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想问一下。”家入硝子手里握着咒骸，捏了捏，一旁在扎毛毡的夜蛾正道没有抬起头，只是应了一声。3tvEP
夜蛾正道手下一顿，又扎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问？”3tvEP
“我去过她家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她独居的屋子，没有见到其他的家人。”家入硝子坐到软椅上，轻轻地滑动起来。3tvEP
“川途简邀请你去的？”夜蛾正道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话题。3tvEP
家入硝子点点头：“我还带了伴手礼，以为会遇到她家人什么的，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很意外。”3tvEP
未成年女性独居在外，怎么说都是不太合理的，而且很少见到川途简再与其他人往来，她在高专之前的经历似乎未被提及过。3tvEP
夜蛾正道没有说话，他完整地知道川途简在进入咒术高专之前的经历，但是这些经历，最好还是由当事人亲口告知他人比较好。3tvEP
“至少你能去她家里了，你们关系还不错。五条和夏油怎么样？”3tvEP
夜蛾正道点点头：“那就慢慢来吧，川途简，过去经历了些不太好的事情，现在能正常地与人交往也是一种进步。”3tvEP
“是吗？正常……”家入硝子并不觉得和川途简交流起来是正常的，她一直在用言语筑起过厚的壁垒，她对她何尝不是另一种疏远，只是相较于两位男生，性别的优势让她们亲近了一些。3tvEP
“她最近状态怎么样？”夜蛾正道举起手中的毛毡，左看右看，觉得还是不够圆。3tvEP
夜蛾正道目光落在一旁的文件上，“那你觉得她可以自己完成任务吗？”3tvEP
家入硝子也看向那堆文件，伸手翻了起来，少有高等级的任务会派给学生，但是人手不够时，学生也会集体解决一次高难的祓除任务。3tvEP
“三级或三级以下应该可以，简虽然是二级，但是她现在状态并不稳定。”3tvEP
“嗯，我也觉得，但是她似乎很想自己单独完成任务，最近是和五条夏油有什么矛盾吗？”3tvEP
家入硝子想到那天乱作一团的教室，咂舌：“不清楚，但是……好吧，我多去和她聊聊天。”3tvEP
上次她追出去想安慰川途简，而川途简的反应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羞赧，似乎更多的是失落。3tvEP
很不正常，川途简并不像是“活在现在”的人，或者说她并没有在意她本身。3tvEP
仍是没有得到独自行动机会的川途简略有些烦躁，但也在不停地说服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被夜蛾正道察觉她的异常。3tvEP
商业街不知道是有什么活动，今日车流量很大，辅助监督的车子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川途简和夏油杰在路边等待着回程的车。3tvEP
她安静地观察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以及坐在车中不耐烦的司机。3tvEP
一家三口从她的身前经过，小女孩的目光流连于精致的橱窗，开口撒娇要父母买下来。3tvEP
川途简顺着声音看向橱窗，精致的人偶穿着淡色的长裙，垫着脚尖优雅地仰起头。3tvEP
小女孩抓着母亲的衣摆撒娇，父亲有些无奈想开口，被妻子瞪了一眼之后只能悻悻拉着小女孩的衣服。3tvEP
女人有些头疼，小孩子惯用的伎俩让她一眼看穿，她可不能让这孩子养成习惯，左思右想，她看向橱窗的人偶。3tvEP
“这好像是芭蕾舞的一个动作啊……”她蹲下身子，带着女儿到橱窗前：“你不也在学芭蕾吗？来，告诉妈妈，如果能在一分钟之内说出这个动作的名称，妈妈就给你买。”3tvEP
小女孩收回了眼泪，绞尽脑汁去回忆芭蕾舞老师说的话，可惜她只记得动作，记不得那一长串发音。3tvEP
“哎？”小女孩转头看向他们，夏油杰看向声音的来源。3tvEP
“对的对的，是这个Gra……”小女孩跑到川途简面前，仰头看着她：“姐姐，你能再说一遍吗？”3tvEP
川途简屈膝，半蹲在女孩面前：“Grand battement jete，也可以叫做大踢腿。”3tvEP
“对对对，是叫大踢腿。”女孩高兴地跳到母亲身边：“我答出来了，是大踢腿。”3tvEP
川途简感受到女人无奈的情绪，接着说：“是我答出来了。”3tvEP
面对小女孩疑惑的眼神，川途简摇摇头：“这个答案是我给出来的，所以不能算是你回答出来。”3tvEP
“可是！”小女孩嘴一撇，站在一边的男人已经觉得大事不妙。3tvEP
“如果真的算你答出来了，也超时了。”川途简指向橱窗内摆放的仿古钟表，说出了小女孩的思考时间。3tvEP
“啊……”想不到其他方法的小女孩抓着衣摆，很不情愿地再看一眼橱窗，母亲拉着她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几句话，她便没有那么消沉地拉着母亲往前走。3tvEP
川途简走近橱窗，看着精致的人偶，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发疼。3tvEP
“简。”夏油杰戳了戳她的肩膀：“你之前学过芭蕾吗？”3tvEP
她点点头，“我曾经很喜欢芭蕾，但是……”记忆中的痛感让她别开目光，不再看向重重叠叠的纱裙，“但是有些经历让我对这份爱好避之不及。”3tvEP
夏油杰低头看向川途简的脚，据说学芭蕾舞很容易伤到足弓和足尖，是不是因为她受伤了，所以才会让她避之不及。3tvEP
天色渐晚，路灯也亮了起来，橱窗内的灯也没有那样亮眼，玻璃镜面倒映出模糊的街景。3tvEP
她猛地转过头，夏油杰以为发生了什么，同样转头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3tvEP
