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斯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爱德华仍然在专心研磨，物我两忘。lrxbP
“我本该第一个就来找你的，但是我必须去找约翰确认虚空神眷是否真的出现在这条时间线……”克罗斯随手拿起桌子上散落的制剂，里面的液体漆黑浓稠，如同沸腾般冒着气泡，“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lrxbP
克罗斯此刻所在的位置，就在白教堂区，离他把奥利维亚装箱送回弗吉尼亚公司的位置不远。lrxbP
白教堂医院，整个伦敦最低等的医院，全是没什么钱的穷人来买一些安慰性的药，几乎没有什么医术高深的医生坐诊。lrxbP
啊，其实还是有一位的，尼古拉医生，那个把宁敕捞出来救命恩人。事实上那位医生和克罗斯熟识已久，一切都是他促成的，虽然克罗斯并没有想到血夜凶兽的出现。lrxbP
而此刻他能走进白教堂医院最深的地下室，也得益于尼古拉医生的帮助。整个医院最下层都关押着疯癫的精神病患者以及一些被“认为”是疯子的人。lrxbP
在这个邪神猖狂的时间线，可以想象这些疯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尼古拉甚至不敢陪同克罗斯走下最后一层的楼梯，是克罗斯一个人漫步而来。lrxbP
一路上，邪神修士、疯子、情绪崩溃的连续杀手和不知道什么玩意在克罗斯两侧的牢房中或是嘶吼或是呢喃。而在那条道路的尽头，就是他的老友，爱德华·凯利的住处。lrxbP
“爱德华，我没指望你能回应我，我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克罗斯轻声叹气，顺手拉出一个椅子，坐在爱德华的远处，“我踏入这个房间之前，我脑海里的你还是那个充满奇思妙想的年轻人，那个和约翰因为一个课题吵翻天的炼金学天才。可是当我走进来， 看到你成为一个半疯耳背的老头子，我真的……我……”lrxbP
而爱德华则丝毫不受影响，专心研磨着物质。此刻，他的世界就是这个研磨钵，他的人生就是研磨。lrxbP
“呼？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神秘人突然不再疯癫，而是急切地指着夏伊，喊道，“那个小姑娘，你记得我的名字吧？告诉他，告诉这个黑炎小子。”lrxbP
“别乱给人取外号喂。”宁敕白了神秘人一眼，看向台下的夏伊。lrxbP
“那个人是迪米特里·拉斐叶，是和主教熟识的人，他曾经参与了大主教的计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见到他？”夏伊回答着，言语间透着森冷的杀意。lrxbP
“拉斐叶？”虽然宁敕知道拉斐叶是一个挺常见的法国姓氏，可是他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是克罗斯冒用的身份，拉斐叶男爵。lrxbP
“你听过这个名字，对不对！”迪米特里越来越焦急，追问道，“告诉我，克罗斯那个叛徒是怎么说起我的？”lrxbP
“你认识克罗斯？”宁敕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对啊，自己早就该怀疑克罗斯个混蛋是内幕了。lrxbP
当克罗斯在叙述星辰高塔的内幕时，自己怎么就没怀疑一下这个人为什么能知到那么多内幕！为什么他能得到星辰高塔的胸针，为什么他能轻易接触到培根？lrxbP
不对，他一直在阴我。宁敕肯定地点了点头，决定下次见面一定要给克罗斯一下子。lrxbP
“我认识克罗斯？我一直认识他。”迪米特里低声笑着，寒意骤然升起。lrxbP
“我们，边下边聊吧？”他阴森地笑着，伸出右手，“白棋先手，e4”lrxbP
“e4？”宁敕一愣，看见最中间的士兵棋子向前走了两格。lrxbP
“棋盘纵列是以数字标注，横向是字母。”克里斯汀小声提醒道，“艾萨克先生，我们也前推士兵，到e5。”lrxbP
虽然还是有些没搞明白，但是宁敕数了一下，若是按照克里斯汀的说法，对方士兵的位置确实是在e和4的交界处。lrxbP
那e5就是直接正面硬刚对吧？宁敕挥动右手，一枚黑色的士兵棋子直接前推，站在了白色棋子的正前方。lrxbP
“宁敕，我会和你讲述很多年前的故事，那是一切事情的开端。”迪米特里死死盯着宁敕，就像看着那个他憎恨到几乎想要用牙齿撕裂的男人，“我会让你明白，现在的伦敦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当然，你身后的那位小姐，我也会告诉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们，都会做个明白鬼。”lrxbP
他突然懂了，爱德华不是研磨好了，这位老友只是忘记了自己正在干什么。lrxbP
爱德华偶尔还会在脑海中冒出一些灵感的光点，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炼金学家无法被疯癫磨灭的特质，但是很快这些光点会被混沌的黑潮磨灭，然后他回到了原点，还是那个无法自力更生，呆坐在原地的孤独老疯子。lrxbP
在这个时代，精神学科还没有被重视，精神出现问题的人要么送到监狱，要么送到这里。lrxbP
克罗斯难得地，感觉到了一丝悲凉，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这么情绪化了、lrxbP
“约翰，无论你变成谁的样子，我都不会告诉你降临之法。那种东西就应该关在地狱里，而不是真的实现。”老者嘶哑而坚定地说着。lrxbP
“降临之法？不对，爱德华，你到底知道什么？”克罗斯突然站了起来，猛地靠近爱德华，双手放在爱德华枯瘦的肩膀上，“我是克罗斯，克罗斯·德·卡佩！告诉我，约翰他到底想做什么？”lrx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