  这是他第一次交到同龄朋友。kY19u

  放学后,他独自一人走出校门。星乃一歌喊着“星月同学,明天见!”朝他挥手,他也挥手回应,然后走上回家的路。kY19u

  回到家中,他打开客厅里的灯,家里只有他一人,父母还在忙着工作,要很晚才会回来。以往都觉得有些空荡荡的大平层,现在他在此处却有些开心。他拿着小板凳走到冰箱,拿出用保鲜膜包好的饭菜,是他母亲提前做好的。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母亲的话,结尾还画着一个小爱心。kY19u

  取下保鲜膜,把装在铁盘中的食物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等待加热的途中,他打开了书房里的台式电脑,在音乐软件上搜索着“初音未来”几个关键字,简单听了听,挑出了几首他感觉不错的。他用数据线把播放器和电脑连接,小手勉强摆弄着鼠标,新建了一个名为“初音未来”的文件夹,把相关的歌曲拖入其中。kY19u

  一个人在餐桌上吃着晚饭,他期待着明天和星乃一歌再次相遇。kY19u



  PS:歌曲为《いくつもの夜を越えて》,P主是れるりり(当社比P),翻译者为符卡(wyy平台)

  PS2:后文初音未来都简称为miku,或者小未来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