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街道还是那个街道，夏油杰转头想询问川途简是不是她发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却在她的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3tvEP
川途简睁大双眼仔细去辨认对面的人，越发肯定就是那个人，那个本应该在监狱中服刑的人。3tvEP
她并不了解相关的刑罚，但是怎么减刑，也绝不可能将这个人这么早放出来！3tvEP
“简？没事吧？”夏油杰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又抬头看向对面。3tvEP
川途简摇摇头，平复心情之后挤出笑容：“我没事……我、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回去吧。”她大步向斑马线走去。3tvEP
川途简回头再看一眼夏油杰，并不想让他跟过来，再三说道：“我很快就会回去，不用担心。”3tvEP
“那……”夏油杰伸出手，但是川途简朝他摆手，迅速地穿过马路。3tvEP
夏油杰看着川途简在街角处消失，长呼出一口气，笑出声：“辣味的薄荷糖我也吃习惯了，哪怕下一次收到的是一整包也没关系吧。”3tvEP
“哈？你们这是要约会吗？”已经把车开到街上的辅助监督看着前面一长条的车灯，如果再早一些打电话，他就从另一个路口走，说不定不会这么堵呢。3tvEP
“抱歉，算是‘约会’吧。”看见川途简背影的夏油杰放低了声音，当下也没办法迅速找到借口的他便顺着辅助监督的话说下去。3tvEP
川途简跟在男人身后，盯着他的背影，十分确定这就是她的“养父”。3tvEP
指甲在手心中抓出痕迹，川途简将折叠匕首握在手心，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干涩起来，心绪在当下和过往经历之间徘徊。3tvEP
谈吐文雅，衣冠楚楚，灰白的鬓角和不凡的气度，让人联想到的电影中的英伦老绅士。3tvEP
川途简瞥见旁边的报亭，转身去从报亭中抽出一本杂志，随意地翻到一页假意浏览。3tvEP
她低着头，直到视野中出现黑皮鞋，昂贵的面料和精细地修护，能在那光滑的鞋面上看见倒影。3tvEP
男人随意翻了翻报纸，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即付款，取走一份。3tvEP
“是啊是啊，真是许久不见，下一次见面我会备一份薄礼。”3tvEP
“您口味还是老样子，我？可能有些变化，毕竟因为喜欢小女孩而被送进监狱，我确实该有些心悸。”3tvEP
川途简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似乎要握不住折叠匕首，她用另一只手捏住手腕，握紧了匕首，努力平复情绪跟在那男人身后。3tvEP
“哈哈，小女孩的确很好，纯真无暇，但是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可以的。前几天，我路过中学时，看见年轻的女学生，不自觉也觉得年轻了不少，青春可真是难得的啊。”3tvEP
“青春萌动，还到了性同意的年纪，唯一的缺点就只有，不像小女孩那样纯真了，要费些物质……”3tvEP
她继续跟在男人身后，也发觉街道上的行人减少了些，从热闹的商业街走到待重修的老街区。3tvEP
川途简预感到，男人可能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但是一反常态地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让她不免提高警惕，也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是否有其他人在跟着自己。3tvEP
他长呼出一口气，跟踪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做，往常只会在电影或是动漫中见到，难怪在这些情景出现时，配乐都如此紧张急促。3tvEP
不过他看见了川途简捏在手中的咒具，折叠匕首这样小型的咒具倒是不必日日报备，因此学生们也不用在完成任务之后上交给辅助监督。3tvEP
“你要买些什么吗？”老板坐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盯着手中的报纸。3tvEP
夏油杰假意张望四周，“好像没有要买的东西，打扰您了，抱歉。”3tvEP
越走越偏僻，川途简已经很肯定男人发现有人在跟踪他。3tvEP
她握紧手中的匕首，自然是想到她可能踏入圈套之中，“因子”被注入咒力，在她周身缓缓展开屏障。3tvEP
虽说这并不能起到有效的防护作用，但至少让她能对意料之外的袭击有所防备，咒力或是实物的攻击，多多少少也能在她的干扰下，失去部分威力。3tvEP
“心有余悸，有一些吧，毕竟能被一个川途光正一个警视正弄到监狱里去，也是我轻视他们的能力了。不过也无所谓，这不是已经死了吗？”3tvEP
“本以为死了他们，可以起到威慑作用，结果，呵，川途丽芙倒也是一个烈性子，不知死活地一路查下去。”3tvEP
“是啊，这一下子倒是让我落魄不少，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3tvEP
数个小型咒灵分散寻找，很快夏油杰便知道川途简的方位。3tvEP
一路赶过去时，夏油杰暗叫不妙，偏僻的小巷子，过于合适下手了。3tvEP
那句话冲破了她的理智，她的家人并非死于意外，也并非是恩怨纠纷这样的缘由……3tvEP
川途简紧紧地握着匕首，朝“袭击”自己的人刺去，刀刃过那人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3tv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