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眩晕中摆脱出来的博士先是扶住了尤里卡，然后转头看向凯尔希，“——看，凯尔希。U的源石技艺仅仅相当于一枚震撼弹，和其他干扰感知的源石技艺没什么不同。她能晕眩一个‘律者’，仅仅是因为她恰好在那里，以及从来没有人做过‘刚刚苏醒的律者对于震撼弹的反应’这类实验罢了。扔一个震撼弹过去是同样的效果。”43HsX
“啊……啊！”尤里卡似乎这才意识到凯尔希为什么会突然叫自己来一趟。43HsX
“凯尔希，”博士拦在了尤里卡的身前，“——罗德岛建立的基础是信任。”43HsX
“干员U-Official之前就因为低血糖晕倒过，如今又浑身冻伤。作为一个刚刚加入罗德岛的非战斗人员，她已经在短短几天内为罗德岛做出了足够的贡献。她需要的是休息，需要的是补贴，需要的是奖金和提升待遇，而不是被你冷着脸拉过来逼着她释放源石技艺再说上一通谜语——能让她离开了吗？”43HsX
“不不不不用了，”尤里卡摆手，“我觉得我没事，挺健康的——”43HsX
“——尤里卡。”博士称呼了她的本名，那双面罩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43HsX
“……”尤里卡恍然大悟，“啊……那就感谢博士了。”43HsX
当博士搀着她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博士才找到一处摄像头的死角，开口说话，“——尤里卡。不要再释放你的源石技艺了。”43HsX
忍不住往博士背后空无一物的地方看的尤里卡吓了一跳，“欸？为，为什么？如果是身体的损伤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用完后会晕乎乎的，休息一会就好了，体检报告上也显示没问题——”43HsX
“不，不是这个，是关乎于你的源石技艺本身。或者说……是关于你。”43HsX
“我？”尤里卡指着自己，“我……很倒霉。除此之外怎么了吗？”43HsX
“事先声明一下，这只是一个猜测。但如果猜测是真的话，我怀疑……你的源石技艺——可以将范围内的所有个体全部晕眩7.5秒。无论是谁。”43HsX
“……啊？不是说只相当于一枚震撼弹吗？”尤里卡一头雾水，“还有，刚才博士你也没晕眩7.5秒啊，你在我晕完之前就清醒了，还扶了一下——”43HsX
最开始，当自己第一次把源石技艺用于实战，让碎骨失去战斗力的时候——博士就在自己背后，自己昏迷之前隐约听见他还说了什么“剧情怎么还是变动了”的话。43HsX
当然，当时情况紧急，自己没顾得上看背后，或许博士早就脱离了和自己1.5米的范围也说不定。43HsX
但是——先前，在自己阴差阳错地加入了与霜星的那场战斗之后，自己用源石技艺令霜星失去了战斗力，并不知道为什么昏迷至今，一点没苏醒的样子。43HsX
当时，博士将面前的窄缝硬生生撕开，于是自己像是小时候玩“一网不捞鱼”一样一个俯身从他的胳膊下钻过去，在距离达到1.5米的瞬间释放了源石技艺——而那时自己距离博士连0.5米都不到。43HsX
他不但没有眩晕，还有精神问自己什么，不过当时嗡嗡作响的耳鸣声让她根本听不清博士在说什么。43HsX
“……只是猜测。”博士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为什么能不被眩晕7.5秒。43HsX
而如果博士的猜测真的是对的，自己可以让源石技艺生效范围的一切生物眩晕7.5秒——那博士刚才的眩晕先自己一步脱离只有一种可能：他没有被眩晕，那是他装出来的样子。而博士这么做，是为了打消凯尔希医生对自己的怀疑。43HsX
——所以他不敢让自己对凯尔希医生再释放一次。不光是因为凯尔希医生见多识广，被眩晕7.5秒后会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源石技艺与其他人的特殊之处，也会反应过来博士身上的特殊之处。43HsX
那里仍旧空无一物。没有骷髅、没有黑色物质，仿佛自己曾经看见的不过只是幻觉。43HsX
博士……清楚他身上有这么个东西吗？如果清楚，那这东西是好是坏？如果不清楚，那自己是否应当告诉博士？在自己告诉博士后，那东西会怎么做？毕竟它，或者他，或者她，或者祂曾对自己说过了“嘘”……43HsX
博士……可以信任吗？尤里卡头一次觉得一个自己曾经还算熟悉的人，如今却在自己面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她忽然感到害怕，或许博士已经成了那艘“忒休斯之船”，那个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直到原本的博士死去，而那个披着博士皮的东西将杀掉剩下的所有人。43HsX
而如果这样想……自己遇见的那个“海洋·凯特”，又为什么要给自己能力，为什么要给自己指引？他和那个骷髅又是什么关系？43HsX
“啊？怎怎怎——怎么了？”博士的声音把尤里卡吓了一跳，她慌忙应答，生怕对方能读出自己心里在想什么。43HsX
“……！！”尤里卡浑身汗毛炸起，她觉得博士接下来就要和恐怖片一样一个360°转头，露出一个裂到嘴角的笑，说一句被你发现了，所以让我变成你吧之类的东西。43HsX
“我觉得……我或许确实失忆了，”博士捂着头，“明明记忆之间是连贯的，能严丝合缝拼合在一起的，但我觉得这中间……少了什么，只有空白……但那里只有空白……空白是记忆存在缺失的最好证明，就像硬盘中删掉文件后多出来的空间……”43HsX
“……”啊，啊，还好，没事。没有jumpscare。43HsX
“总之——你接下来尽量不要使用源石技艺了，”博士再三叮嘱，“我先继续去和凯尔希对线，你就好好养伤。”43HsX
自己刚才一系列的猜想，都基于自己拥有“能将一切生物晕眩7.5秒的能力”为前提展开的。或许博士说的才是对的，自己的能力不过是一枚震撼弹。43HsX
至于博士不被晕眩，纯粹就是因为自己没把震撼弹的“此面向敌”对准博士，或者对准博士的那部分被自己挡住了，毕竟前两次博士都在自己背后，这次是唯一一次向着博士的。43HsX
啊哈哈！尤里卡，你也太会自己吓自己了。想到着，尤里卡擦了擦不知不觉已经湿透后背的冷汗，迈步向宿舍走去。43HsX1